两间扁担屋之旁稻谷场上,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比试武功
屋门前凳上坐着一个老头儿,嘴里叼着一根短短地旱烟袋,手中正在打草鞋,时不时抬起头来,向这对青年男女瞧上一眼,嘴角边微微含笑,意示嘉许。淡淡阳光穿过他口中喷出来地一缕缕青烟,照在他满头灰白发、满脸皱纹之上,眼中神光炯然,威风凛凛,看起来他年纪其实也并不很大,也就五十岁也还不到。
那女孩十七八岁样子,长着一副瓜子脸蛋,一双黑黑地大眼睛。这时累得满头大汗,汗水都留到了脖子之中。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地汗水,脸上红得像涂了口红。那男孩比她大着几岁,长身黝黑,颧骨微高,粗手大脚,那是常见得庄稼少年汉子,手中一柄剑倒使得颇为灵动。
突然间那男孩手中剑自左上方斜劈向下,跟着向后挺剑刺出,更不回头。那女孩低头避过,长剑连刺,来势劲急。
那男孩退了两步,长剑大开大阖,一深吆喝,横削三剑。那女孩抵挡不住,突然收剑站着,竟然不接招,娇气道:“算你厉害,成不成?把我砍死得了!”
那男孩没料到她竟会突然收剑。这第三剑眼见便要削上她腰间,惊慌之下,急忙收剑,噗的一声,长剑身竟打中了自己左手手背,“啊哟”的一声,叫了出来。
女孩笑道:“叫你欺负我,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男孩一张黑脸黑里泛红,说道:“我怕伤到你,所以才不心把自己弄伤了。如果真的拼杀,我肯定不会手软。
男孩:“师父,你给评评理。”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面向老人家。
那老人家提着没编完的草鞋,站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先前几十招练得还可以,后面这几招,就不怎么行。”从女孩手中接过剑,挥剑就刷刷的练起来。霞儿,林儿你们要用心练知道吗?
那老人家将长剑还给女孩,说道:“你们两个再练一遍。霞儿别闹了,刚才师兄要不是让你,你命早就没了?”
那女孩吐了吐舌,突然间一剑刺出,速度极快。那男孩没来的抵挡,急忙回剑招架,但被女孩占了机先,连连抢攻,那男孩一时之间竟没法扳回。眼看败局已定,忽然远处传来马蹄深响。
那男孩回头道:“是谁来啦?”
那女孩道:“你输了,别赖皮!谁来了跟你也没关系?”刷刷刷又是连攻三剑。
那男孩奋力抵挡,怒道:“你以为我怕你是不是?”
那女孩笑道:“你就嘴厉害。”左刺一剑,右刺一剑,两招去势极是灵动。
此时马上乘客已勒住了马,大声叫道:二位好剑法!”
那女孩“咦”的一声,向后跳开。向那马上人看去,只见他大约二十三四岁,穿着比较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城里富家子弟。
那乘客已下马,上前双手抱拳说道:“请问老丈,此地有一位剑术大师,刘勇来老爷子,他住在哪里?”那老人家道:“我就是刘勇来。什么‘剑术大师’,那可是万万不敢当了。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壮士拜倒在地,说道:“晚辈家福,给师叔磕头。
晚辈奉家父之命,特来叩见。”刘勇来发道:“不敢当,不敢当!”
伸手将壮士扶了起来,双臂微运内劲。邢家福只感半身酸麻,脸上一红,道:“师叔考晚辈啊,一见面便叫晚辈出丑。”
刘勇来笑道:“你内功还差点儿。”
邢家福:家父他老人家经常称道师叔内功深厚,怎么拿晚辈试起招来啦!”
刘勇来哈哈大笑,道:“邢师兄好吗?我们兄弟十几年不见啦。”
邢家福道:“托你老人家福,家父安好。这两位是师弟师妹。是你老人家高徒吧?剑法真高!”
刘勇来招了招手。说道:“林儿,霞儿,过来见过邢师兄,然后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徒弟程绿林,这是我的女儿红霞。
刘红霞程绿林一同道:邢师兄好。
邢家福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双手奉上,说道:“师叔,这是家父给你的一点儿薄礼,请师叔赏脸收下。”刘勇来谢了一声,便叫刘红霞收起来了。
刘红霞把包袱拿到房中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件锦袍。
刘红霞捧了出来,笑嘻嘻的叫道:“爹,,你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衫,穿了起来,哪里还是个农村人?”
刘勇来发一看,也愣住了,隔了好一会。才说的道:“这个邢师兄……”
程绿林到前村去打了两斤白酒。刘红霞杀了一只鸡,买了一斤肉,摘了些园中的蔬菜,满满的做了一桌子。四人围着桌子,坐着吃饭。
桌上刘勇来问家福来意。家福说道:“家父说跟师叔十多年不见,十分挂念,早就想到这里来看你,只是家父他老人家每日里都在研读‘无双剑法’,没空走动。”
刘勇来正端起酒碗放在嘴边,将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吐回碗里,忙问:“什么?你父亲在练无双剑谱?”
邢家福得意的说:“去年中秋节就练成了。”
刘勇来更是一惊,将酒碗轻轻放在桌上,碗里还有半碗酒。他愣住了,突然哈哈大笑,手在家福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说道:“师兄果然是师兄,你太师傅都没参透,却被你父亲参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刘勇来端起桌上的半碗酒说道:“喝酒,喝酒……”说着仰脖子半碗白酒都喝干了,然后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大嚼起来。
邢家福笑嘻嘻的,说道:“家父知道师叔听说此事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是家父派我前来邀请师叔带师弟师妹,同去饶州与家父探讨‘无双剑法’,无论如何要请师叔光临。
家父说道,他的‘无双剑法’只怕还有练得不到之处,要跟师叔一起来研究研究,家父经常说师叔剑法厉害,晚辈如得师叔指点几招,一定大有进展。”
只见刘勇来拿过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忽然大声道:“好!下月底。我一定会准时饶州,我倒要看看他的‘无双剑法’是怎么练成的。”
刘勇来决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卖掉。于是喊道:林儿你去把家里这些东西都卖了换些盘缠。
程绿林自然是遵从师命,一切照做。
刘红霞说:“爹,你让师兄把东西拿去卖了,以后咱们家以后怎么过啊?”
刘勇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哪管得这许多?”
刘红霞:“爹,咱们在这儿不是过得好好的么?你,我,还有师兄一家三口在这多自在快活?到饶州去做什么?把家里东西都卖了做盘缠大可不必。”
刘勇来:“爹答应了家福的,一定得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带你和林儿到饶州去见见世面,别一辈子待在这里。”
刘红霞说:“这里有什么不好?我不要见什么世面”。
刘勇来:你这傻孩子,人总是要往好处走的,水总是要往低处流的,要学会接受现实
刘勇来道:“霞儿!爹也舍不得。可是我们不能要要饭去饶州,那哪成呢?咱们家虽然穷总得买几件新衣裳,免得让人家看轻了。”
刘红霞:“邢师伯不是送了你新衣新帽么?穿起来挺神气的。”
刘勇来道:“唉,天气越来越热,哪能穿那个,想热死我?再说,你邢师伯说练成了‘无双剑法’,我想亲眼去看看不可。”
半个月之后。刘勇来带着徒儿程绿林、女儿刘红霞,来到了饶州。初自来城里,土里土气,都有点儿心虚,手脚不知所措。
随之打听师伯邢圣天的住处。路人说道:“邢圣天邢老英雄的家还用问?那边最大的院子便是了。”
刘勇来、程绿林和刘红霞一起来到大宅之前,看见那高墙大院、张灯结彩的好不气派,心中有种说不来的欢喜和紧张。刘红霞紧紧拉住了父亲的衣袖。刘勇来正准备询问,忽然看到师侄邢家福从屋里出来,心中一喜,叫道:“家福贤侄,我来啦。”
邢家福连忙将他们迎进门,喜道:“刘师叔好,程师弟好,刘师妹好。家父刚才还提到刘师叔呢。这几天老是说:‘刘师弟怎么还不到?’请罢!”
刘勇来一行三人走进大门,鼓乐手吹起迎宾的乐曲,唢呐哒哒的叫着,程绿林吃了一惊他哪见过这场面。刘勇来心想师兄为迎接我也不必摆这么大排场吧!你再说也不见师兄的人影,还把饶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不……不……不对,肯定有别的什么事,便找到家福问道:家福贤侄今天什么日子你家这么热闹。家福回答道:今日家父大婚,给娶了个后娘呗。
大厅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长者在和众宾客周旋。刘勇来叫道:家福师侄,你父亲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人。
邢家福:师叔家父不正在大厅招呼客人吗?
刘勇来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老了,眼神都不好使了。于是走近邢圣天叫到“师兄,我来啦!”那老者转过脸对他看了看,好像认不出他。沉思片刻,这才满脸笑容的说道:“师弟,你可真老了好多,我几乎都没能认得你啦!”
刘勇来向邢圣天介绍介绍自己的徒弟和女儿。这是我徒弟程绿林,这是我的女儿刘红霞。
程绿林和师妹刘红霞也一一向师伯问候。介绍完后,刘勇来把师兄邢圣天拉到一旁说道:师兄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今天大喜的日子也没来的及给你准备礼物。这里有你上次让贤侄家福给我带的一件袍子,我送还给你!就当借花献佛吧。
邢圣天道:师弟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俩谁跟谁,不必这么见外。
这时大厅有人喊道:邢兄你去哪了,我们的酒还没喝呢?邢圣天答应道,我这就过来。
邢圣天将师弟刘勇来及师侄程绿林及师侄女刘红霞安排好后就去陪其他客人了。
此时,从远处飞来一支镖,上面还有张纸条,上面写作:“爷爷给你送礼物来了。”接着刷刷刷一下发了十几镖,全部被邢圣天多了过去。
在场有人说道:“今天是邢老爷的好日子,却来搅局,不揍你个好的,你这王八羔子,也不知道翻天手邢圣天邢老前辈的厉害。”
邢圣天已认出来者,说道:“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原来是风云山庄彭庄主到来。彭庄主这几年发了大财哪,连飞镖都是金子做的,你这礼也送的太贵重了,老朽自然是受之不起。”
众宾客听到“风云山庄彭庄”,众人议论分分:“风云山庄彭云里什么时候与邢圣天结仇了。”“这彭云里可是江南武林中厉害的人物,一手无影镖耍出神入化。”“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今天有好戏看了。”
彭云里冷笑一声,说道:“十五年前,我大哥在徽州犯了案,遭被官府所杀。直到五年前,才查到是你邢圣天王八蛋干的的好事。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吧?”
邢圣天道:“不错,是我邢某告知官府的,在江湖上吃饭,做没本钱买卖,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大哥彭风里强奸人家闺女杀害她全家,连三岁孩也没放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让我遇上了不能不管。”
在场众人一听,都叫嚷起来:“这种恶事也干,不知羞耻!”
彭云里突然一个箭步,从庭院中窜到厅前,横过手臂,便向楹柱上击了过去。连击数下,只听得喀喇喇一响,一条碗口粗的柱登时一分为二,屋上的瓦片纷纷下落,屋中一片烟尘弥漫。很多人都往屋外跑去。众人中有人说:这不是铁臂神掌,都吓到不得了,许多人想:“如果谁被他的铁臂神掌打一掌,哪里还有命在?”
彭云里反身跃回庭院,大声叫道:“邢圣天,你当真是侠义之人,就该明刀明枪的出来打抱不平,我倒服你是条好汉。为什么偷偷的去向官府通风?他妈的,你卑鄙无耻人!有种的就来一决高下!”
邢圣天冷笑道:“彭庄主,十五年不见,你功夫果然大大长进了。只可惜似你这等人物,武功高强又何用。老朽年纪虽老,只能来领教领教。”说着缓步而出。
忽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年轻人,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双臂一翻,勾住彭云里的两条手臂,他就是刘勇来的徒弟程绿林说道: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再者说了,从刚才你与我师伯对话中可知谁对谁错,已经清清楚楚。前辈依我看不如我和在场众人找个见证,你就和我师伯我手言和吧。你们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都是我敬重的好汉。在场的谁都知道你就是放不下面子,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理亏了。如果你不解气的话,你一掌把我打死了。
彭云里咬牙道:“也罢,既然兄弟都有如此心胸,我彭云里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就不能有此心胸吗?”
彭云里又道:不知邢老兄能不能原谅兄弟的鲁莽,还望不要见怪。
邢圣天道:我师侄一个晚辈都能声明大义,我作为长辈的也不能太家子气不是。
邢圣天道:彭兄弟我们进去喝杯酒吧!
彭云里道:不了,兄弟还有事,下次一定登门道歉。还有兄弟得空一定要来我风云山庄找我。嗖的一下就不见人影。
就在此时,大门外走进一个蓬头散发的老乞丐,左手拿着个破碗,右手杵着木棍,嘶哑的嗓子叫道:“今日老爷大喜事,施舍一碗饭给我叫花子。”
那乞丐呻吟叫唤:“啊唷,饿死了,饿死了。”突然左脚被凳子绑倒俯身摔将下来,大叫一声:“啊哟,摔死了。”
只见那老乞丐蹒跚着走出大门,自言自语:“饭没讨着,反儿把碗给摔碎了。”程绿林见老乞丐太可怜了,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那是师父给他的零花钱,连忙追出去塞在他的手里。那老乞丐连声道:“多谢,多谢。”
当晚邢圣天大摆宴席,款待前来祝贺的客人。他是饶州府的大绅士,喜堂中悬着樊知府送的匾额,金光闪闪,好不风光。
席上自是人人谈论日间这一件趣事,大家都说程绿林福气好,化解了一场杀戮,真是了起。大家也不免称赞程绿林年纪,居然有这等胆识,敢劝彭云里这样的成名人物,那也已极不容易。
众宾客这么一称赞程绿林,邢家福感觉脸上黯然无光。这彭云里本来是冲着邢圣天来的,邢家福身为邢圣天的儿子没出手,却让程绿林三言两语给摆平了,邢家福既为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感到惭愧。
邢圣天亲自敬过酒后,邢家福也给每桌客人一一敬酒。最后邢家福来到程绿林身边说道:程师弟我敬你酒。
程绿林道:“我……我……我不会喝酒啊。”刘勇来道:“喝吧!”‘程绿林无奈,只得一喝了一杯”。登时满脸通红,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一团。
晚上程绿林躺在上了床,似睡非睡到半夜,忽然听得窗外有人叫唤:“程师弟、程师弟,程师弟!”程绿林被惊醒,问道:“谁啊?”
窗外的人回答道:“是我,家福请程师兄出来有要事商量。”
程绿林翻身了从床上起来,穿上衣穿好鞋,打开窗户,只见窗邢家福手持一柄长剑。
程绿林不解道:“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叫我干什么?”邢家福道:“听说程师弟剑法了得,可是得到师叔真传,所以前来讨教讨教。”程绿林摇了摇头道:“师父吩咐过的,不能和邢师兄比试,怕到时候误伤了人不好。”
邢家福长剑虚击,在空中嗡嗡作响,说道:“程师弟,你今日强出头,只道我饶州邢家没人吗?还是我邢家没人有你程师弟身手好呢?”
程绿林摇头道:不是的,我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还请邢师兄见谅。
邢家福摇头道:“你在众位宾客之前成名立万,露了好大脸,却让我灰头土脸。别说在到江湖上混,就是这饶州城也无立足之地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么?”程绿林道:“我……我不知道啊。”
邢师兄,你若真比剑我可以陪陪你,但你不能再拿白天的事说事。于是两人这一交上手,便即越斗越快。两人所学剑法基本差不多,斗到几十招后,程绿林兴发,一剑刺到离脖子五公分处停下了。邢家福道:多谢师弟手下留情,你的剑法真的不错。
程绿林暗想:“我要是一个失手,真的刺伤了他,那可不好。”
他以为这一来胜负已分,邢家福应该知难而退,于是他想起平日和师妹比剑,一到这个地步便就不会再比了。。
邢家福冷笑道:“今晚就切磋到这,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改天有空我们在切磋。
忽听得身后一人唉声叹气的说道:“唉,伙子你以为你打过人家了?就就得是吗?”程绿林怒道:“我怎么不能高兴了,他确实被我打败了!”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驼背老乞丐,拖着鞋皮,慢吞吞的走来,但见他蓬头散发,就是那天见到的那个老乞丐。
老乞丐道:“唉,老了,背上时不时的就疼的厉害。伙子你可不可以帮我捶捶。”
程绿林看见老乞丐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叫道:“老人家,我这里还有些钱钱,你拿去买些吃的!”
老乞丐慢慢的走了过来回来。接过钱,说道:“我背痛得厉害,给我捶捶!”程绿林道:好吧。老乞丐道:“你真是个好人。”程绿林轻轻的给他捶着背,便道:“老人家怎么样,舒服些没!”
老乞丐道:“好舒服,好舒服,再用力些!”程绿林加大些力道。老乞丐道:“可惜你力道太轻,我都没什么感觉。”程绿林再加重了些。老丐道:“不中用的家伙啊,你没吃饭啊?连给我老乞丐捶背的力气也没有了。你这种人活在世上有什么用?”
程绿林怒道:“我若是一用力,就怕把你的骨头打断了。”老乞丐笑道:“你要是打得断我的骨头,就凭你能打断我的骨头,真是可笑。”程绿林大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于是老乞丐说道:“嗯,这样才有些意思。”
程绿林道:“老人家,你别开玩笑,我可不想把你打残了。”老乞丐冷笑道:“凭你也能打残我?你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打我一拳试试。”
程绿林右臂运动,挥拳往他背上打去。说道:“这次我可不再手软哦!”
突然之间,只觉腰间给人一托一摔,身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摔入草丛之中,只摔得头晕眼花,半天都没爬起身来。程绿林慢慢挣扎着站起,并不发怒,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可思议,看了看老乞丐道:“是你……是你摔我的么?”
老乞丐道:“这里还会有别人吗?不是我还会有谁?”程绿林道:“你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老乞丐道:“丐帮你知道吗?”程绿林道:“当然知道,武林中最多的帮派?”老乞丐:“丐帮有一门震帮绝世武功‘打狗棒’你知道吗?”程绿林道:“武林中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老乞丐笑道:“哈哈,你想不想学我这乞丐的武功啊?一个人打十个八个不在话下。”程绿林道说道:“可以啊?只有有好武功我都学。”老乞丐道:“那你必须行三拜九叩拜师之礼?”程绿林想了想道:“好吧,拜就拜。”
老乞丐道:“子看清楚了,我现在教你打狗棒法。”于是一招一式的演练给他。木棍在手,霎时之间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身形沉稳,棒法势飘逸,哪里还是刚才这般龙钟委琐?
程绿林看了几招,忽有所感悟,说道:“师傅,几天前我劝和彭云里时,是你故意帮我的么?”老乞丐怒道:“当然了。?铁臂神掌就可以把你打成肉渣,看你子还逞能劝和不。凭你这点儿道行,你以为真能劝和他了?算你子走运,彭云里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他一面说,一面继续演练打狗棒法。
老乞丐道:“你认为是你师傅武功好,还是我武功好?”程绿林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老乞丐道:“你把我刚才教你的打狗棒练习练习。”
程绿林道:“是,师傅。于是在旁边找了根棒子,刷刷刷的练了起来。”
老乞丐道:“不错不错,孺子不可教也。”
程绿林道:“是你老人家教的好。”
老乞丐冷笑道:“嘿,傻子还没傻得到家,算你子有良心。”
老乞丐道:“你师傅的‘无双剑谱’可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武功。他教会你‘无双剑谱’没?当然教了,只是我天生愚钝。‘无双剑谱’我只学了些皮毛而已。”程绿林向老乞丐说道:“师傅天太晚了。我要去睡了!以后再向师傅学吧。”
老乞丐奇道:“为什么?我说得不对么?”程绿林道:“你或许说得很对。他是我师傅,你也是我师傅,你们都是师父。”老乞丐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你太老实了,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老实人。”
老乞丐笑道:“好啦!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今晚我教你‘打狗棒法’之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你师父和师妹都不能说。否则……”程绿林敬师如父,对自己美貌的师妹又是暗恋的女孩,说有甚么事要瞒住师父、师妹,那可比甚么都难,一时踌躇不答。
老乞丐叹道:“由此可知,你是不答应了。你若泄露了今晚之事,我怕被人缠上,我这人最怕麻烦了。”程绿林吃了一惊,奇道:“你武功这么高强,怎么会怕呢?”
老乞丐不答,扬长便去,说道:“你是否有心害我,那就由你自己吧。”
程绿林忙追了上去,说道:“谢谢师傅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我要是泄漏半个字,让我不得好死。”老乞丐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绿林呆了一阵,忽然想起没问那老丐的姓名,叫道:“师傅,师傅!”但那老乞丐消失在树丛之中,不见影踪了。
第二天早晨,刘勇来见程绿林精神恍惚,好生奇怪,问道:“你昨晚什么时辰睡的,怎么没一点精神?”程绿林不会说谎,支吾难答。刘红霞笑道:“师兄昨晚和老鼠抢食吃,被床板给撞的?”刘勇来听刘红霞这么一说,便不再追问。
刘红霞给程绿林拉了拉衣襟,两人从侧门出去,来到凉亭边,只见四下无人,于是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刘红霞问道:“师兄,你昨晚昨天晚上打架啦?”程绿林不说话。刘红霞道:“你不用瞒我,昨天你干嘛去了?”程绿林知道瞒不了她,心想:“我只要不说那老乞丐教我‘打狗棒法’的事,就不要紧。”于是将邢家福如何半夜里前来寻衅、如何比剑的事一一都说了。
刘红霞越听,越好笑,一张俊俏的脸蛋涨得通红,笑道:“邢师兄真不是个东西,害得我师兄一晚都没睡好。”程绿林笑了笑。
刘红霞突然站起来,道:“告诉我爹去,找刘勇来评评这个理看。”她盛怒之下,连“刘师伯”也不称了,竟是直呼其名。
程绿林道:师妹算了别到时候有人说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别人笑话我。刘红霞道:笑就让他们笑去好啦!程绿林道:反正我也没吃亏。刘红霞哼了一声,见他衣服被划破,心里不是滋味,从怀中取出针线包,就在他身上缝补。她头发擦在程绿林脸上,程绿林感觉痒痒的,鼻中闻到她少女的淡淡肌肤之香,不由得心神荡漾,低声道:“师妹!”刘红霞道:“师兄怎么啦!”程绿林道:“师妹,你真香。”刘红霞答道:“真的吗?”程绿林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刘红霞道:“那倒也是。”刘红霞缝补好衣服后,收好针线,依靠在程绿林怀里。此时的程绿林心里自然是乐开花了。
这天晚上,邢圣天设了筵席宴请刘勇来师徒,邢家福做陪,五人坐在一张八仙桌。
酒过三巡,邢圣天见程绿林不怎么说话,说道:“程贤侄,昨儿辛苦了你,来来来,多吃一点。”挟了一块肉,放在他碟中。
刘红霞早已满肚是火,这时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邢师伯,我师兄昨晚没睡好,还不是拜邢师兄所赐,半夜把他喊出去比剑。”
邢圣天和刘勇来都吃了一惊,问道:“什么?”
邢家福抢着说道:“程师弟帮师傅和彭云里之间化解了一场血雨腥风,全靠他程师弟出马,程师弟真是了不起。所以我找程师弟谈谈心比比剑……”邢圣天笑道:“是啊,这原是全仗程贤侄替我们化解这场仇怨,真是自英雄出少年。”
程绿林道:“你……你太客气啦……我……我也是碰运气,其实你也没把握能不能化解……”
程绿林本就不善言辞,听得邢圣天的一番赞赏,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程绿林道:“怎么是家福还是程贤侄剑术好?”邢家福道:“昨晚我和程师弟比剑自然是程师弟的剑法更胜一筹。”
刘勇来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管谁更胜一筹也没关系,不都是我们自家人吗?”
刘勇来很生气,伸手一拍桌子,喝道:“绿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卖弄武功你就是听不进去,怎么还和邢贤侄比起剑法来了。”
程绿林听得连师傅也不邢家福的话,只气得浑身发抖,道:“师父……我……我……我没有……”刘勇来噼里啪啦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喝道:“做错了事,还要抵赖!”程绿林不敢躲,刘勇来这一巴掌打得好重,程绿林脸都打肿。
刘红霞急忙叫:“爹,你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师兄。”
程绿林气的不要不要的,牛脾气上来了,拿起放在放在一旁的长剑,拔出长剑说道:“师父,这邢……邢家福说打败了我,让他再比比看。”刘勇来非常的生气,喝道:“你给我回来?”离座出去,又准备一巴掌,幸好被刘红霞一把拉住,叫道:“爹别打啦!”
邢圣天笑着说道:“既是如此,家福去领教领教程师弟的剑法,也好让我和你刘师叔看看。”
邢家福听父亲这样说,于是拿起长剑,站在程绿林面前。
程绿林大声叫道:“昨儿晚上你就已经是手下败将,今天你还敢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勇来喝道:“林儿,你胡说什么呢?比剑就比剑,别惩口舌快。”
于是乎程绿林与邢家福两人手持长剑剑刷刷刷的大战几十回合,邢家福略处于下风。程绿林觉得这样纠缠太慢,于是使出打狗棒法三下五除二就打败了邢家福。
邢圣天心下暗暗惊异:“这子干么如此愤激,一上来就是拚命?再想起刚才的最后几招,明显不是‘无双剑法’。”
最后几招“打狗棒法”突如其来,谁想不到。
邢圣天道,叫了声:“不错!”
刘勇来双目口呆,脸色茫然,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还有最后几招又是哪里学来的?
刘红霞也道:“爹,师兄怎么那么厉害,还有后面几招我怎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