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家伙的生父是谁吗？”
院长看着昏迷不醒的家伙，忧心忡忡地问少女。
“对不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听到三昧的话，院长呼得叹了一口气。
从家伙出生开始院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他都活了上千年，恶魔出生后没有恶魔尾巴的情况，甚是少见。
不过一开始因为家伙能领悟恶魔战法，所以他也没有太过纠结。
就在刚才，当家伙扑打着他那灰色的羽翼时，院长终于是明白。
家伙不是纯粹的恶魔。
恶魔的翅膀是光滑，没有一丝羽毛的。
从恶魔肚子生出的孩子，翅膀有羽毛。
这意味着，他的生父，必然不是恶魔。
翅膀有羽毛，还能入三昧法眼的种族。
院长想来想去，有且只有一个天使族。
其他的恶魔还好说，虽说恶魔大都是些残虐之辈。
但明知与天使结合是天规中禁止的，它们是决计不会犯。
但三昧……
就不好说了。
院长如是一想，不禁叹息。
“那你能够告诉我，那，是天使吗？”
“这……”
看到三昧犹豫的眼神，院长已经明白了答案。
“院长，家伙他会……怎样。”
“死”这个字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沉重。
就算是三昧也开始逃避着，选择用了其他词语代替。
虽然她平时老是希望到处乱动，没有一刻消停的家伙能够安静些。
可此时看到家伙安然恬静地躺在床上时，她的心却是不好。
“还很难说，这是连初代天使与恶魔都无法解决的情况，当初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初代才会把天使与恶魔隔开两界，并且将天使与恶魔的结合视为禁忌，为的就是不想让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痛楚再出现在其他父母的身上。”
院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担忧居多，但在担忧中，又夹杂着一丝欣慰。
他一直将三昧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此时看到三昧露出与以前天不怕地不怕迥然不同的神情，便是明白。
不知不觉之间，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孩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如果家伙能够大难不死的话，也许三昧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
只是，现在的情况……
“那……家伙他……”
三昧的嘴唇不禁颤抖。
“不过并不是没有机会。要救家伙，我们一群老家伙刚才商量过，从一堆看似无厘头的结论中得出了两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方法。只是这两个方法，都有着太多的未知性。”
“是什么方法，只要是我能够为他做的，我都愿意去做。”
即便是备用干粮，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三昧内心还做挣扎性的解释。
“因为家伙体内同时存在着两股相冲的血脉，原本他出生的时候，这两股血脉相互均衡，即便偶有碰撞，倒也相安无事，但随着家伙领悟恶魔战法的缘故，使得恶魔一方的血脉极大增强，现在正在吞噬着家伙身上另一半的天使血脉。这就是造成家伙昏迷的原因，我们商量过的其中一个方法，就是，以毒攻毒，既然恶魔血脉想要吞噬天使血脉，我们就助其一臂之力，让家伙成为一只纯正的恶魔。”
“那我们快去做吧。”
听院长前半段的话，八荒顿觉有戏。
但后半段的话，则令她脸色苍白。
“但这不过是理论而已，清除家伙体内的天使血脉，对他的身体会不会产生影响？以及，若家伙体内的恶魔血脉不接受我们的引导，那么家伙的体内将会同时出现三股力量的碰撞，严重一些，可能会像撑爆的气球，啵的一声，甚至连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做不到。”
“这……”
“第二个方法，刚才说道，一开始，家伙没事，是因为两种相冲的血脉实力相当，按照这个想法，既然家伙是因为学了恶魔战法，才让体内的恶魔血脉变得强大。那如果让家伙去学天使咒术，是否能够让家伙体内的天使血脉强大，让他的身体再度回到两方平衡的情况？不过，你该知道，这个方法意味这什么？”
“我明白。”
三昧当然明白。
一个恶魔进入了天使界，等待她和家伙的，只有无尽地追杀。
也就是说，一旦选择第二个方法，她和家伙将会经历一段堪比长征更加凶险的旅程。
“至于该怎么选，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不过首先，我们得先来验证一下，第二个方法的可行性。”
院长将一瓶泛着神圣光芒的液体，以打针的方式注入家伙的身体。
液体注入后，不到半分钟时间，便见家伙短短稀疏的睫毛略微动了一动。
随后睁眼看到一根大针头插在自己肉肉的屁屁，顿时一脸郁闷地望着三昧。
这还是三昧第一次看到家伙郁闷的神情，觉得开心的情况。
一旁的院长看到，也是热泪盈眶。
半分钟的等待，让他感觉自己瞬间又老了一千岁。
他想要抱抱床上的家伙，用自己硬茬的须根去感受家伙身体的柔软。
但他知道，这一刻应该是属于他们母子的。
所以家伙醒来后，他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放眼任由三昧扑倒床上给了家伙一个厚实的熊抱。
突然被波涛汹涌的浪潮挤到差点窒息，家伙脸更加郁闷了。
眼前这家伙是因为太饿，急着要把自己闷死，做成紧急口粮吗？
“你这家伙，真是急死我了。”
三昧一双巧手捏着家伙肉肉的脸蛋。
不知为何，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当备用干粮欺负的家伙。
某备用干粮，却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过算了，接下来就是见证你命运的时刻了，自己的命运，交给你自己掌控。”
三昧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两个巧克力棒。
“呐，如果你选了黑色的就……那什么来着？不管了，你选黑色，我们就选第一个方案。你选白色，我们就选第二个方案。至于那两个方案是什么，我到时候再问院长去。”
三昧说着一堆家伙听不懂的话。
家伙听了，愣是不做选择，只用关爱智障母亲的眼神看着三昧。
三昧一见，顿时气不打一处。
“有的吃的不错了，你这家伙还挑，真是过分，哎，罢了罢了，我把我心爱的肉干拿出来总行了吧。”
三昧嘟着嘴，一脸郁闷地说着。
随后把巧克力棒换成的肉干。
家伙一见，顿时眉开眼笑。
“呐，黑牛干，我们就选第一个，白羊干，我们就选第二个。好，现在你选吧。”
三昧话音刚落，家伙直接摸着三昧的脸蛋，把肉肉的嘴唇亲在她娇嫩欲滴的红唇上。
一愣之下，家伙已经把三昧手中的肉干全都拿走了。
（家伙：平时见你吃的这么欢，我就要看看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只留下眼神复杂的三昧。
家伙此时并不是知道。
他的选择，给他和自己的母亲带来了一段怎么艰险的生活。
“决定了吗？”
看着三昧怀中抱着没有牙齿不管怎么嚼都嚼不烂肉干一脸郁闷的家伙，缓缓从房间出来，院长关心地问道。
“不，是家伙自己决定的，我只是支持他做的选择而已。”
“所以家伙的选择是。”
“他是天使，也是恶魔。”
（家伙：你胡说，我只是拿了两根肉干。）
“哎，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记住，天使界不同于恶魔界，你在恶魔界能够混得如鱼得水，可不意味着在天使界能够生活得很好，你有这个觉悟了吗？”
“我从不后退。”
“我在天使界有一个……朋友，她是专门研究禁忌之恋的，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她看到的话，应该能够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还有，有些时候，你也别总想着一个人硬撑，偶尔也该学会依靠一下别人了。家伙也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