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疯了,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她看着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甜蜜,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突然明白,在陆靳白的眼里,三年牢狱,远远不算什么。
在他眼里,于婉才是最重要的。他恨她夺走了他最爱女人的生命,让他不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陆靳白,其实不管我怎么说,从于婉死的那一刻,你就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呵……”陆靳白就这么冷冷睨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季彦清,没想到过了三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推卸责任。”
在听到他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季彦清忽然笑了。
不管她说多少遍,这个男人都不会信她的。
他认为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
既然如此,她不如索性大方承认,承认那莫须有的罪名!
她几乎嘶吼着开口:“没错,就是我干的。我嫉妒她,恨不得她去死!”
她仰着脸笑了出i,笑得眼泪都出i了。
“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得到你,这样的回答,陆少满意吗!”
话音刚落,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低哑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怒气。
“你终于肯承认了。”
季彦清只感觉自己的脖颈被紧紧卡着,而且力度在不断加大。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是真的恨死了自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从你害死小婉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要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她冷笑,对上男人的视线,“是啊,这一切不都是按照陆少您的意愿进行着么?”
季家的落败,她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人生一败涂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股心痛的滋味涌上心头,她还是笑道:“陆瑾白,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男人冷冷扫了她一眼,唇边勾起浓浓嘲讽,“你以为呢?”
是啊,她以为呢?
心脏仿若被利刃刺穿,蚀骨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父亲曾对她说过,陆靳白并非她良人,可她不信。
她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纵使遍体鳞伤,也依然乐此不疲。
而现实,远比想象中更可笑……
看见女人眼底快速划过的受伤,陆靳白拧起眉头,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绪。
他放开了她,带着几分残忍开口:“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啊!”眼中涌上一股酸涩,却被她强行按捺,“陆少让我滚,我当然得滚了。”
这一刻,季彦清已经看不到面前男人的表情。
她费劲地撑着身子,缓缓往前走。
身后,陆靳白视线复杂地盯着女人纤瘦的背影,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旁边的保镖走上前,“陆少,要不要……。”
保镖的意思是要不要送季彦清回去。
陆靳白蹙眉,想要说什么,可一想到小婉的死与这个女人有关,心情便止不住的烦躁。
“不用了。”
冷冷扔下这句话,他一踩油门,开着那辆迈巴赫从季彦清身旁呼啸而去……
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季彦清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继续沿着公路往前走。她早该有觉悟的。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黑透。迎面吹i一阵刺骨的冷风,季彦清忍不住抱住身体打了个哆嗦。
她这才发现,这条路有多长。
额间的鲜血已经干涸,她只觉得眼皮很沉,随时都要晕倒。
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下,刚才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她的身子在监狱生活了三年,哪有那么娇贵?
指尖掐进掌心,她撑着苍白的小脸,继续努力往前走。
可能是走的太急,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她望着那片浓黑如墨的天,忽然想起了,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夺走了她的一切……
闭眼那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怀。淡淡好闻的冷冽气息包裹着她,耳畔传i熟悉的低沉嗓音,“季彦清,你怎么这么蠢。”
她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却怎么也睁不开。
……
醒i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额头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季彦清虚弱地撑起身子,扫视了一眼周围。
刚坐起i,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小护士走了进i,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季彦清看着她,“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护士轻声回答:“是一个好心人送你i的,看见你晕倒在路边。”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还别说,长得还挺帅。”
季彦清一听,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变得更是煞白。
会是他吗……
她的脑海中开始涌现陆靳白那张俊美的面孔。
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他那么恨她,巴不得她去死,又怎么会在意她的生死。
“您看上去很不舒服,要不要……”
“不用了。”季彦清匆匆打断她。
顾不得多想,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起身离开。
“诶……等等小姐,您去哪里?”
季彦清径直从小护士身旁经过,“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全然不顾身后小护士惊慌失措的高喊。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
“陆总,医院那边传i消息说,季小姐已无大碍,已经离开了医院。”
陆靳白面色无波地坐在办公桌前,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淡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混合着他身上的冷冽气味,散发着无尽的神秘气息。
他淡淡扫了宋景一眼,薄唇轻吐几个字,“知道了。”
宋景心中犹疑,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男人冰冷的眼神下咽了回去,很快离开。
在宋景的眼里,这个男人杀伐果断,在生意场上叱咤风,可唯独对待季小姐的事情,却很矛盾。
看似不在意,却尤为上心。
他不太清楚这位爷跟季小姐之间的事情,只知道三年前,陆少亲手将季小姐送进监狱。
……
下午两点,季彦清i到市有名的富人区——“水印加州”
曾经,她也住在这个地方。
她身上穿着医院护士给她换上的病号服,凌乱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能隐约看见被风吹乱的长发下,有一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
此时,在这堆奢华现代建筑物面前,她显得格格不入。
“哪i的?别堵门口,走走走。”
门口年轻的保安看季彦清的眼神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