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杨怀仁惊慌失措地看着庞氏。庞氏先是不断抽搐着，然后晕了过去。

    “老夫人。”叶嬷嬷用力地掐着庞氏的人中。

    “快去请大夫。”杨怀仁厉声吩咐道。

    “是，是，是。”庞氏屋里的丫头如梦方醒，赶忙跑出去回报颜氏，又去请了大夫。

    杨坚听到庞氏又中风了的消息，眉头微蹙，问道：“请大夫了没有？”

    “回老爷，已经去请了。”杨忠说。

    “嗯。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老夫。”杨坚说道，一丁点去探望庞氏的意思都没有。

    杨忠会意，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大夫被连拖带拽地请到了杨府为庞氏整治，这个大夫是庞氏看惯了的，上一次庞氏中风也是他医治的，大夫一看到庞氏又一次中风了，医者仁心大发，颇有些痛心地说道：“上次杨老夫人中风的时候老夫就说过，一定不能再让杨老夫人受刺激，一定要好好保养着，若是再中风，以后杨老夫人只能瘫在床上了。唉，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大夫说完，不住地摇头。

    “大夫，我母亲还能治好吗？”杨怀仁问。

    “怕是以后都只能瘫在床上了。好在杨大人这样的人家，多几个丫鬟婆媳照顾着，杨老夫人的日子倒不至于太苦。老夫开个方子吧，给老夫人平日里保养着。”大夫说完，便提起笔来开起了方子。

    颜氏如今掌管杨家中馈，庞氏屋里的事自然瞒不过她。当然，杨怀仁暗自寻医问药的事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颜氏坐在桌前，细细品着一杯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秀丽的面庞笼罩在阳光里，显得有些朦胧。她回想着下人们向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庞氏、杨怀仁和姚明珠之间的口角和冲突，想象着庞氏和杨怀仁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一切只是姚明珠的算计时又反过来算计姚明珠的场面，只觉得十分有画面感，庞氏与杨怀仁这两个跳梁丑，颜氏就喜欢看他们出丑的样子。

    杨怀德走进屋里，用极平缓地口气问颜氏：“大哥的药是母亲下的？”

    颜氏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倒是让他们提起了。”颜氏说的漫不经心，仿佛她不是给杨怀仁下了绝嗣的药，而只是给杨怀仁吃了一颗糖果一般。

    颜氏回忆起十八年前的事，崔竹君和贺姝双双怀孕之后，她就寻机将绝嗣的药下在了杨怀仁的吃食了。当时崔竹君还是杨怀仁的正房夫人，因而杨怀仁在杨家内不敢任何妾侍通房，贺姝也怀了身孕，其他的女子不过与杨怀仁春风一度，所以即使杨怀仁的女人都没有怀孕，杨怀仁也不会起疑的。

    杨怀德坐下来，给颜氏杯子里添了点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难怪这些年颜氏能够气定神闲，原来她早就有把握，杨怀仁他生不出继承人。杨怀德又想起，颜氏极力主张将自己过继给庞氏，原来一步步，颜氏早就谋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