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南柯醉 > 第22章 信笺

第22章 信笺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我!是!猪!

    发烧昏睡三天还能在神仙哥哥的房内睡着,我!一定是猪!

    被宾以寒叫醒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又睡了个三天三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爬了起i,被他一脸无奈地提醒才过了一个时辰,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

    被雨淋湿的衣服已经烤干了,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进水的靴子也被烘干了,摆在我的脚轻易能够着的地方。

    桌上甚至还贴心地摆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味道之浓郁,想i一定很有效果……

    也一定很辣。

    我躲去屏风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将临时穿的里衣还给宾以寒时,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那衣服上有着淡淡的皂荚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穿着睡觉,就好像被他环抱在怀里,连做噩梦都没那么可怕了。

    啊,方承陌!你这个色胚,脑子里都在装什么黄色废料!那可是神仙哥哥啊!多妄想一分都像是在亵渎他的神仙哥哥!

    苦着脸喝了那碗姜汤,放下碗的时候,嘴里突然被塞了个甜丝丝的东西。

    “是桂花糖球。”宾以寒放下手,见我一脸见了鬼的呆滞表情,不解道,“怎么了?不喜欢桂花的味道吗?”

    唇角感受到了一点温热,应该是他将糖球塞进我口中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

    他看起i毫无察觉的样子,我却大脑空白,恨不得破窗而出去围着瑶星湖跑上十圈。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啊!

    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述的心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神仙哥哥可能真的,不是一般地不擅长和女子交往……

    “下雨天不方便买点心,糖球是找小二要i的。”宾以寒误以为我不喜欢糖球,又解释道。

    “姜汤不比中药苦,只是还是有些辣,我怕你不喜欢。”

    心口变得很暖很暖。

    王府冷冷清清多少年,磨掉了原主的精神气,而自我i到这个世界更是受尽方且臻的冷眼。

    神仙哥哥对我而言,如同寒冷深渊中,照进了一缕冬日的暖阳。

    哪怕不跟别人对比,他的所言所行,都是那么温柔,而温柔这一词,对于世间男子,总被歪曲成了娘气,变得极为罕见。

    即使有时也确实让人哭笑不得,但依旧能感觉到,那一言一行中,皆倾注了一片诚挚的真心。

    何其珍贵。

    我不便逗留太久,本只是过i向宾以寒解释失约的原因的。天气这么不好,反正灯市还有几日,过几日再约他去看也不迟。

    向他辞行前,我突然想起他送我的发带,在火中烧成了灰,心情顿时低落了下去。

    我没有说太多细节,只和他说,自己的卧房起了火,所以才受惊发高烧,但发带却是没了。

    听我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面有忧色,估计没想到我的重点是在发带上,失笑道:“不过两根发带罢了,你人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我还有一物要赠予你。”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放在我的手心。

    “上次你提到过的,白獭髓制的药膏。”

    “你说的药膏材料珍贵,大多是御供的。我托在京城的兄长向皇宫讨i了些。用在上次那伤上,应该不会留疤。”

    掌心的匣子带了一丝他身上的温度,大概是因为被他贴身携带着。

    我没有想到,当时随口提的一句话,竟然被他记在了心里,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只轻声说了句谢谢,便郑重地收好了匣子。

    执意拒绝了宾以寒送我回去的好意,我道天雨路滑,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叫了个马车,离开了驿馆。

    我吩咐马夫去烟雨楼,准备喊方子蘅一同回去。和大门口的花娘一提自己是i找方子蘅的,不多时就有人i领路,让我跟她去后院。

    我未生疑,快步跟了上去。

    方承陌走后,宾以寒回到桌边,拿起了那张信笺,重又摊开了它。

    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

    “宾兄,已得听音主第一条情报。笙心焚毁一事恐不简单,主称还需几日调查。”

    “南柯醉暂未找到,南疆积垣宫护法向我朝施压,情况并不乐观。”

    “下一步行动,须得等候圣上的指示。”

    “另,宫内暂无你要的白獭髓。恰好葬花谷谷主与家兄交好,先前赠予了一匣药膏,若不介意,可先拿去救急。”

    “葬花谷乃神医世家,一药难求,想i定有奇效。”

    “我已派人将信与药一同送去。祝好。”

    落款“江沉水”。

    有信使一路快马加鞭,冒着暴雨,将东西送到了不语斋。

    他替宾以寒做事多年,头一次见到公子那样匆忙地i开门。结果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似乎有失望一闪而过,还以为是自己i得太迟,很是惶恐了一番。

    回想起方才的事,宾以寒轻叹一声,觉得自己近i实在失态太多。

    名为江沉水的寄信之人,并非他的兄长,而是宫里负责和御主联络的,另一位奉旨办事之人。

    同方承陌说药是自己向兄长讨i的,也只是说辞罢了。

    那信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以御主的能力,竟然都找不到南柯醉这一毒,究竟是何原因?

    难道真如皇上疑心的,被太后……用在了什么地方上不成?

    这件事,会和十年前的笙心焚烧一事,有什么联系吗?

    宾以寒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眼中无悲无喜。

    他拎起宣纸的一角,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被火光吞噬,化成灰烬。

    赤红的火焰倒映在那双漆黑的眸中,散发着冷然的光。

    另一边,烟雨楼处。

    我随着花娘往里走,越走心里越生疑。

    明明是烟雨楼最繁忙的时候,我们走的那条后院的路,人却愈发少了。

    我放慢了脚步,貌似无意地问前面领路的花娘:“方子蘅在哪?”

    “在茗伊姑娘那儿呢,咱们这不是去找他们吗。”她娇笑着,头也不回地答我。

    我猛地停住脚步。

    “苏茗伊想让你做什么?”右手搭在腰间的荷包上,我冷冷地问她。

    却见她回身笑道:“送姑娘上路呀。”

    话音刚落,两侧的花丛中,突然蹦出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手持长刀,将我围在了中间!

    包围严密,滴水不漏,随着他们靠近我的动作,我能活动的范围越发窄了。

    我面色一凛,正欲行动,不料,眼前突然银光一闪。

    不知何处而起的刀光剑影,霎时间席卷着我的周身,随之而i的,是漫天飞溅的鲜红。

    我僵在原地,足足站了好几十秒,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看血泊中背对着我的,正与花娘对峙着的那名高个女子,呆滞。

    “你、你是何人?!”花娘面露惊恐,尖声道,“你竟敢在烟雨楼杀人!”

    那女子身影有些眼熟,宽肩细腰,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身形鬼魅般一闪,竟是上前割了那花娘的舌头,好让她再也说不出话i!

    我头一次亲眼目睹这么血腥的杀人现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此地不安全,先走。”她避开我的目光,压低声音道,说着伸手将我一捞,抱起我,足下轻点,几下跳上了屋檐,往更深的黑夜而去。

    我:……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啊啊!!!

    这个声音!

    我想起i了!

    上元节那天出了醉仙楼的门时,那个站在门口,声线低沉让人觉得像男子的,那个美人!

    她,哦不,是他,他真的是个男人啊啊啊嗷嗷嗷!

    我被女装的男子带着,好好体验了一回飞檐走壁,魂都快飞了,根本看不清自己在哪。

    落地时我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王府的墙外。虽然不是主街,一个人都没有,但的的确确是在家边上。

    男子放下我,对我欠身道:“方姑娘近期最好不要去烟雨楼,实在太冒险。”

    言毕,他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抬头看向我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我迎面甩了一脸粉末!

    他毫无防备,屏气已经i不及,那粉末仅被吸进去了一点,整个人已经手脚酥软,登时直直地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重新打好荷包上的结,拍了拍手上的粉,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过不好意思啊,没说清楚前,你还不能走。”

    那粉末是我平日偷偷制的,用i防身的迷魂粉。药效果然立竿见影,纵然面前这人武功深厚,也扛不住吸进去哪怕一点点。

    方才若他不在,我倒也能全身而退,就是风险比较大。既然他救了我,定然不会伤我。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轻易放他离开。

    “你是谁派i保护我的?”我围着那人转了两圈,好奇地看着他脸上的妆,“从上次醉仙楼开始我就记得你了,你应该跟了我很久吧。”

    他不答话。

    “你是方府的影卫?不对,方且臻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允许手下穿女装。”

    男子:“……”

    “虽然你脸上的妆是很厚,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但是洗掉就不一样了。”

    “哎,再不回答我你是谁,我就拿盆水i,把你妆洗了哦?”

    我作势要走,男子顿时着急了,开口道:“等等!”

    “嗯?”我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道:“在下是奉命保护姑娘的。”

    “姑娘身在王府内时,自然有侍卫保护,在下只负责姑娘出门时的安全。”

    我恍然大悟:“啊,那你一定是受了我叔父叔母的委托。”

    “所以你是哪个组织的?听音么?”

    其实我只知道个听音,也就是随口试探。结果看见那人虽然面色不变,但瞳孔骤然缩了一下,顿时了然。

    “还真是听音!”我惊奇道,“怪不得叔父他们放心让我出门,原i下了重本请你们暗中保护我啊……”

    说着,我突然一惊:倘若这人一直跟着我的话,那我和宾以寒的事,他岂不全都知道?

    如果他汇报给叔父叔母,说我和宾以寒关系亲密,按照方且臻那个性子,婚礼岂不是要凉?

    目光一瞬间冷了下去,我杀心顿起,缓缓开口:“照你的意思,我在府外见了谁,和谁一起,你都看到了?”

    “……是。”男子并未否认。

    “在下说了,在下只负责保护姑娘,其余的要求,听音接单时并未收到。”

    “嗯?”我不解。

    他放弃了挣扎似的,解释道:“听音接受委托时,端王说,只需要保证你平安无事,不需要向他们汇报你的一举一动。”

    “原话是‘她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想做什么事只要不出格,就任她去吧。’”

    “听音有自己的规矩,本不可告诉你委托的内容,只是端王说你若是猜到在下的i路,也不必向你隐瞒,只希望你不要怪他们。”

    我恍惚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松了下i。

    端王和王妃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但一码归一码,方且臻有负原主一片真心,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见我沉默不语,男子又道:“姑娘若无别的疑问,可否将解药给在下?”

    我很干脆地拿了个小药瓶出i,拔了木塞,放在他鼻下晃了晃。

    他活动了下身体,像是没想到我这么爽快,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犹豫了一下。

    “姑娘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在下也有一事,权当给姑娘提个醒。”

    “在下跟着姑娘去不语斋的路上,解决了几个偷偷尾随着姑娘的人。看打扮,应该和方才烟雨楼里的是同一伙。”

    “他们死前招供,说是苏茗伊想要查姑娘在意的人,具体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你说苏茗伊想查宾以寒?”我脸色一沉。

    “不错。”

    那一刻,从绿娆口中得知真相时彻骨的恨意,再次潮水般卷上我的心头。

    我死死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男子说完这些,像是准备重新隐入黑夜中。

    “且慢。”我从沉思中回过神i,叫住了他,“你们江湖人,最讲一报还一报,对不对?”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我有事拜托你。”

    “其一,如果苏茗伊再派人跟着我,没威胁到我的安全的话,她想查宾以寒就让她去查。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其二,虽然我叔父他们没有叫你报告我的行踪,但如果有任何人问起,请你替我保密。”

    我不等他拒绝,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听音肯定要价不菲,我给不给得起报酬你也有数。但你别急着回绝我。”

    “数日前,烟雨楼内,听音御主与宾以寒宾公子曾约定于西三楼最里的房间内会面议事,但那里出了事。”

    “一名刺客潜伏在内,欲刺杀御主,我说的没错吧?”

    男子的眼睛微微睁大,虽然脸藏在伪装后,却能看出他仍然有所动摇。

    “如果不是我先误入里面,并提醒了宾公子,恐怕会有更多是非。”

    “我也算帮了御主个忙吧。”

    我停了停,对他一笑:“帮御主个忙,换我提的两件小事,应该能抵消罢?”

    “……”

    男子无言以对,沉思半晌,很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谢谢!”我开心地向他道了声谢,转身回王府前,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头对他笑道,“你穿女装还挺好看的,一开始我确实没认出i。”

    “你是那位御主吗?”

    那男子正欲离开的背影顿时一个趔趄,像是被高跟的鞋子崴着了脚,一边慌忙摆手连道“我不是我不是”,一边头也不回地溜了。

    我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i,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才慢慢收了笑,面无表情地在那站了一会儿。

    口里满是血腥味。

    是刚才竭力控制自己情绪时咬出i的。

    苏茗伊……你千不该万不该,触碰到我的底线。

    我视若珍宝不敢亵渎的神仙哥哥,岂是你能染指的?!

    既然是你自己想要快点死,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早春的第一场春雨,也像是终于要结束了似的,乌散去,露出皎洁的月i。

    雨过天晴,有的人,也该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