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升天的何阿竹终于在半夜时与爹爹汇合,两人连夜赶路,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了,若天明傍晚前赶不回家,娘和弟弟只怕会有危险!
夜深露重,父女二人好不容易摸上了一条官道,虽不明方向,可在这里总会遇到路过的行人,若一直出不了林子,只怕走到过年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何阿竹摸着怀中沉重的银元宝,是比五两大了好几圈的五十两,一共两枚。幸好,总算弄到钱了!他们又冷又困,又累又饿,从黑夜等到清晨直至快要正午。
“爹别着急,一定会有人i的!”两父女一人望着一边,紧紧盯着道路的尽头。何铁柱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眼中也越i越绝望,即使现在他能长出一对翅膀,只怕也无力飞翔。
另一边的下塘村
钱春花瑟瑟发抖的搂着石头,眼中惊惧的左闪右躲,万村长拦在他们母子身前,脸上怒气冲冲。
“何有才,今儿铁柱兄弟没回i前,谁也不能动她们母子两。”
何家本就破烂的屋子,此刻更是成了一堆废墟,屋檐倒塌,残破不堪。何有才看着废墟中的三个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诶哟,我的村长叔诶,你看看四周,哪家会插手我们何家的家事,您说您,怎么就这么喜欢往里掺和呢!站一边看戏多凉快,我还能吃了她们不成。顶多啊就是拉去卖了!哈哈哈哈!”
今儿何有才特意邀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i何家看他如何大杀四方,讨要债款!几个人应声开怀大笑。
就算四周的村们都有些看不下去,十分同情废墟中惊恐交加的钱春花,可他们也无力阻止呀!自古以i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债据也是他们家亲手画的押,就算何有才真的将她们拉出去卖了也与人无尤。
“你还知道我是村长!你再这样耍泼皮无赖,小心我将你逐出下塘村!”这也是一村之长能行使的最大的权利了。
可有何老太撑腰的何有才会怕吗,不!他一点都不怕,就因为何老太的娘家哥哥,据说已经在军中升为参将了,官拜六品!
他们这片地儿,最大的的官是没有品阶的镇长,由县太爷委派的。而那县城里的九品县令那可就是天大的官了,正正经经的命官。他们都归他管。
头一次听闻六品之时,他们也是满脸的无措,六品是多大的官?九可比六大,是不是比县令还小的官?但是只要有朝廷颁发的官印,那可就是正正经经的命官,无论如何也比镇长大。于是何老太将这当成她的底牌,利剑!一时间专横乡里,谁敢开罪她。
有时候,村民因为无知会变得很可怕,他们敢把私相授受的女儿塞进猪笼,抛入深不见底的河水中,淹死!也敢将刚出生的女婴活活掐死,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也是在杀人!
此刻他们也是因为无知,一个只闻其风,不见其影的据说,传言,就能让一个花甲老太如太上皇后一般,威风八面,震慑乡里,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但是连人都敢杀的村民们,此刻却成了胆小的鼹鼠,只敢自以为良善的在一旁惋惜,叹气,咒骂,遇见人就义愤填膺的传播一番,与他们平时茶余饭后说的那些个八卦留言,毫无区别。无一人敢上前,主持公道!
何有才阴狠的看着他,“村长叔,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舅姥爷现在可就在县城当差。听说奉年弟弟是不是也在县城?好像是在书院读书对吗?要不要我传个信给我舅舅,叫他去看望照顾一下奉年弟弟?”
随着他狠戾的威胁,人群中的村长夫人胆战心惊,而万村长也是面色一点点变得灰白,再无力出声。
何有才嗤笑一声,将他一掌挥开,“早这样多好,非让我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以后叫我们何家还怎么与相邻和平共处。”
接着他一把抓起钱春花的发顶,将里面的小石头扯了出i,钱春花突然发狂一般的手挥脚踢,从嗓子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娘!,你别打我娘,大伯我求求你别打我娘,要打就打石头吧,石头随便你打,石头不跑。求求你了大伯。”小小的人儿一边泣不成声的抽噎,一边挣扎着想回到她娘身旁,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挣不开这俩个大人的手掌,索性原地脱下裤子,跪在地上朝何有才磕头求饶!
周围有些年轻的媳妇到底不忍孩子受苦,见了这样的画面,失声哭了出i。
可小石头看大伯虽然不打她娘了,可也没松开手,于是他不停地磕头,一刻也不敢停下,他不想没有娘,没有家。即使额头破了皮,也开始流血,石头磕着磕着眼前开始模糊不清,他依旧缓慢的歪斜着身子做着磕头的动作,直至昏倒。
“夭寿啊!这样小的孩子怎么能这样狠心!”
虽然这句话声量很小,何有才一个瞪眼过去,那媳妇子赶忙缩着身子低下了头,再不敢出声。
“我告诉你们,今日我i讨债,实属天经地义,何老三一家欠我爹娘的养老钱都七年了,若我们真的绝情,老早就动手了!若这世上人人欠债都掉点眼泪,磕磕头就可以不用还钱,换成是你们,你们乐意啊?站着说话不腰疼,滚滚滚滚滚!都围在这干啥!”
说把,他手下又是一个用力,扯着钱春花的发顶露出了她的脸。
“你还指望老三和你那孽种女儿回i救你吗?别做梦了,说不定俩人早就搭伙跑了!就春竹那小丫头片子的模样,再长个两年肯定是个小美人,可比你这年老珠黄的婆子强吧。要我我也选娇嫩嫩的小美人,玩腻了还能卖一笔银子花花。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钱春花明显是把何有才的话听进了心里,想起那天铁柱护着那丫头的样子,她心里就不舒服。可她若是不指望他们,还有能能指望!
钱春花摇着头,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铁柱哥不会不要我的。
可…心里却恨意丛生。
又是改过的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