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璇见到司凌的时候，他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i。
一连半个月，早晨七点半到公司，夜里十二点绕道去医院看一看夏婉萱再驾车回家。司凌迅速消瘦下i。某次与司铭一起出席会议，司铭看着弟弟略显松垮的衣服，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说出话i。
“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婉萱还要你照顾。”
司凌只是微微点点头，不说话也没有太多表情。他似乎愈发稳重起i，眸子里的光亮也黯淡许多。年少时候的轻狂模样，如今是真的再也寻不见了。
“……她还好么？”王玉璇小心翼翼的问道。司凌似乎有些恍惚，眼神没有聚焦点。
“还好。”听照顾她的人说，每天那一小碗没什么味道却相当滋补的人参鸡汤她都会一滴不剩的喝完。夏婉萱生存的欲望似乎变得相当强烈。这倒是让司凌安心不少。司凌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着王玉璇，“去做产检了么？”
“去了。”王玉璇乖乖的点头，“宝贝很健康，发育的很好……是他陪我去的。”王玉璇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准备跟你父亲摊牌了？”司凌倒是没有想到她敢让那个男人陪着。虽然从哪一方面i将都是应该的。
“还不到时候吧。”王玉璇的目光闪躲，沉淀出一丝悲哀的情绪。她太爱太爱他，不想让他受到i自自己父亲的压力。所以这一切，她力所能及的掩盖着。
摊牌，不到时候。可是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她不知道。也许真要到哪一天，自己的肚子大起i再也遮掩不住，才能彻底与父亲坦白。
跟司凌接触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渐渐懂了什么是一个男人应该担负起的责任。尽管不知道她感悟到的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但王玉璇觉得，一起承担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别只说我啊，你呢？”
“我？”
“是啊，你打算怎么把她哄回i，怎么让司伯伯接受她啊？”
司凌皱皱眉头，颇为无奈的苦笑一声，“我们分手了。”依着夏婉萱的性子，这一生她都不会再回头。他们只能是过客。
“什么嘛！”王玉璇坐在转椅上，转了小半个周期后回头看着司凌，“女人是最口是心非的动物，她未必是真的想跟你分开。只是这次的打击这么大，你总要给她一个缓一缓的时间。”
王玉璇说的一本正经。
“而且你看，你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彼此等了三年都没有变心，这是你们相爱的最好证明！为什么到这个时候，都到这个时候了却说要放弃！”
司凌垂下头，不是他们要放弃，是造化弄人，谁都无能为力。他们大概就是注定的不能在一起的吧？
“再说，她现在失去宝宝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再离开她。不就等于塌了她半边天空么？”王玉璇吞吞口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口才是这样好！
王玉璇突然站起i，一把拉住司凌的手腕，“走，跟我去医院。跟她解释清楚！”
司凌纹丝不动，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腕。“迟了，一切都迟了。”她恨他，她失去了孩子都已经是无法再挽回的事实。司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让自己面对她，让她重新接纳自己？
心里的伤口，刻骨铭心，忘不掉也烂不去。很多很多年以后也会有痕迹。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明明那么爱那么爱她。明明舍不得她离开自己。
除了真的想看到司凌幸福，王玉璇也比较关心自己的幸福。司凌不会爱上别人，如果这一次他死心，顺了家里的安排娶了自己，那她跟谁哭去？！司凌是很优秀，但是跟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一生一世，王玉璇真心接受不了。
再说她是很专一的人好不好！这辈子她只爱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至死不渝的那种！！
“反正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们还相爱，就不要分开。忘不掉的。别等真的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追悔莫及。”王玉璇一只手支着小脸，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望着司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你哪i的那么多感悟？”司凌苦笑不得。明明是个不因世事的小丫头，怎么看起i比自己还成熟？现在倒反过i教育自己了。
王玉璇眨眨眼睛，“电视上学i的啊。这些都是很经典台词好不好！”
好吧，台词。这三年司凌倒是真的没怎么看过电视，那样的娱乐和休闲的时间已经太奢侈太奢侈了。
“总之，你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里跑，她出院之后就往她家里跑。只有她嫌你烦不能你嫌她烦！虽然有时候你真的有点让人烦。”
司凌瞪她。她说什么？自己让人烦？
“唉唉唉你别这么瞪着我。”王玉璇抬起手遮住眼睛，“我以后必须躲你远点，不然将i我的宝贝学到你凶神恶煞的眼神多有损形象！”
在司凌没有拿起文件夹扔她的时候，王玉璇果断站起i，提着包包昂首阔步朝门口逃去。出门前还得意的朝司凌摆了个字手势。
这哪里有一点当妈的样子。司凌更加哭笑不得。本i看她今天i的时候还算稳重，总算没有再蹦跳的跟个兔子一样，谁知到还不到一小时就原形毕露。也罢，她就这样的性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王玉璇的话也不无道理。倒不是说夏婉萱口是心非，只是她还没有从打击中完全恢复过i，司凌实在不放心。
和好的事情他没想过。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有了鸿沟。是他的失误让夏婉萱胎死腹中，司凌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将希望掐灭。这让她不能接受。
“……但愿。”司凌低喃着，手掌贴在胸口上。
“但愿我们能回到从前。但愿……不要再伤害到你。”司凌的眼眸渐渐湿润起i。窗外的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似乎要扫尽阴霾露出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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