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夜,杀人放火之时。
朴实的农村聚落灯火通明,遍布野兽身上粗布般的味道的空气隐约传来曲不搭调的粗犷歌声,再走近些,可以看到……可以看到……野兽依偎在人身旁,不如说是人趴在野兽身上,野兽与人围着火堆旋转跳舞,人与野兽豪迈大笑敬酒扑洒在对方脸上,野兽笑脸的那么诡异与人类脸上的满足被火光折射出闪烁明亮的光。有些看起来温柔点的近人高的动物与较矮的女人们拿着碗盆,无邪的笑着那群“男人们”。野兽追逐孩童,不如说孩童追逐梦想,充满白洁牙齿的笑脸好像在讥讽局外人:看,大怪兽,我朋友!
目睹这幅变态的大幕在眼前浮现,男人咽了咽口水,对着传呼机低声细语:老大,老大,这里是016,我发现了一个村子,野兽与人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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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俨然那么热烈,像艾薇莎一样热烈,前者炙烤大地,后者抚慰人心。”江河摸了摸身边的椅子扶手说,“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报告主席,没什么好说的,动物们确实没有任何反常,他们只是……只是在学习,像我们一样在学习。”一位上身赤裸的人毕恭毕敬的说。
江河叹了一口气,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说:“他们是在学习进化,而我们却在学习退化。”他走到窗户边,在最高的楼上俯瞰城池。
旁边人看到了老人眼里藏不住的忧愁,识时务的转移话题:“主席,我们的侦查队还发现了一个惊奇的事情。”
“说。”
“在皖徽省涴奇市有一个村庄中人与动物在和平相处,甚至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哦!知道是什么情况吗?”老人好像来了兴趣。
“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我们的感知系觉醒者发现这个村庄里面有一个实力超过他们所有人的动物,不敢乱来,把情况汇报给了我。”
“那可是个值得一看的地方,派人造访一下吧,但最好别打架。”
“是,主席。”说着就转身向后走去。“哎,等一下。”背影顿住,再次转身,问:“什么指示,主席?”
“额,人我来安排就好,过一会发到你手机上,你先走吧。”江河说完继续俯瞰城池,背着手,看起来在想着什么事情。
裸男退去,耳边传来老人的悠扬声音:“别太执着于公务了,也该放下了,别荒废了资质,逆境难啊!”听到这话,他轻笑了声,向凉爽的暮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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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是说这个觉醒者是上天的恩赐,可如今你看阿,哎这个马上啊就全民觉醒了,这还是上天的恩赐吗?哎所以啊,该听课还是得听课,你功夫再高,没有知识还是不行的,所以抄作业的同学们请放下你的笔,还给人家自由满室笑声),哎,打开你的金手指,金嗓子和我一起边念边画啊:彘镞…………”历史老师依然那么幽默风趣,乔奈何就喜欢听他讲的课,不觉得无聊。而且他特别喜欢班级的这种氛围,感觉就像自己又有了一个家一样。可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四十分钟眨眼就过去了,不经意间他又认为他孤独了。坐在板凳上看书解渴,看的是本评判现实的说,和《局外人》一样衰,丧。乔奈何最近喜欢这种类型的,正看的带劲。
“乔奈何,来一下。”艾薇莎站在班门口对乔奈何叫道。
突如其来的一下令他激动乃至感动,就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乔奈何心里其实是有一种自卑的,他认为自己处在世界最底层,任何一个人在他眼里高过他的人对他表现什么都是看得起他的,可他又看不起自己,他觉得他不配别人看得起。这无疑陷入了一个无法调节的死循环,他更是从来不曾想过打破这个死循环。打不破的死循环就是真的死循环了。
这些话自然不是乔奈何所能想到的,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也没问干什么。
艾薇莎在乔奈何出来后说:“班主任找我们俩去她那里,你最近做什么坏事了吗?她没事找我们干嘛?”
“没有啊,应该是有其他事吧,去去呗。”
两人第一次并肩走在走廊,没话说,直至办公室。看见了黎弥,还是那幅蛇蝎美人的造型,瞧见乔奈何他们,对对面一个拥挤的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戴着帽子左顾右盼的看起来熟悉的人说:“人来了,可以说了吧,什么事。”异常冰冷,好像两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未了。乔奈何把视线向老班口中的人转移,一惊,所谓吓人达到瞳孔放大,汗毛战栗……这些都是没有的,但来者还是让他想法颇多:刀客,他来干嘛?找我和艾薇莎干嘛?他和黎弥有什么故事?艾薇莎会认识他吗?怎么认识的?
刀客接上的话打断了他的没人回答的提问,“嗨,乔奈何,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这位是艾薇莎姐吧,太漂亮了,我女神黄蓉在你面前都一定会低下相对而言一言难尽的丑陋的脸的,不不不,别害羞,我说的都是实话,没带一句假的。”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能扯话了,还是两个女人就引他暴露本性了?乔奈何鄙夷的想。
艾薇莎的确在害羞,乔奈何没有转头看,他知道,一旦看到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因为羞涩而抿着嘴泛出两个酒窝,哦,上帝啊,他也会害羞的,即使在他看之前自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害羞的,所以没看应该是件正确的选择。一旁黎弥倒看破一切,一直不屑的看着刀客,尽管不耐烦,但还是等刀客说完才说:“行了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说正事。”
刀客也立马露出正经,好像刚才的琐碎在他脸上从来没有发生过,格外淡定的掏出手机,乔奈何从那戳戳点点的和从前一样的丑陋终于认识认出了:“这是江河江主席的委命的一次任务,也是新生第一次任务,只有你们两个人,哦还有我也是个人,我是队长。”
黎弥敏锐的感到有问题,“什么样的任务?”
“就一个普通的侦查任务,看不出什么花来,哴,给,应该是想让这两个屁孩磨练磨练。”他指着乔奈何两人说,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并没有看到黎弥的表情。
“野兽与人之村?”女人奇怪的问。
“野兽与人之村?”男人走近仔细看过说。
“野兽与人之村?”乔奈何与艾薇莎走近看过说。四人眼神交会,看到的皆是无知的黑白颠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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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奈何最近还喜欢上了听歌,所以他的手机电量用的较快,每隔两三天就充一次,虽然麻烦但不得不跑路。
他听的不是口水歌,也不是流行歌,民谣!且都是怪异的民谣,这不,最近嘴上就常常唱到:
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告我夜已深
无人问我粥可暖
无人与我立黄昏
悲伤仿佛在歌中游荡,但除了乔奈何自己谁也听不出来什么,仅仅是愚人自娱。
我们的孤独可不是无人问津,我们的落寞也不是无地自容。正如《百年孤独》所告诉我们的:孤独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