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白梵梵如往常一样去咖啡店兼职,有个同学临时有事去不了,她又帮别人顶了一个班,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到学校。“幸好g大没有门禁,不然三天两头要被记过锁楼下。”白梵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校门走去。在快拐进学校的时候,看见校门口不远处的草坪上有群人在吵着什么,白梵梵也没多在意,想着应该是附近的混混又在闹事了吧。正当她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罗斯会的名字,白梵梵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便慢慢地靠近她们,躲在矮灌木丛里。
“姐,我就跟你说嘛,罗斯会这贱人现在日子过得可滋润了,要什么有什么,你看看咱,啥啥都没有。”“罗斯会,还记得我们吧。”罗斯会梗着脖子看着她们,“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们。”“得,认得就行,你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吗?”“不想知道。”“嘿,你这贱人,读上大学了人就不一样了还是怎么着,还知道顶嘴了,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
白梵梵听着她们的对话,大概摸清了是怎么回事。她还记得大一的时候,罗斯会曾开玩笑地跟她说,她们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一些由单亲家庭的孩子组成的团体,专门欺负那些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自己虽然暴脾气、辣椒,可是初中的时候也被她们整得很惨。罗斯会还曾笑笑地跟她说,自己以前就是个怂包,可当时她并未当真,只当是在应景场合下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原来有些痛、有些不堪是可以通过自嘲方式去释怀的。
白梵梵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观察着她们的动静,想了想觉得不妥,她拿起手机给宁弈沛他们发了条短信,短信刚发出去手机就没电关机了。白梵梵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谢天谢地,还好发出去了。”她看着那群人只是在语言上挑衅罗斯会,自己单枪匹马,还是先静观其变。过了一会那群人突然开始推搡罗斯会,白梵梵一边祈祷罗斯会别冲动别冲动,一边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毕竟现在的罗斯会已不是当年那个忍气吞声的怂包了,现在的罗斯会就是一思想与行动一致、易燃易爆炸的辣椒。果不其然,她们把她推来推去,她也没有客气,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打不过她们,就只针对一个人,死命地把她往外推,甚至试图推开她们往外逃。白梵梵第一次这么盼望宁弈沛的出现。她看着罗斯会把人往外推,默默地祈祷,“再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我就跑过去拉着你一起跑……”
突然一个女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酒瓶,正作势往罗斯会身上砸,白梵梵想都没想就往罗斯会身边跑,帮她挡下了那一酒瓶,幸好只是砸在了肩膀手臂上。突然又有一个女生拿着玻璃樽要往她们身上砸,白梵梵看准时机给了那女生一脚,正中软腹,顺势夺去她手里的玻璃樽就往那人头上砸,那女生头上立马就见血,她们瞬间像炸开了锅,都往那人身边围过去。“哪来的野种,多管闲事就罢了还敢打我的人。”“老大”气冲冲地瞪着白梵梵,白梵梵一点怯意都没有,她已经忘了怎么紧张了,手里死命地握着碎了的玻璃樽。
那“老大”气势汹汹地靠近她们,白梵梵悄悄地跟罗斯会说,“会会,我数一二三你就往校门口跑过去,我一会就跟上,记得大声喊,招来保安那就更好了。”“不行……我…我…我,我腿软,跑不动。”“我也跑不动……那只能随机应变了,你悄悄报警吧。”罗斯会刚拿出手机那老大就突然扑过来,罗斯会一时没抓紧,手机掉到了一米开外。她看着她们往后退,步步逼近,突然伸出手要打白梵梵,白梵梵本能地想用手里的玻璃樽捅她。正当她要捅过去的时候,她的手腕感觉到了有股力量阻止了她,那女的也被推开摔倒在地。白梵梵的手被捏得生疼,鼻尖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耳边还有阵阵喘气声。她木讷地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宁弈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宁弈沛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好在车站等夜巴,准备回学校,突然收到她的求救心慌得不行,给她打电话又都是提示不在服务区的忙音,他彻底慌了,冷静下来后立马报警,也顾不得公车还没来就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这里又看见了刚刚那惊悚的一幕,他不敢想象如果白梵梵真的捅过去会怎样,本能地继续往前冲,好在还算及时。
宁弈沛看着白梵梵泪流满面,心瞬间就软了,用手轻轻地帮她擦去泪水,“别怕别怕,有我在。”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慰着白梵梵。罗斯会也被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切给唬住了,等反应过来之后就一把推开宁弈沛,大声地对着白梵梵嘶吼,“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如果刚刚弈沛没有拦住你会是什么后果?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又紧紧地抱住白梵梵,也跟着哭了起来。宁弈沛看了看白梵梵她们,又看了眼那群女生,刚刚被她推开的女生头好像磕到什么东西晕过去了,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围着女生。他走过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所幸只是轻微磕到了,也无大碍,便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警察。
警察不一会儿就到了,押着他们一大群人先去急诊验验伤,所幸都无大碍,都只是皮外伤。而刚刚被白梵梵招呼了一下头部的女生却不依不饶了,“医生医生,你再好好看看,我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怎么只是皮外伤呢,您再给仔细看看。”那医生耐着脾气再跟她解释一次,“姑娘,你这确实只是皮外伤,头部毛细血管丰富,所以轻微的破损也会流很多血,再说了你这血都已经自个儿止住了,血凝得也差不多了,确实只是皮外伤,出去吧,下一个。”她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就被医生往外推,医生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现在的姑娘好的不学尽干些坏事,这明显就是想讹人不是。”
白梵梵在那女生出来后进去验伤,解开衣扣漏出肩背,医生用手在她手臂及肩膀上消毒,她疼得直吸凉气,医生手上动作不自觉的轻了点,“现在知道疼了?刚刚不还好好的能等吗?”“刚刚还没缓过劲来……没什么感觉,现在缓过神来了。”“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姑娘,不好好念书整天瞎掺和什么,不是头破血流就是鼻青脸肿的,父母看见了多心疼啊。你这伤比刚刚那个的还重,一会去拍个片吧,看看里面有没有骨裂什么的。”白梵梵点了点头。
最后所有人都验了个遍,除了白梵梵和另外两个女生受了伤,其他都没有什么大碍。“都没事就走吧,跟我们回局里登记一下录录口供,把你们监护人都叫来。”
罗斯会犹豫了下最后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那伙人自不必说,虽是单亲家庭可总归还是有监护人的,都丧着脸打电话回家,车里充斥着各种声音,骂声喊声吵架声,白梵梵一直静静地坐着,直到到了警察局,跟着大家一起下车。
“姑娘,你联系监护人了吗?没有的话赶紧的,天怪冷的,早点联系早点回去。”白梵梵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宁弈沛,最后指指宁弈沛,“他可以吗?”警察看了他一眼,“他是你什么人?身份证带了吗?同学可不算监护人,赶紧打个电话给家里人吧,你这种情况跟家里好好解释解释家里人不会怪你的,你再不打我们只能联系你们学校了。”白梵梵迟疑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往外走。
“喂,爸,你睡了吗?”“还没啊。哦,你在j市?”“好的,那你别喝太多,一会叫别人给你泡点蜂蜜水或者泡点葛花。”“嗯,差不多快睡了。”“嗯,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行行行,那先挂了。嗯,好的。”白梵梵从头到尾都没提起自己在警察局,她挂掉电话之后又犹豫了很久才再次拨通电话。
“喂,哥,是我。你带上身份证来趟警察局吧,北区这边的警察局。”对话内容明显简短得多,甚至可以说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宁弈沛看着她打完电话就坐在椅子上,像个无辜的孩,又像个犯了错却依然倔强的孩。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坐着,连罗斯会的父母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白梵梵第一次觉得等待是这么痛苦又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