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焦灼地盯着营地前方,想知道攀附在马头位置的尧坤泽是要怎样行动来救出这个被困马上的女子。
“问你呢!让不让它活?”尧坤泽快崩溃了,自己让这姑娘说半天保什么,她也没说出来,然后自己居然又哇哇大哭去了。
连若伊还沉浸在自己的害怕里无法自拔。她怀疑她是幻听了,什么嘛!我这么有良知么?都这个时候了,还问我让不让它活?
“活”连若伊艰难地吐着字。
“好!”没等连若伊把‘活什么活?我能管了它死活?人家不活得好好儿的,该关心让不让我活着才对吧?’这句抱怨说出口,尧坤泽听到一个‘活’字就开始了新的行动,他不能再等了,也不敢再等了。
尧坤泽一个翻身,仰到马脖子处,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
卧槽!意思让它活,就是让我死呗?连若伊迷迷糊糊地瞅见帅哥从马头前坐到了自己眼前,并且亮起一把匕首,于是又害怕的大叫起来,一个劲儿的扭动身子,想要逃脱。
于此同时,红马身上的疼痛变得更大了,它更加发狂的奔跑起来。
“别乱动了!”尧坤泽险些从马脖子上摔下去,他护住短刀,拿刀背敲了一下连若伊的脑袋让她昏了过去。
红马稍稍迟缓了行动,尧坤泽略微松了几口气。待它稍微停歇,尧坤泽就用刀隔开原先捆绑在连若伊和红马身上的绳子,将自己挂在瞭望台梁子上的麻绳系到连若伊的腰间,然后冲镇远侯大吼起来:“表哥,到瞭望台那儿,接住她!”
“好勒!”镇远侯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急忙组织人手挡在瞭望塔下。
“一二三!”尧坤泽一把将连若伊推出去,昏迷的连若伊像荡秋千一样荡到了瞭望台那。
她的腰间系着绳子,头和腿都倒挂着,巨大的推力,让她一下惊醒,看见自己离开马背又成了摆锤,连若伊脑子都炸了。
咋了!因为在马背上裹被子睡觉就有罪么?没等她再想别的,一个男人上来就揪住她的胳膊,让她停止了摆动。
连若伊正欲看是哪位好心人,一抬头一个没了舌头的男子搅动着结痂的睡吧对着自己胡乱地吼叫,把她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连若伊突然举起手狠狠地朝男子的右脸杵了一拳。
“若伊!”苏玉见镇远侯已安全抓住连若伊,急忙奔过去,解开了她腰间的绳索。
连若伊没顾上理会她,对着吓唬自己的无舌男又是一拳。
“你干嘛?”镇远侯上前拉走连若伊。他脑袋瞬间冒出三根黑线,这个眼熟的丫头怎么这么暴力?刚才在马上的时候这劲儿去哪儿了?
不能拿无舌男发泄,连若伊撅撅嘴,翻了个白眼。不翻不要紧,这一翻,支撑连若伊保持清醒的最后一点力量也崩塌了,她瞬间晕倒,瘫软在地。
原来她在翻白眼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的头顶前方摆着一堆死人的脑袋,样子不同,但每一个都瞪大眼睛,紧闭嘴巴,铁青的脸上毫无生机,脖颈处血肉模糊,通过晶莹剔透的红色冰柱,隐约可以窥见喉管可怖的模样。
“若伊?若伊?”苏玉过去推推她,却没见她醒来。
红英探下身子,将手指放在连若伊的鼻尖儿处,对苏玉说:“她晕过去了,别叫了,找个担架把她抬进屋子,让她休息去吧。”
苏玉点点头,招呼几个人把连若伊抬进了自己的营房。
红马没了负重疼痛,很快被尧坤泽治得平静下来。他闪身下马,仔细观察着这匹红马。
它发狂的原因是红马的腹部和绳子之间进了碎石子,尖锐的石子在行走的时候摩擦带来疼痛,但若是停止不动就不太疼了。
刚才连若伊起来拼命挣扎,让石子蠕进了红马的腹腔,红马疼痛难忍,想用奔跑来甩掉腹部的碎石。
“原来如此”尧坤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随从说:“找个部里的郎中,给这马治治伤。
北方呼啸着,卷带着风雪,拍打在镇远侯的脸上,他面向帐房外的黑暗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燕王主部的消息?
“连城?连城?”灵月儿轻声唤他。
“啊?哦!”镇远侯从沉思里回过神,“怎么了?”
灵月儿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从待我如祖母的那个老嬷嬷病危了,月儿想回咱未央城看她。”
镇远侯见她又要哭个没玩,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点不耐烦。眼下还不知道燕王主部的情况,大晚上的都没法好好休息,他已经够累的了,这个女人还给自己添乱:“行了行了!别哭了!想回就回吧,明早就赶紧走,叫翠儿陪你一同回去。”
“侯爷,月儿是不是惹您生气了?”灵月儿瞟见他眉头紧锁,心试探道。
“没有的事儿,我是心烦军务而已。回去吧,这也不适合你呆。我没法陪你回去,只能派人沿路保护你俩周全”镇远侯调过身子背对她,“你先睡吧,明天早些起来收拾行李,别误了行程”
说完,他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
“报!”前方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镇远侯焦急地询问道。
“我军正同熊里恒大军部队奋力交战,敌方有诈,主队受挫,需要支援!”
“熊里恒?”苏玉突然插花,有些失措,“这个人虽然武功不算厉害,但阴险狡诈的很,他现在也在战场上么?”
“他被燕王爷杀死了!”
“什么?哈哈,咱们王爷还真是骁勇善战啊!”尧坤泽大笑起来。
“不过,王爷也受伤了”
三人一听这个消息立马都站了起来。
“马上增派精兵部队!前往望北山谷战场!”镇远侯规整盔甲发布命令,“留一部驻守营地。”
“谁驻扎?”尧坤泽问道。
苏玉站起来:“我想让弟兄们随我前往战场!”
“你就留下吧,姑娘守家,我们去就行了”尧坤泽劝说道。
“不!”苏玉摇摇头,“我和熊里恒的队伍一起共过事,比较熟悉他的作战风格,让我去吧?”
镇远侯对正要说话的尧坤泽摆摆手:“哎,就由表弟你驻守营地吧,毕竟你比苏姑娘了解咱营地,好做防备。而且本侯还真的正想看看苏姑娘的本事呢!”
“好!那咱们就快出发吧!”苏玉戴上红铜兜鍪,大步迈出了议事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