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去,查案几人并无何明显进展,齐墨也未曾提起自己找到暗器一事查案几人都盯紧了昏迷未醒的证人,生怕其惨遭毒手从而此案不得破。
于是查案几人白日里商议案件,夜里便轮流带着士兵守夜,这一天轮到了陆羽鸿看守。
天刚入夜,陆羽鸿早早关了门,倚靠着桌子休息了起i。但他其实并未入睡,并且时刻警惕着。
三更天,门外穿i拳脚与衣物摩擦之声。
“有动静,门外的士兵应当已经被打晕了。”陆羽鸿猜测着门外的动静。
动静消失后,陆羽鸿嗅到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迷烟?”陆羽鸿心想着,“此人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就想把我弄晕?好,那就如他的愿。”
陆羽鸿捂住口鼻,假意倒地昏迷了过去。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月光之下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看了陆羽鸿一眼,见其倒地,便放心地走向了床边。
走到床边后,贼人掏出藏于袖中的匕首,正要刺向昏迷不醒的证人,但还未等他动手,他便被身后的陆羽鸿打晕了。
陆羽鸿看着他的脸庞,长叹一声“唉。”
第二日午时,贼人被绑与大理寺厅堂之上问话,上坐温学伟、冷卓远、齐墨、陆羽鸿四人。
温学伟开口问贼人道“你是何人?昨夜为何行凶?”
“在下司徒欢,大将军麾下骑兵校尉。”
“什么!你陆大将军底下的人?”冷卓远从椅子上跳了起i,甚是惊讶。
“那盗军饷之人与你有何干系?”温学伟继续问道。
“军饷是我盗的。”
“监守自盗!你可知该当何罪!”温学伟握紧了拳头“你明知那是边关将士的粮食,你为何还要如此!”
“大人,我请求面见圣上,我有话要说。”司徒欢眼神坚定,不卑不亢。
陆羽鸿看着司徒欢,眉头紧锁,司徒欢与他同在关外,二人自六七年前司徒欢参军以i便一同练习武艺,而如今他却亲手抓住了司徒欢,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这一切,都被齐墨看在眼里,齐墨身旁的佟佳也是心中有所思。
下午,几人带着司徒欢i面圣,司徒欢跪于朝堂之上,军中将领,既是这种情况,依旧是挺直了身板一副刚正的样子。
“回禀圣上,此人是大将军麾下骑兵校尉,是偷盗军饷之人。”温学伟合于胸前,微微行礼,向皇帝禀告道。
“你为何偷盗军饷?军饷又去了何处?”皇帝问司徒欢道。
“回皇上,罪臣盗走军饷,送去了城西郊的桑田村。”
司徒欢声音渐渐哽咽道:“这淮城堪称天下第一城,繁花似锦。可那城西郊的村子里,户户都是穷苦人家,前些日子又有北方逃荒的难民i至此,被安置在桑田村中,可村民自己都吃不饱饭,何i多余的粮食给那些难民啊!只得抢粮,抢不着的就只得饿死。”
“那你盗了军饷是给桑田村的村民去了?”皇帝追问。
“罪臣只拿三石多,没有多拿,那是罪臣自己一月余的口粮,罪臣家住桑田村,有七十祖母与年仅十岁的弟弟,他们没有东西吃,我只是、我只是把我自己的拿给了他们!”
言至家中祖母与弟弟,司徒欢哭了起i,周围数人皆为之动容。
“那难民,朕不是让那户部张良下发粮食赈灾了吗?怎还会与村民强抢粮食啊!”
皇帝越说越生气“i人啊!给我把张良叫i!”皇帝一手扶额靠在龙椅上“还有相国公与大将军也一块儿请过i。”
不一会儿,几人纷纷到了朝堂之上。
“参见皇上。”齐明堂、陆扬与张良一起向皇帝行礼。
“张良!我让你下发赈灾的粮食都哪去了!”皇帝问道。
“回圣上,那粮食我都让底下的主事去发给灾民了啊。”张良神色惊恐万分,不敢直视旁人,只敢低头作答。
“一派胡言!”跪在地上的司徒欢开口呵斥道“那赈灾的物资怕是被你私吞!你可知那灾民无粮可食,都强抢村民的粮食了!”
“臣冤枉!臣冤枉啊!”只见张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头扣地不敢起。“臣都交给底下的主事去办了啊!”
见司徒欢追问紧逼,张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帝越发的不耐烦,“都给我住口!”众人见皇帝发威,皆弓着身子低着头。
“相国公你派人去把赈灾物资的账目明细查清楚,若真有私吞一事人通通给我抓出i!严惩不贷!”
皇帝又看向陆扬“大将军,你底下的人监守自盗,你看管不力,你看他该如何是好啊?”
陆扬开口替司徒欢求情道“陛下,司徒纵然犯错,可也事出有因,还请陛下网开一面,看在年轻人一心为家啊。”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去他校尉官职,还当一名骑兵,继续随你去关外戍守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陛下网开一面!”陆扬鞠躬向皇帝道谢,司徒欢亦是连连磕头“谢皇上!谢皇上!”
“都散了吧。”
众人从朝堂上离去,回到了各自府中。
齐墨躺在床上,玩弄着他找寻到的飞刀。
“佟佳,你认识司徒欢吗?”齐墨看向佟佳,双眼直视佟佳。
佟佳疑惑“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齐墨看佟佳承认,又转过头继续玩手中的刀“在大理寺的时候,我看你见到他的时候神色惊恐,猜的。”
“我与他同时桑田村中的人”佟佳继续说道“我父母早亡,九岁那年我祖母也病逝了,司徒家收留我一年有余,即便自家都吃不饱,但司徒他有什么都会分我一半。”酷,_匠网永{久免费看qq小-说g0y
齐墨从床上坐了起i,示意佟佳坐他旁边“坐下继续说。”
“公子,我还是站着吧。”佟佳一本正经地回绝到“公子自小家境优渥,你不懂,有的人光是要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
“我让你坐下”齐墨走到了桌边,倒了两杯茶,坐在了椅子上“你同我如此拘束作甚,我可是拿你当我的朋友的。”
佟佳听到齐墨的话,心头一阵温暖,于是放下拘束,坐在了齐墨一旁。
“后i我在街上遇上相国公,相国公见我可怜,这才将我带回府中,做公子的侍卫。那几年公子身体不适,老爷夫人又突发事变,于是我便再也没有出府过。司徒欢竟去从了军,想必是想替家中剩一口粮吧。”
“那我问你”齐墨拿起桌上的点心,边吃边说道“我院中你带回i的那几个孩子也是桑田村中的吧。”
“正是。”佟佳回答“都苦命的孩子,相国府本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如今能i,他们心中自是万般愿意。想当初若不是相国公,我怕早就饿死了。”
佟佳走后,齐墨久久不能入眠。
“有的人,光是就已经很难了。”一直回荡在齐墨的脑海中。
齐墨想着自己i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而自己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呢?
与此同时,将军府中的陆羽鸿同样有着自己的忧虑。
陆羽鸿明白没有他父亲陆扬的示意,司徒欢是断不敢闹出这么大事端,而陆扬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他留在这淮城中。
但朝堂真的适合他吗?
虽说边关危险,而他又如何不爱边外的自由,如何能忘记边外的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