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墨卿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再说,他远在皇城,不可能来这里。这个男人无非就是长得和他很像,刚好名字有些相似罢了。七这么告诉自己,故意忽略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就像我刚刚说的,在这里你假装自己是瑾瑜的父亲,否则不止是你,我和瑾瑜也会被赶出去。”她生疏的口吻,真的把他当做陌生人看待。

    墨卿东却感受到她冷冰冰的外表下有一颗热心肠。男人一笑露齿,“你不用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看得出来你人还不错。”

    他竟然笑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墨卿东。他从来不会正大光明的笑。

    真好,不是他。真好啊。

    可是心里的失落感有增无减呢?

    七:“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只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尽快离开。”

    “放心,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会久留。”他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厉色。

    “娘亲,水浇好了。”瑾瑜有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水壶。

    七上前摸摸他的头,赞许道:“瑾瑜好棒,娘亲给你做了你最最最喜欢的肉饼。”她拉着儿子的手甩甩,“开不开心?”

    “开心。”毫无灵魂的开心,好在他的表情已经从雨转阴。

    封七一把将他抱起,“走喽!”

    母子二人坐在椅子上共享天伦之乐,有肉饼,有牛奶,还有……一个多余的人。

    多余的人还抢她儿子的肉饼,还无视她儿子楚楚可怜的眼神,吃得很香!人。

    “我说这位公子,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封七忍无可忍。

    墨卿东毫无歉意,把最后一口肉饼吃下肚中,优雅的用瑾瑜脖子上的口水巾擦嘴,悠悠的说:“我要尽快养好身体,才能离开。”他手撑在桌子上,对七说:“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七很生气,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娘亲。”奶娃瘪着嘴看她。

    封七心头一颤,赶紧安抚他:“瑾瑜不要哭,家里已经没有肉了,娘亲晚点去问村长爷爷借钱,明天再做给你吃。”

    瑾瑜憋着嘴巴摇头,委屈地说:“平平姑姑说我们已经欠了村长很多钱,不能再麻烦他了。”

    “好孩子。”封七深感欣慰。

    一大早观赏母子情深的戏码,墨卿东感觉有些不适应。他这么就成了大坏蛋。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他淡淡的说:“这些钱够你买一个农场回来。”

    “爹爹好棒!”瑾瑜开心的手舞足蹈,这支怪异的舞蹈是平平教的。奶娃开心的把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洋洋洒洒的堆成一座山。

    封七掩面偷笑。

    奶娃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墨卿东:“钱啊!”

    奶娃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要把我当三岁孩骗。”

    墨卿东:“你可不就三岁。”

    奶娃转头对七说:“娘亲,爹爹好奇怪。”

    “跟你说了他不是你爹。”七笑着把他的钱再装回去,双手递给他,“你的钱在这里不管用。”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贝壳,色泽光莹,“在这里它才是钱。”

    墨卿东眯着眼,“夏商的流通货币,你们夏商人。”

    七将碟子整理好拿去洗,“我们是夏国时期为了躲避战争逃到这里居住的人。”

    墨卿东勾起嘴角,俊美的脸上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你听你喊这孩子封瑾瑜!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封国人。”

    七笑不出来,无心的一句话,他都记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她找了个理由先离开,“我去洗碗。”

    哗哗的水流声。

    “爹爹,你会念诗词吗?”吃完饭,奶娃又缠着他。

    墨卿东觉得这养伤之路悠远且长,掀开趴在他身上的重物,“当然。”

    重物又自发爬上去,“那爹爹喜欢谁的诗词。”

    墨卿东满脸不屑,“你又知道谁的诗词?”

    没想到娃娃的知道的还真不少,滔滔不绝的开始背诵。

    伴随着他的噪音,墨卿东沉沉睡去。

    习武之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醒,所以当封七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意识。

    七见他眼睛闭着,只当他睡着。

    “瑾瑜你怎么能压着叔叔呢,快下来。”七朝他伸手。

    “他不是叔叔。”瑾瑜执拗的说:“他身上有爹爹的味道。”

    封七突然没了声音。她蹲在地上,沉重感席卷而来,“你都没有见过爹爹,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味道。”

    “我闻到了。”重重的吸一口气,更紧的抱着他,奶音越来越轻,“是爹爹味道,娘亲,你也来闻闻看。”瑾瑜呼吸匀称,睡了过去。

    封七上前摸的他的脑袋,看着孩子睡梦中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心中悲伤,“瑾瑜,是娘亲对不起你。”或许我当初不该带着你离开,在宫里你会是身份崇高的皇子,不必跟着我这个没出息的母亲吃苦。

    她曾经看到瑾瑜因为没有父亲被同龄的孩子排斥,也知道村里的人在背后说瑾瑜是野孩子。她无所谓,早就伤心惯了,可是孩子不该承受这些。

    悲从中来不可断,封七的眼眶渐渐湿润。

    没时间伤心了,她要把院子里的蔬菜拿出卖掉给孩子换些肉回来,七用指腹擦掉泪,抱起孩子关上房门。

    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若有所思。一个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母亲,一个为了躲避战乱隐于世的商朝孩童竟然会背夏朝的诗歌?

    瑾瑜的母亲到底是坚强还是软弱,聪明还是糊涂。

    他捂着身上的伤站到窗口,看到米色布衣的女子头上带了一块蓝色布,在炎炎烈日下挖蔬菜。

    昨天晚上,同样的位置,她带着瑾瑜看萤火虫,当时他只能看到娃娃欢喜的面孔和女子笔直的背影。当时他就在想女子气质真好,完全不像山野村妇。

    当然不会像,她连挖菜都不像,竟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节。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般村妇。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