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过的最快。

    转眼之间就到了世家进京的日子,皇上派大皇子颍王带着一干大臣在京城门口迎接。

    老皇帝倒是死死守住了自己的尊严。叶老夫人冷哼一声,同贺家当家人一起跟大皇子见礼。

    现下大家还没打算撕破脸皮,面上的礼数该有的都有;再者说为难一个皇子总没有为难皇帝来得爽。

    “护国夫人,贺老侯爷。”

    叶家其实是靠军功起家,叶老夫人当年随夫出征,这一品护国夫人的身份是她凭本事挣来的,不过她平素鲜少亮出这身份来。

    贺家主则是承袭的祖上的爵位,现五十又五,这一声老侯爷倒是很贴切。

    颍王殿下。”

    叶老夫人和贺家主回了半礼。

    这时候,傅沆说话了,不曾想他一开口竟是替大皇子做了主,“各位远道而来,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岂不是不美,不若各位先回府稍事休息再叙旧?。”

    大皇子没吭声算是默认,一行人便各自回去歇息。

    虽说世家大都在州府,可京城里的府宅也是一直预备着的。

    叶府,叶清欢虽然很想出去玩,可到底是忍住了。她有分寸得很,如果想接下来的几天玩的尽兴,那么先要乖乖听话。

    当务之急是让祖母对她放心。于是她放下东西就溜到了祖母的房间,果不其然,叶老夫人招手让她过来,“欢欢啊,祖母告诉你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啦,我要跟着大哥哥,看好三弟弟四弟弟。凡事不能太过张扬。”叶清欢歪着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要是有人欺我,也不必怕,只要我占理,左右还有祖母。”

    叶清欢记得很好,得了老夫人首肯,可以在叶葳的伴同下去逛逛京城。

    瞧瞧她多聪明,轻轻松松就得了祖母的同意。

    “二哥哥,你想出去吗?”

    看到叶蕤点头,叶清欢眯眯眼,像一只得逞的狐狸,“那你求我啊。”

    原本祖母就说了,要叶葳带着她和叶蕤去四处看一看,只是她想逗逗她二哥哥。叶蕤不知道她的算盘,梗着脖子,生硬地说了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惹的叶清欢更欢乐了些,结果她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三姐姐,你笑什么呢?”

    叶清欢没来得及说,那边叶蕤出声,“你们三姐姐要出去买糖人吃。”

    叶清欢听得这话,暗道要坏,果然,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人齐齐扯住她的袖子,“三姐姐,我们也要出去吃糖人。”

    叶家嫡支叶清欢这一辈有五个孩子,老大叶葳、老二叶蕤、老三叶清欢、老四叶端、老五叶方。

    叶端和叶方是双生子,今年才六岁,平时在汝阳城都不敢让他们他们身边离人,这鱼龙混杂的京城他们俩是万万不能随便出去玩的。

    深吸一口气,叶清欢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好呀,不过我给你们留了糖葫芦哦,确定不先吃完再去吗?”

    糖葫芦和糖人之间,两兄弟选了糖葫芦。

    “就在你们娘亲院里呢。”

    两人跑着去了,奶嬷嬷和丫鬟们才赶到。“跟紧四少爷五少爷,连孩子的脚程都赶不上,要你们干什么!”

    虽然人不大,叶清欢发起火来却是架势十足。发完火还不忘嘱托她们,“华嬷嬷去我房里找丹阳要点熬好的糖水给三婶婶,给他们俩做个糖葫芦。要是三婶婶闻起来,就说是我不心让他们俩听到了出去玩的事,替我向三婶婶赔个不是。”

    “是。”带头的教养嬷嬷华嬷嬷应下,带人走远了,叶清欢才沉着脸准备找罪魁祸首叶蕤算账。

    叶蕤搓搓手,干巴巴地喊了句“三妹妹”,见叶清欢不为所动,他开始麻溜地赔罪道歉,“我知道我错了,不该随便诳那俩子的。”

    谁知叶清欢叹了口气,似是很失望的,转身要离开。

    叶峥从就教他们兄弟之间和睦相处,要是叶清欢这幅样子被爹爹和娘亲撞见,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妹妹,”叶蕤扯住她的袖子,心一横眼一闭,“我求求你了,带我出去吧。”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叶蕤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叶清欢这个丫头憋笑憋的满脸通红,“二哥哥,你可算是开口求我了。”

    得,这是他自己找的。

    两人一个面色难看,一个笑靥如花,叶葳练完剑之后就发现这两个人儿这幅表情站在他的院子里。叶葳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心想八成是老二又被鬼灵精的清欢坑了。

    “大哥哥,我可没有坑二哥哥,是他自己挖坑往里跳的。”叶清欢说了这么一句,叶葳觉得叶蕤的脸色又难看了点。

    他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没仔细问去,给自信心受挫的老二留了面子,“来找我又要赌什么?”

    每次叶清欢和叶蕤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总是叶蕤被叶清欢算计着和她赌,而且几乎都是叶蕤输。

    就像上次那柄剑,他本来是想无论怎么都收下叶蕤送的剑,但清欢送的玄铁剑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我们有正事,”叶清欢一本正经,“祖母说要你和二哥哥趁着日头好带我出去逛逛京城。”

    既然是祖母首肯,叶葳便收拾一下随两人出去了。

    聚福楼,二楼靠窗雅间,他们今天才见到的颍王殿下正和人攒局闲聊。

    “你说你,多大点年纪,板个屁的脸子?赶明儿老得快,没人看得上,可别说你大伯我没提醒你。”颍王说的人正是皇孙殿下喻邵。

    “谢大皇伯提醒,”喻邵顿了一顿,“难怪大皇伯能入二皇伯和三皇伯的眼,喻邵受教了。”

    虽然刺了颍王殿下一句,但喻邵终于没再板着脸了。

    至于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二皇伯”静王殿下脸上微红,松开了桌子底下抓着颍王右手的左手。

    “三皇伯”淞王殿下脸皮厚的很,看着喻邵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他露出虎牙示威。要不是颍王暗自用力,他兴许会把握着颍王左手的右手举起来。

    颍王殿下万万没想到喻邵说这么一句,索性低头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瞅到一个——叶清欢。“底下那人好像是叶家的姑娘。”

    他去接人进京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姑娘,倒不是绝美,只是五官搭在一起,就让人看着很舒服那种。所以他多了些印象。

    我朝民风开放,女儿家出门不必带面纱或毡帽。

    叶清欢吵吵着不去酒楼用餐,非得在街边摊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叶葳叶蕤两兄弟不能依她,她再聪明,也是个孩子,也只有十岁。

    叶葳刚想再劝劝她,那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