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邓清,带着陆通和八个弟兄们坐在白岩山的中庭大厅,跟左元化论理。
邓清把所有的事全说了一遍:“大寨主,你师弟黄元洲包庇杀人的凶手,你说郭宏天他能善罢甘休吗?郭宏天他们去找你师弟辩理,你师弟不但不听,还设下各种埋伏,想要置郭宏天他们于死地,郭宏天实属无奈这才破了二龙山、潘安湖,将所有凶犯捉拿归案,这又有什么错?”
“嗯……”左元化点了点头,他认为邓清说的在理,然后他看向黄元洲等人,“师弟,你又作何解释啊?”
“这个……”黄元洲一听邓清说的没错,但自己绝不能承认,只好厚着脸皮编瞎话,“大哥,你别听这老匹夫胡言乱语,我可早就听说了,邓清他是个笑面虎、杀人贼,他袒护郭宏天是因为他们俩有关系,大哥你绝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
邓清一听这话是青筋暴起,因为昆仑侠平时为人忠厚,有长者之风、容人之量,身份也不低,黄元洲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些话,邓清有点下不来台。
“黄元洲!闭住你的臭嘴!”
“你要再多说一句,扒了你的皮!”还没等陆通发火,弟兄们可坐不住了,杨朋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要回身抄起龙纹亮银枪,但是被郭宏天拦住。
“嗯……少侠客们稍安勿躁。”左元化狠狠瞪了黄元洲一眼,然后又回过身面向邓清,“老侠客别在意,这子最近这两天不正常,好像得了精神病,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邓清一听左元化亲自赔礼,气就消了一半,他现在就想知道左元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能不能把黄元洲他们给交出来。
“大寨主,昆仑侠,我说两句。”左元化抬头一看,是二寨主龚光誉。
“二伯父您有话请讲。”
“谢大寨主,我说各位,我看这个事啊,事从两来、莫怪一方,你们说你们有理,我们说我们有理,怎么也分不出个头绪来,不如咱们比武赌斗输赢,你们请点人,我们也请点人,咱来开个擂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梁辅成早就知道他们有这一手,因为昨天晚上夜探白岩山他们几个听的清清楚楚,但不知道邓清是怎么想的。
“哦?我说二寨主,我看这就不必了吧?我大哥已经把所以是非对错都讲了一遍,谁是谁非你们都清楚哇,还开什么擂台、办什么英雄会?简直多此一举啊,不知大寨主是怎么想的。”陆通一看他们要耍坏,赶紧接过话题反问左元化,看看左元化怎么说。
“额,陆老侠客,人我肯定是要给的,但是我有个条件。”左元化话锋一转。
“嗯?但不知是什么条件?”邓清一听心里就觉得不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侠客,我要这么直接把人给献出去,日后有人谈论起来,知道内情的,说我明事理、辨真假,老侠客您一来我就把罪犯交给您了。但不知道的,就会说什么我左元化惧怕邓清,人家领着人一来我屁都不敢放,把自己的师弟都给献出去了。老侠客,我没说错吧?江湖上免不了会有这种流言吧?”
“那大寨主您想怎么办呢?”邓清听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继续往下听着。
“我现在知道了,黄元洲他们几个不是个东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左元化向来厌烦这种人,就算是我的师弟我也绝不容饶。但是嘛……您这些人得露出两手,让我们这些弟兄们瞧瞧。”
邓清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想跟自己或者自己这边的人伸伸手,比试比试,要是赢了,一切都好说,要是赢不了,不光人要不来,自己还出不去这白岩山。
“哈哈哈哈!大寨主,难不成您想跟老朽动手喽?”陆通是个急性子人,他闯荡江湖多年什么不明白,而且他生性好斗,所以抢在邓清前面说话。
“不不不,陆老侠客,我怎么敢跟您伸手呢?我就直说了吧,我想会会双面刀客、双刀侠郭宏天,郭少侠,当然少侠客要不乐意此事也可作罢,我现在就交人。”左元化也早就听说郭宏天武功了得,他父亲是了不起的侠客,又是上三门的门人弟子,听黄元洲说郭宏天半年前就敢闯潘安湖的中庭大寨,此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所以左元化才提出这个要求。
“哦?”郭宏天一听要跟自己比武,心中不悦,但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又不好不回,所以郭宏天看向邓清,想看看邓清的意思。
“大寨主,有这个必要吗?您跟郭宏天伸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邓清的意思就是最好别动手,不然有伤和气。
“老侠客,不瞒您说,我早就想会会这个双刀侠了,今天趁这机会,我想领教领教郭少侠的刀法、掌法如何。”左元化刚说完,就见郭宏天站起身,冲着左元化一抱拳。
“大寨主,既然如此,我就要无礼了!请!”郭宏天还是太年轻,左元化一激他,他也就爆发出来了。
邓清一听可就冒了汗了,他知道郭宏天这两下子不是左元化的对手,但无奈郭宏天已经答应下来,自己也不好拦着。
“痛快!痛快啊,不愧是侠客的身份,那屋里打不开,咱们在院中就座,请!”说完就见一对喽啰兵搬来好几把椅子,又搬来几张长桌,摆在大院两边让众人落座。
左元化是侠客的身份,本不该提这么无礼的要求,但是他心里不服郭宏天。也难怪,邓清说郭宏天是绿林人的标杆、榜样,自己堂堂的三眼侠,居然比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孩,所以才会跟郭宏天当场比武,想看看郭宏天的本事究竟如何。
“郭少侠,请吧?”
“大寨主,那我就得罪了。”说完郭宏天一甩大衣,露出里面的短衣襟、打扮,抬胳膊抬腿没有一丝绷挂之处,然后双脚点地,晃双掌跳入圈内,亮出门户,等着左元化。
左元化一看这郭宏天干净利落,自己也不能示弱。他看郭宏天没拿家伙,所以自己就将手中的双钺交给旁人,来到郭宏天对面,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都不敢轻举妄动。
邓清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郭宏天出点闪失,于是将英雄氅的带子慢慢解开,准备在关键时刻能甩衣服,搭救郭宏天。
再说院子正中,两个人身形转动,各自寻找合适的地点,随时准备发动进攻。他们转了得有三分钟,终于左元化忍不住了,率先发动进攻。
“郭宏天,接掌!”就见左元化正手一晃郭宏天的面门,这一掌挂着风到了他的面前。
“嗨!”郭宏天一扭头,左元化一掌走空,紧接着郭宏天伸出胳膊想要抓左元化的腕子,这招叫“金丝缠腕”。
左元化见势不好赶紧撤右手、现左手,来了个“单风贯耳”,一巴掌直奔郭宏天耳根而来。
郭宏天使劲往后一仰,左元化一招走空,两人插招换式就斗在一处。
左元化偷眼观瞧,郭宏天不慌不忙,用的是九宫八卦连环掌,护住了上中下三盘,一招一式稳如泰山,自己要不留神兴许还真赢不了他;而郭宏天也暗自吃惊,心里不住地称赞三眼侠够个人物,自己这两下子没法跟人家比。
单说弟兄们,暗自替郭宏天使劲,都希望郭宏天能一巴掌给左元化拍在这,但是这谈何容易,郭宏天现在都抽不出手进攻,因为左元化太厉害,这三十六路螳螂拳来势凶猛,一般人还真就抵挡不了。
转眼间他们就打斗到了六十回合,郭宏天累的鼻洼鬓角是热汗直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弟兄们一看,心里直起急,真想上去帮帮郭宏天。
左元化也见了汗了,心里不住地挑大指称赞:罢了,郭宏天真够个侠客,不愧为郭松老侠客的爱子。
又过了几个回合,就见郭宏天飞身跳起多高,单掌开碑往下便砸,左元化心想正好试试郭宏天的掌力到底有多大,所以也探出单掌,往上招架。
眼看两人的掌就要落到一起,就见有一人飞身形跳入圈内,双掌往两边一分:“开呀!”
“啪!”就听一声脆响,这人横在郭宏天、左元化中间,双掌接住了的他们二人的单掌,这一下可不要紧,郭宏天被震得“噔噔噔”倒退好几步,就觉着手腕子发麻,两臂发酸。左元化这边也不太好,就感觉眼冒金星,手掌被震得疼痛难忍,握着手腕子定睛一看,分开他们的这位正是昆仑侠邓清。
“大寨主,依我看你们点到为止,你也知道了郭宏天的本事,郭宏天也领教了你的能耐,我看就此打住,最好别伤了和气。”邓清面沉似水,板着脸看着左元化。
三眼侠心里清楚,就刚才那一下,自己绝不是邓清的对手,人家接自己和郭宏天一掌什么事没有,这要是把邓清得罪了这事就有点难办了,更何况那边还坐着个蓬莱侠陆通。
“额……哈哈哈哈!好,就依老侠客的。来呀!把黄元洲、柳元白、李意和还有蔡古给我绑起来!”左元化还真够意思,他大手一挥上来好几个喽啰兵,手拿套索将黄元洲他们四个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师兄!师兄您不不能这样!别听那老匹夫的花言巧语!”黄元洲到现在还在垂死挣扎。
“住嘴!你是个什么东西?颠倒是非,真给咱师父抹黑!”左元化又转身来到郭宏天近前一抱拳,“少侠客,我今天领教了,难怪邓老侠客说你是了不起的后起之秀,真够个侠客。”
“哪里哪里,都是大寨主手下留情,我谢过大寨主。”众人大笑,满天的云彩算是散尽了,弟兄们也围拢上来,跟郭宏天抱在一起。
“老侠客,您稍后片刻,我马上叫人排摆酒宴,咱们重新落座。的们!”
“大寨主且慢,我看就不必啦,这饭咱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是这事得马上就解决,他们哥八个身上还背着官司呢,钦差大人给的期限已经不到一个月,我们得赶紧带着人回去消案,就不久留了。”邓清说得也有道理,左元化自然没有强留,带领一队人马护送邓清众人下山,之后大家洒泪分别。
哥八个回到店房简单交代了几句,收拾东西马上返程。雇了几辆车,将黄元洲等人往车上一扔,确定一切万无一失这才上路。一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在第五天的中午十分赶到徐州,他们到徐州连镖局都没回,直接去了案院衙门。见到钦差廉大人和知府王大人,说明了情况,将黄元洲等人往上一献,算是正式结案。
廉文杰非常高兴,当即设摆酒宴,款待弟兄众人,邓清和陆通这两位不想跟官府有太多瓜葛,所以他们二老就没跟着一块来,找了个酒馆自己讨清净去了。
单说黄元洲这几个贼,一看这算彻底玩完,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哥八个在衙门里跟廉大人谈话,廉文杰仔细地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刘博通不敢隐瞒把情况全说了一遍,梁辅成在旁边做了补充。
说完之后廉文杰非常高兴,当即赏银五百两,刘博通说什么也没敢收,这数目太大,但奈何廉文杰把脸往下一沉:“少镖头,这是你们的辛苦钱啊,你们舍死忘生为朝廷办事,我这什么都不给那岂不是丢了国家的脸面?天子颜面何在呀?少镖头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你们不要也可以用这笔钱救助穷苦的老百姓啊,少镖头你就收了吧。”
一旁的知府王大人也让刘博通收下,最后刘博通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额……好吧,人谢过大老爷。”刘博通往上叩头,廉文杰双手相搀,众人大笑。
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刘博通才带领弟兄们起身告辞。
“好吧,少镖头你们慢走吧,我就不送了。”
“大人,那我们就告辞了。”刘博通带着弟兄们往外走,但是郭宏天有点心事,自己留了下来。
“哦?少侠客有事?”
“额……大人,确实有点事,但是……我也不好开口……”郭宏天吞吞吐吐,没敢说出来,但是廉文杰却有点不乐意。
“我说少侠客,你有事就说呀,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给你们办到了,因为你们帮我的忙,我不能对你们视而不见呐,少侠客你就说吧。”
“这,好嘞。”郭宏天一咬牙,就把他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大人,人有个哥哥,叫郭宏益啊,他今年是二十五岁,明年就要进京赶考了,我恳请大人多多关照。”郭宏天说完倒身下拜,廉文杰用双手相搀。
“少侠客请起,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行了,我记住了,少侠客你放心就吧。”廉文杰真够意思,郭宏天是备受感动。也正是因为此事,才会有以后郭宏益上任,探查廊坊县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