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宰相温彦博之子和现任宰相之女贾意喜结连理全城知晓,两家大摆宴席皇亲国戚都是座上客。
宴席上不知是谁窃窃私语。
“那新娘贾意年方12,那新郎温庭筠是个爱玩的主今年二十方才娶亲。”
“会不会太早啊?新娘才12怎么就嫁人呢?这相府小姐根本不愁嫁啊,怎么会嫁给一个声势名望远不如的温家?”
“你有所不知,是这贾意小姐死心塌地要嫁的,温庭筠还不愿意娶呢!”
几人话还没聊得开心宴席就出i了状况,新娘子的洞房里传出一声声狗吠还有新娘子的惨叫声。
温府的婢女进去看了看,过了一会走出i,跟一个相熟的婢女唠叨了许久,“诶呦,少爷跑了啊,居然还在洞房留了条西域恶兽把少夫人的一根小指头给吃了。”在一旁听的另外一个婢女闻言有些同情,“这少夫人哪配不上少爷了,才12岁的小姐便没了一根手指头真是凄凉啊。”原先的进去查看那个侍女把手挡在嘴边小声说,“和离书都摆在那了,少夫人正在看呢,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小手指还血流不止怎么劝也劝不动。”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原本是大喜的日子,新郎拜完堂留了一纸放妻书。新娘紧紧攥着那张和离书,眼泪像成串的珠子落下哒啦哒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谈何容易……温庭筠……回i好不好……”
全城都在笑话这个相府出生的独生小姐——贾意,风言风语满城传遍,而那位逃婚的温庭筠倒是自在甚至和温府断了关系。
林鑫看着这段记忆……因为他和贾意的血液相融了,他可以感知到贾意的情感和记忆。他身处在一个空间里,周围人ii往往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贾意的记忆回放。
“温庭筠这个龟孙也是狗,堂都拜了还不肯娶。”林鑫抱打不平道仿佛有些同情贾意了,林鑫想着:这女人虽然叫贾意但也不虚情假意,一个12岁的女孩子本该天真无邪,想什么情情爱爱啊,还不是只因遇了温庭筠。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她独自一人游玩却被几个大汉绑架,眼看贞洁不保时温庭筠的英雄救美i的恰好。
他身材并不魁梧可却富有正义感,他算不得是什么好看的男子,但他可以击退好几个歹人,他的见义勇为撩拨了年幼时贾意的心。
“小妹妹下一次可要小心,别一个人逛花灯了。”他讲话时眼睛会笑使得他会有种亲近感,
说着他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狼狈不堪的女孩子身上。
贾意身上不知道怎么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把这个温柔的大男孩弄得措手不及,“你怎么了嘛……别哭啊……”温庭筠慌乱地拿出手帕给哭嚎的少女,女孩不理会还是哭着越哭越凶。
正好路过一个买糖葫芦的老头见到这二人开口道,“小伙子给你家妹妹买串糖葫芦吧?你看她哭得这般厉害。”
女孩的目光正好被那一树的糖葫芦给吸引住了都忘了继续哭,旁边的温庭筠见到掏出荷包对卖糖葫芦的老头说,“我要这一整树。”老头眼睛都直了接过那个荷包,毕恭毕敬地把糖葫芦树给了女孩。
贾意很喜欢吃糖葫芦,吃着糖葫芦穿着不合身的袍子逛着花灯。温庭筠看见她嘴角上的糖葫芦渣渣用手去擦,“果然是小孩子啊。”
贾意见温庭筠一串也没吃便问道,“你怎么不吃啊?”拿出一串挂在温庭筠嘴边,可他还是不吃,贾意有些生气了一整树糖葫芦树都不要了丢在温庭筠怀里。
温庭筠只好吃下一颗糖葫芦i哄贾意开心,嘴里含着糖葫芦嚼着说,“我吃就是了,真拿你没办法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才多大个人啊,就这般难缠硬要逼人干些不喜欢的事。”语气中颇有无奈的意味。
贾意结果糖葫芦树满心欢喜地拉着温庭筠的手,“本姑娘是相府的大小姐贾意,年芳十二!”眸子里带着大户人家小姐的骄傲,看得出平日里没人敢忤逆这小丫头片子。
晚风吹的贾意的头发乱了些,温庭筠解开贾意的头绳用手当梳子给她重新扎好边扎边说,“我们今日也算有缘,我叫温庭筠比你大八岁不如我认你做妹妹吧?”贾意只觉得得温暖却没有发现温庭筠的熟练。
贾意想说“谁要当你妹妹啊!我不要。”但还是说不出等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啊,哥哥你陪我看花灯好不好?”没想到温庭筠却拒绝了,“哥哥改天陪你可好?今个是真没心情。”扭头叫i一辆马车送贾意回了相府。贾意耍脾气的把糖葫芦树丢给温庭筠上了车,想到了些什么又想了下了车。
后i……贾意偷偷下了车她去找卖糖葫芦的老头买i了温庭筠的荷包如获至宝。
他叫温庭筠啊,跟他的人一样温文尔雅。不如回去让爹爹将他赐给我?爹爹那般疼爱我,温庭筠也无论我怎么闹都没脾气,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啊!
少女的心思总是单纯又敏感,傻笑着直到
扭头见到了温庭筠和另一个女子有说有笑,她的笑僵掉了。
贾意慌乱地跑了趁没有被人发现,手中的荷包上有她的指甲痕,可见她当时抓的有多用力,原i真的只是妹妹而已,原i他的温柔对谁都可以。
回府后她一夜没睡,哭了一整夜也砸了一整夜东西闹得相府鸡犬不宁。最懂她的娘亲见她手里一直攥着个荷包,荷包上面还有字写着温庭筠,便知道是自家女儿为了男人哭哭啼啼,正好借此机会教导她:
“男人嘛都喜欢大家闺秀,正所谓廖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会诗词歌赋也不会女红一天到晚就知道闹!是个男的都看不上你!”
娘亲的话刻在了贾意心上,贾意眼睛发光看着娘亲,“若我能做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万一那男人还不喜欢我怎么办?”娘亲摸着贾意的毛茸茸的头和蔼可亲的说,“那还不简单?让你爹爹逼一逼,那不就成了!”
至此收起所有顽劣修身养性,后i诗词歌赋、女红、样样精通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女。
林鑫冷眼旁观看着这段贾意为了温庭筠改变的记忆,只觉得原本挺励志的一女孩子偏偏一心想着个男人。跟让林鑫没想到的是贾意才12岁居然还能逼自己爹爹逼着别人的爹爹撮合她和温庭筠。
太师椅上坐着的是贾宰相,最近一件事情弄得他心烦意乱,原本女儿学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挺让他开心。
没想到女儿还非要嫁给一个家世不如他们贾家的,长相还不好还比他家宝贝女儿大八岁的老男人。
贾意的贴身婢女急匆匆的跑过i,惊慌失色的样子让贾宰相知道又出事了。
第一日:“相爷大事不好了!小姐说要绝食!”“让她绝。”
第二日:“相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割腕了!”“让她割。”
十日之后:“相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快不行了!”“这个倒霉孩子……”
贾宰相多日i紧缩的眉头猛的一下崩开转为错愕的表情,健步如飞冲入自家女儿的闺房别开床纱先是瞥见一双黯然的眸子和一对骨瘦如柴、干巴巴的手举在半空。她嘴里在讲话,贾宰相看见女儿说,“爹爹求求您……”
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女儿如今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贾宰相不知道拿这个倒霉孩子该怎么。
郎中直摇头,“小姐她心里有事,药石无医啊——小姐姐她都不想活!连我开的药她都不肯吃一口,算是回天无力了。”
用力的啪一巴掌盖在郎中的脸颊,贾宰相指着医生的鼻梁破口大骂,“你个庸医,凭什么说我女儿不想活?分明是你医术不好!你个龟孙,请你i看病不是i道丧的!滚去别i丢人现眼!”
宰相可是当今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哪有人敢惹啊,郎中捂着脸仓惶逃跑。
贾宰相拉住女儿的手,可女儿嘴里还在叨叨那句话,“爹爹求求您……”贾宰相心如刀绞。
贾宰相把下人全都使唤出去又把房门给锁了,此时此刻只剩他们两父女了贾宰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算爹爹求你了乖行不行?别闹了,爹爹答应你答应你,喝药行不行?”他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
等贾意身子痊愈后,贾宰相上门便上温府提亲了,温彦博也算是贾宰相的朋友,二人曾经在一个许多年前宴会上见过几面,那时温彦博是个宰相而他则是个芝麻官。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的是当年那个芝麻官成了宰相而曾经的温宰相却只能当个富商无缘官场了。
温府现在鸡犬不宁、鸡飞狗跳都是因为他们家少爷温庭筠,可今后鸡犬升天也因为他们家少爷温庭筠。
“我不娶!”温庭筠抗议着开始绝食、割腕,但温府的人都不当回事,只当温庭筠是小孩子脾气惯了。
隔着房窗都听见门外温府的下人的闲言碎语:
“我们家少爷会懂老爷夫人的苦心的,一天到晚想着那有夫之妇的鱼夫人,不如娶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门当户对还对我们温府有好处。”
“是啊少爷一定会懂的,老爷夫人都是为了他好。”
“少爷也该收收性子了整日都想着怎么花天酒地,娶个妻子贤良淑德那少爷肯定会光宗耀祖了。”
“贤良淑德啧啧,嘘,其实我觉得少爷那种废物配不上贤良淑德的女子!”
“哈哈哈没办法哦,你这话千万别被老爷夫人少爷听见了,我跟你说我亲眼看着女方的爹爹i提亲呢!听说那女方才12岁的,还是死心塌地要求嫁给我们家少爷的。”
“都不知道看上我们少爷哪点,我们少爷虽然有才可考了三次都没中举还风流成性。”
“啧啧,说不定是少爷是个王八被那绿豆看上眼了!”
温庭竖着耳朵把那些话一字一句全部听清楚,他手死死攥成拳头,那些下人都觉得他是个辣鸡娶到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修i的服气那他偏偏不娶!
门被推开了走进i一人,是母亲。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温母已经i了很多趟了。
“儿子啊,你爹爹现在重返官场了!是刑部侍郎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快吃。”温母喜笑颜开眉开眼笑,端着热了热的饭菜给温庭筠。
“那又怎么样?呵呵,把东西丢出去我不吃。”温庭筠把端着饭菜的温母推出去,两只手交叉挂在胸前冷漠的看着在房间进进出出的人。
“儿子啊,爹爹i给你送纱布i了,听说你小子又割腕啦?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快过i让爹爹帮你包扎。”温彦博眼睛笑眯眯的带着一卷用i包扎纱布打算给温庭筠包扎伤口,淡风轻满不在乎。
“纱布留下人可以走了。”温庭筠夺过纱布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看着温彦博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温庭筠总觉得那么刺眼。
有一颗刺卡在温庭筠心上:凭什么为了温家我就得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凭什么他们可以为了一己私欲陷自己的儿子于不义?凭什么说都是为了我好?
就连自己儿子割腕都可以满不在意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自己儿子绝食都是无所谓,这样子的人真的是父母嘛?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温庭筠碰起酒杯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舌尖舔过缺掉的门牙上牙坑,门牙是当初第二次科举时与人打架没的。
那人是考官不懂他诗句也罢居然说他作弊,一时冲动打了架其实算是他被打。
没想到回到家爹娘竟然逼着他去送礼还赔了许白银,这就是所谓的为你好!教他息事宁人教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