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詹乐,是温热的室友,也算是温热在寝室里最好的朋友。
至少前期的时候,她是这样认为的。
我第一次遇见余赋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心属于他了。
他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谜一般的勾人。
高中的时候,我和薛祥在一起了。
他虽然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但是对我却出奇的温柔。
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我。
在没有满足我的情况下,即使我没说什么,他也会自责到不行。
虽然在这种不平衡的感情里我过得很是舒坦,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高中毕业,我考上了大,但是薛祥却落榜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和他都不觉得意外。
以薛祥的学习状态来说,能考八0分已经实属不易了。
我来到了y市上学,他则愿意远离家乡,跟着我来到y市,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兼职。
送我去宿舍的那天,是我遇见余赋远的那一天。
他站在窗户的前面,他背后的光让人可触不可及。
余赋远长得很好看,是很魅惑的长相。
放在古代,一定是魅惑皇上的主儿。
他又很有礼貌,看上去比我们大上很多,也懂事很多。
总之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了。
那天余赋远来学校接温热,我们一起去了商场。
余赋远买了好多衣服和化妆品给她,温热却还傻乎乎的相信,这些是余赋远买给同事的生日礼物。
真不知道这样的蠢女人,余赋远是看上了她的哪一点。
其实薛祥也给我买过很多东西,虽然价格上比不上余赋远出手大方。
但我知道,每一样都是他为我用心挑选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余赋远果然把那些礼物统统的塞到了温热的手里。
他肯定是得意洋洋的回家了,却不知道温热把那些东西都送给了舍友们。
她甚至让我也选一些东西,但是我拒绝她了。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余赋远心甘情愿的为我买这些东西。
而我,也确实做到了。
当我问温热,她和余赋远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说余赋远是她表哥的时候,我竟然相信了。
现在想想,我简直是笨的可以。
哪一个表哥会对自己的表妹这么好。
好的像是一对恋人。
所以我断定,温热是在撒谎,她在故意骗我。
至于她骗我的原因,无非就是怕我知道她们没有关系之后,抢走她的余赋远。
女生的这些心思啊,根本逃不过我的双眼。
在认识余赋远个把月之后,我和薛祥提出了分手。
他坐在我的对面,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我。
然后张开嘴,心的问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说出伤害她的话,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
“给我一个理由乐乐,没有谎言的那种。”
薛祥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忧伤,他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带着那个世界独有的忧虑,坐在我的对面,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良心。
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他逼我的。
“我喜欢上别人了,而且很喜欢。”
大概是我的从未对他说过谎,又或者是我的态度本来就很真诚。
总之听完我说的话,薛祥没有片刻犹豫。
站起身的瞬间,说了一句“祝你幸福”之后,便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那天我坐在咖啡厅里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如果说我从来没有爱过薛祥是不可能的,可我现在又是真的爱上了余赋远。
这样的自己,连我自己都讨厌,我又怎么能指望余赋远爱上我呢?
可是,我终于还是等到一个和他说话的机会。
在寝室,偷偷翻看了温热的手机,把余赋远的电话号码存入到了我的手机里。
微信就是又这样一个好处,在添加好友里,看的到通讯录里的人。
成功的加了余赋远的微信,他也没有多做怀疑。
总之,我的成功,余赋远也算是有着添砖加瓦的功劳。
原以为,我可以开始我的攻势了。
可是没有想到,余赋远的攻势更为猛烈。
他和温热在一起了。
那天温热回寝室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
温热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样子,没想到也会和男朋友在外面同居。
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她任何的爱意。
当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时候,任谁都会生气的吧。
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拆散他们。
那天陪着温热去学校的超市,我去薯片区挑选零食的时候,听到温热那边传来对话的声音。
那个男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长的十分的清秀。
眉宇间看上去,十分的正直。
这个人是谁?
他和温热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算是成就了我接下来的故事。
那个男生一把将温热抱在怀里,将她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包围圈。
我惊讶之余,掏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几乎没有犹豫就发送给了余赋远。
我看着那个男生离开,我重新回到温热的身边。
她似乎被男生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看来这份感情只有刚才那个男生的份。
不管如何,照片我已经发送给余赋远了。
即便是我误会了温热,这件事情也跟我没有关系。
只能看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否经得起考验。
可是,终究是我低估了余赋远的感情。
我没想到,他直接订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来了。
带着戒指,出现在了温热的面前。
我以为他是来说分手的,我着实没有想到……
他,竟然是来求婚的。
他们热情拥吻的那一幕我没有勇气去看,我去了学校附近的酒吧。
我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灌醉,这样我就不用去想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我没有想到,我的举动,竟然意外的成就他们。
我更没有想到,余赋远竟爱她那样深。
那件事情之后,我觉得温热对我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总是不比从前亲近了。
我猜想,是余赋远跟她说了什么。
自从我发了照片给他之后,不管我说什么,余赋远都没有再回复过我。
后来直接把我删除了。
我尝试加了他几次,也都被他拒绝了。
被喜欢的人讨厌,这大概是人世间最让人心碎的事情了。
我曾经幻想,假如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余赋远,我会是什么样?
不敢说过得有多好,但至少比现在幸福很多。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叫阮奕的男生出现了。
他的出现似乎带给温热光芒。
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希望。
他在路边摊上把自己灌醉,我陪着温热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他。
坐在我对面的温热,一直紧张的皱着眉头。
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摩擦,我都有些担心她的手会因此受伤。
直到那个叫阮奕的男生彻底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向温热建议,让她把这个男生送到她和余赋远的家里。
一开始她是不同意的,可后来因为太过于心疼喝醉的阮奕,还是答应了下来。
和温热把阮奕送到了家里。
温热心翼翼照顾阮奕的样子,我现在依旧记忆如新。
那才是一个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而温热对余赋远的感情,更多是一种亏欠。
难道余赋远看不出来吗?我不信。
不要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类的话。
这种话,都是用来欺骗当局者的。
看着温热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阮奕,有那么一刻我是心软的。
可后来想想,我若是心软了,余赋远还要被她欺骗到什么时候?
比起让余赋远受到伤害,我更希望这种痛苦由温热承担。
我把拍摄下来的照片用短信发送给了余赋远。
和温热告别之后,我就站在余赋远家的单元楼下。
我看到余赋远急匆匆的的跑了回来,过了一会儿,又看到温热和阮奕并肩走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楼梯。
余赋远家的大门敞开着,我担心迈步进去。
我看到余赋远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茶几上的红酒。
听到有声音,他条件反射的回头,但当看到来人是我的时候,眼神里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我终究,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出去。”余赋远说。
“你还不清醒吗?她根本就不爱你!”我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咆哮。
“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余赋远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跟你,永远不可能。”
余赋远的那句“永远”我至今想来,还是觉得心脏在隐隐作痛。
比起辜负他的温热,我的爱在他的眼里竟然一分不值。
可是,我依然爱他。
我想要付出我的全部,倾其我的所有给他快乐。
我拿着红酒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
余赋远冲过来,一把夺走了酒瓶,将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余赋远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下一秒我便会被化为灰烬。
“你还不明白吗!”我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喜欢你!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我的话真的感动到了余赋远。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拥有余赋远。
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不见踪影。
在那之后,他对我的要求始终都是有求必应。
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满足了,除了和我在一起。
除了爱我。
那天是余赋远的生日,我要求他和我一起过。
我甚至让他请了一天的假,把他拴在我身边。
温热的电话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还要感谢她的这通电话。
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傻到什么地步。
趁着余赋远去洗澡的时候,我用与余赋远的手机,拨通了温热的电话。
我把我和余赋远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我也要让她知道,背叛的滋味。
就像余赋远从始至终都在背叛我一样。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余赋远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利用我来报复温热。
既然她的心里住着别人,那他余赋远又为何不可?
而我呢?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枚棋子。
既然是棋子,成就和摧毁就注定是并存的。
而我选择了后者。
在我看清,我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拥有余赋远时,我决定结束这一切。
可即使是结束,我也不会让余赋远和温热好过。
去医院看完一个病人,意外的看到温热从妇产科里走出来。
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但是得知温热怀孕之后,我还是惊讶的。
我的出现,竟然依旧没能拆散他们。
我还是嘲笑自己的无能,也更加的憎恶起温热来。
从医生口中得知她是想打掉孩子的时候,我瞬间打通了余赋远的电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若是因为这样,能让他们两个人分手的话,我倒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
可余赋远却说,“我们要结婚了,不要再联系我。”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的眼泪一直都没有停过。
我像是被人赶出家门狗,在这人世间流浪。
可这世界这样大,为什么找不到一个爱我的人?
还是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的名字很奇怪,叫詹詹乐享。
和我的名字,竟然出奇的有几分相似。
一股脑的冲进去之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是薛祥。
他看上去比从前硬朗了很多,也沧桑了很多。
没人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看到我的瞬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想怎么弄?”
我坐在椅子上,笑着回答他,“给我一个重新活一次的发型。”
“您这个要求有点儿苛刻。”
薛祥一边说,手里一边忙活着。
“那就要看师傅的技术怎么样了。”
那天我们说了好一阵的话,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一段。
“你这家店的名字可真难听。”
“难听吗?我觉得还好啊,我之前本来想要叫詹詹乐祥的。”
“你幸好没有这样叫,土死了。”
后来的后来,我成为了这家店的老板娘。
最初我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毫无希望的等另一个人那么多年。
等到我相信的时候,这家店的名字已经改了。
叫詹詹乐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