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盛会,盛况非凡,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倾泻开来,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形态各异的彩色花灯为街道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景淮将平安高高的扛在肩膀上,空闲的那只手轻攥着言瑾微凉的指尖,所幸这次言瑾没有收回手。
平安难得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看什么都是稀奇的,忽见他拼命挣动起来,指着前面的灯谜铺子道:“安儿要玩那个。”
灯谜老板笑吟吟的递过来一纸灯谜,景淮接过来默念一遍:“晴来无日不开怀。”
景淮侧眸看了言瑾一眼,几乎是片刻便给出了答案,“谜底是情吧。”
“恭喜您,您猜对了,”老板将一只兔子花灯递给平安,笑道:“这是赠您的礼品。”
平安乐呵呵的接了过来,老板看了看景淮,又打量了一眼言瑾,道:“能得一有情人相伴,乃此生之大幸,愿两位相携白首,岁岁无忧。”
“那就谢过老板吉言了,”景淮不自觉的将言瑾的手攥的紧了些,不知是不是灯光映衬,言瑾的脸色愈加红了些。二人带着平安玩乐多时,景淮估摸着他们该饿了,遂将他们带到了酒楼上,点了酒菜,临窗远眺沿街美景。
不多时,各式荤素菜便摆了满桌,最后上来的是一大碗汤圆,二将它摆在中间,满脸喜色的道:“咱们家桂花芝麻馅的汤圆,吃了保管您甜甜蜜蜜,团团圆圆。”
言瑾取碗舀了汤圆吹凉了喂给平安,当她把汤圆喂到平安嘴里的时候,另一个盛着软糯汤圆的素白汤匙也已触到她的唇角,她侧眼望去,只见景淮正支着脑袋笑看着她,道:“团团圆圆。”
言瑾鬼使神差的低头咬了一口,桂花芝麻的香甜瞬间充斥舌尖,当她还要再吃下一口时,景淮使坏般的将勺子转了个弯,将余下的半颗汤圆全喂进自己嘴里,像孩一样耍赖道:“只给你吃一半。”
景淮又舀了一颗汤圆,吹凉了去喂言瑾,言瑾懒得再去搭理这个幼稚鬼,只专心的去喂平安。
“你真的不要吃?”景淮一本正经的看着言瑾,见她并未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大着胆子,将整颗汤圆含在嘴里,趁平安不注意,倾身堵住了言瑾的唇,桂花的香气在二人口腔间溢散开来。
唇角传来了熟悉的感觉,言瑾先是一愣,待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急忙将景淮推开,没好气的道:“得寸进尺。”
“我这是情难自禁,”景淮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辩解,但他怕再惹言瑾生气,还是耐着性子认真解释道:“难得你今天愿意陪我出来,对我也没那么抵触了,你就看在我情难自禁的份上,原谅我一回。”
“你正经些,”言瑾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安儿还在呢。”
“他知道什么呀,”景淮脸皮极厚的望向自家儿子,“宝贝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平安欲盖弥彰的用白乎乎的手捂住眼睛,奶声奶气的道:“安儿什么也没有看到,安儿也不会告诉别人爹爹和娘亲在玩亲亲的游戏。”
言瑾脸红的能滴血,把头埋在桌子上简直不好意思去看儿子。景淮朝着他的脑门轻敲了一下,“儿子,咱有时候不用这么实诚。”
二人拉着平安出了酒楼,微风一吹,脸上的红意才稍稍消散了些。粼粼的湖面上飘荡着万千只巧玲珑的河灯,皎白的月光与黄润的灯光交融在一起,在湖面上投下不一样的色彩。平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兴奋的眼睛里能迸出光来,扯着言瑾的手道:“娘亲,安儿想玩那个。”
“好啊,”言瑾向来是不会拒绝儿子的,闻言只是轻轻嘱咐道:“安儿乖乖听话,娘亲去给你买。”
言瑾朝着一个卖河灯的铺子走了过去,景淮则留下来专心照顾儿子。约莫过了一刻钟,景淮意识到言瑾还没回来,下意识的折返回去找,却只在一处僻静的拐角处,找到了三盏破碎的河灯。
景淮的心脏漏跳一拍,直觉要出事,他勉力压下心头的不安,一边慌忙的将平安送回了国公府,一面迅捷的命人带兵封城。
言瑾失踪的消息不好往外传,言璟只得先飞速带兵封城,对外只道是有匪人作乱,排查奸细。景淮安置好平安后,也抽调了一队人马,亲自上街搜寻,护国公夫妇更是急得不行,不顾年迈亲自出来找人。
热闹的街道瞬间冷清不少,百姓看到大队士兵搜查就慌了,一听说有匪人作乱,连忙关门闭户,免得惹祸上身。
景淮带着人挨家挨户的盘查,不眠不休的查到了第二日午时,却还是没有言瑾的半分消息。
言璟在城门处守了一夜,没有什么收获,只得先看看景淮这边情况如何,景淮满是自责的摇了摇头,眉宇之间满是焦急之态。
言璟虽然焦急但也还算冷静,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城门处是我亲自守的,谅他们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把瑾带出去,出城的各条道路我昨晚也派人追捕了一夜,并无所获,所以瑾必然还在城中。只要他们还没出城,就是将城里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瑾找回来。”
“都听到没有,继续给我找,”景淮冷声吩咐,“发现可以人等,立刻扣留,听我发落。”
与此同时,言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脖颈酸疼的厉害,她本想伸手去触后颈,可她方一挣动,便觉手脚酸麻,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脚早已被缚,言瑾挣动不开,只好借着昏黄的烛火将附近打量一遍,入目所见,除了一盏豆大的微光和几张破草席之外,空余无尽的黑暗,言瑾下意识的朝地上摸了一把,泥土潮湿,周围是浓浓的发霉气息,想来是一间地下室。
言瑾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的侧耳去听,只听一人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盘查的官兵,咱们想要把人带出去恐是不易。”
“那怎么办?“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主子那边催的紧,可咱们却连城门都出不去,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要被人查出来。”
“信鸽已经放出去了,再等等,听听主人的意思吧。”
“主人?”言瑾将这两个字在心中琢磨一番,这些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目标明确,想来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放肆?还有,上次行刺的那批杀手一直没能查到他们的底细,现在的这批人和原来的杀手,会是同一批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