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洛羽搂住隽珩,在对方的脸上亲了又亲,末了还骄傲地扬起脸来,炫耀道,“我出了个好主意,还不夸我?”
“夸你?还没和你算账呢?”隽珩拉下洛羽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正色道,“你和邓凛的事,我可得问清楚了。”
“要问什么?”洛羽向椅子上一倒,方才的兴奋劲儿瞬间就消失殆尽。“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都是我失忆前发生的。要问,你也要问失忆前的我,现在的我是答不出个所以然的。”
隽珩用指节轻敲了下洛羽的额头。“你倒推了个干净。”他把手掌摊开来伸在洛羽面前,说道,“拿出来吧。”
洛羽不客气地在他手掌上拍了一下,“拿什么?”
“你从我那堆奏表里偷走了什么?”见洛羽眼神躲闪,还想抵赖,隽珩索性说破了,“邓凛没给你的那半张棋谱呢?”
“什么棋谱?”洛羽依旧装傻,“既然他没给我,你还问我?你问他去。”
隽珩的指腹抿过洛羽的嘴唇,“还敢嘴硬?”
洛羽推开面前的隽珩,“我拿了,拿了行了吧?还给你就是了。”并非说说而已,洛羽真准备将那半张棋谱还给隽珩。这些天来在棋盘上摆弄了无数次,想不记住都难,所以留不留下棋谱已然不重要了。
隽珩笑道:“我可没说要让你还。”
闻言,洛羽也停下了动作,“那你如今说来是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你手里另外半张。”
“我为何要给你看?”洛羽闹起了别扭。
“这话说的,没我那半张你也凑不齐全,如今是要过河拆桥?”
“说的好似那半张是你给我的一般。”
“还真别说。你以为你那晚在奏表里翻找的时候,我全然不知吗?告诉过你我睡觉轻,你下床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这话让洛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半垂着脑袋,步履沉沉地走近隽珩身边坐下,道:“有时瞒而不报,是我不对。你要骂则骂,要罚则罚,别总是藏着掖着,让人捉摸不透。你这般如此,我哪敢事事都对你说。君心本难测,妾身当何安?”
隽珩把身边人向自己怀中紧了紧,低声道:“其实也非我有意藏着掖着,不过以前也是如此,你心想着什么,我分明看出来了,但故意逗你不明说,只等来日给你个惊喜,讨你喜欢。”隽珩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多避着我,难免生疏了该如何与你相处,所以时时显得生涩笨拙,惹得你不快了。多给我些时日,我慢慢改,可好?”
“那你也要多给我些时日,让我学会信赖你、依赖你。”洛羽整个人都偎在了隽珩身上,抬头看着拥她入怀的男人,向猫一样眨巴着眼睛,“但你也要信我才行。我都说了不会再逃跑了,别总是让人盯着我了。”
“好,依你,什么都依你。”说着,隽珩就将洛羽一步步带到了床边。
“慢着慢着,你打算干什么?”洛羽抵着他的胸口,不许他近身。
隽珩握着洛羽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卸了她的劲儿,然后将双手反剪在洛羽身后,欺身而上,附上了洛羽的唇,倒在了床上。“我打算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行,不行。”洛羽躲闪着隽珩的吻。“方才做过了的,你怎么还要?”
“方才做过了,如今就不可再做一次了?这是何道理?”
“那……那澡岂不是都白洗了。”
隽珩嗤笑一声,“你就担心这个吗?”
“我担心你不知节制,荒淫无度!”
“我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谈何节制?”隽珩将头埋在洛羽的颈间,装作委屈的语气,闷声道:“再说了,是你非让我留下的,还不许我亲近了?”
“我……”洛羽百口莫辩,只觉得这人的面孔一副多似一副。不过须臾之前,还是严肃正经的,片刻之后,就能这般无赖。“我留你又不是这个意思。”可终究抵不过这人又亲又摸,半推半就地也就依了他。
……
睁开眼来,身旁的卧榻已没了余温,看来隽珩去上朝已经有些时候了。洛羽伸了个懒腰,唤来了墨宣伺候。“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墨宣一边为洛羽更衣,一边回着话,“陛下临走前吩咐,让公主多睡会儿,所以就不来用早膳了。”
洛羽抻了抻腰身,半眯着眼,懒懒地道:“这个时候陛下也该退朝了。去派人问问用过早膳没?若是没用,就一起用。我怕他一忙自己就忘了。”
墨宣捂嘴掩笑,“公主真是愈发像个贤妻了。”
洛羽白了她一眼。“少惹我,还不快去!”
“是是是,这就去。也不须另派人,奴婢自个儿去,也免得公主觉得旁人不牢靠,话说不清楚,该饿着陛下了。”趁着洛羽还没来得及伸手打她,墨宣将准备好的衣裳递给了饮梅,便一溜烟出了内殿。
可不消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洛羽正梳妆,见墨宣顷刻而返,却不见隽珩,忙问:“怎么?陛下用过早膳了?”
“没。陛下还没退朝。”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退朝?”洛羽叹了口气,有几分心疼隽珩,转而又吩咐说,“让厨房去准备吧,我等陛下退朝了一起用。”
“那哪儿行,都没个准的,公主要是饿着了,陛下该责怪奴婢的不是了。”墨宣劝道,“公主先用了,给陛下另备上一份,稍后送到启宸宫里也是一样的,可好?”
洛羽没反驳,算是许了墨宣的提议。正应了隽珩昨晚那句“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不过起身来这会子的功夫没见着隽珩,洛羽连早膳吃着都没了滋味。草草咽下几口,便嚷着要去启宸宫。
“这才吃了多少啊?公主再吃些。陛下可能还没回来呢。”
“吃不下了。若是陛下已经回来呢?”
“那就回来了呗。启宸宫也不能不备早膳,还能饿着陛下。”
“备着了他也未必吃。今儿早朝费了这些时候,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想必就算是回了启宸宫,怕是他也没功夫吃口饭的。”
墨宣点点头,“公主说得有理。那如果去了启宸宫,陛下正如朝臣议事,公主也强行让陛下去用膳吗?还不是要等事情说完才可。所以啊,”墨宣把筷子塞进洛羽手里,“公主也莫要心急,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洛羽耐着性子又吃了一阵子,“走吧。”她撂下筷子就走,不再给墨宣阻拦的机会。墨宣也没了办法,之后赶忙拿着食盒追上洛羽的脚步。
去了启宸宫,隽珩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见主殿无人,书房紧闭,为防万一,洛羽问了问陈华,隽珩是否正召见朝臣。陈华回说,并非是朝中事务,此刻是魏御医正在书房面见陛下。
“魏御医?”洛羽忙问,“陛下身子有何不妥吗?”
“娘娘多虑了。陛下近来身子都挺好的,而且也并非是召魏御医来诊病。”
“那他们在说什么?”看着紧闭的书房,洛羽尽是疑惑。
陈华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话。正当洛羽疑惑之际,魏殊从书房而出。见到洛羽,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不足以让人察觉,恭敬施礼,告退而去。洛羽提着食盒进了书房,隽珩凝眉闭眼,撑着额头,满面愁容。“出什么事儿了?”
听见洛羽的声音,隽珩缓过神来,努力掩藏着疲惫,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洛羽将食盒放在隽珩面前,“我怕你不吃早膳,所以就送来看着你吃。”
隽珩拉着洛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么关心我?那不如送佛送到西。”
“什么意思?”
“啊……”隽珩长着嘴巴,意思是让洛羽喂他吃才行。
若放着平时,洛羽绝对回一句:自己吃,不吃算了。可今日见隽珩在自己面前强撑着笑容,洛羽哪还忍心说这些话,便随了他的心愿。
“再吃点吧。”见隽珩胃口不佳,洛羽劝道,“再多吃一块酥排,多喝一口粥。好不好?”
“好,都好。”
本不想多问,但今日的隽珩着实不同。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才斥责过旁人,就算遇到行刺的危险,隽珩也不至于如此心不在焉。这让洛羽实在难以安心。犹豫之下,启口问道:“我知道我不该多嘴的,但究竟发生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隽珩沉默片刻,摇着头叹了口气。“今天回来这么晚,不是因为早朝时间长,而是因为我出了趟宫。”
“是宫外又发现叛党了?”
“不,我去见隽琰了,和魏殊一起。”看着桌上摆着的吃食,隽珩勉强勾起嘴角,“其实,我用过早膳了,而且还喝了点酒。”
“与兄弟友人吃饭喝酒难道不是高兴的事吗?怎么一副愁容呢?”
“我出宫去找隽琰,并非为了与他吃饭喝酒。而是因为,他九月十九和九月廿日都进过宫。”
洛羽正琢磨着这两个熟悉的日子,又听隽珩说道:“而且,他右臂有伤口。子归说,是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