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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四十三章 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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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鸟儿啾鸣,朝阳的微光给青翠的树叶镀上一层暖金色。

    有人脚步匆匆走进了一个院子。

    其中一人急得门都未敲,用力推开门,阔步就走了进去。

    “成渊,你伤得……”,话还没说完,林广清就住嘴了。

    不但住嘴,连脚步也停了。

    “你怎么不……走……了……”,跟在后面的叶景澜见林广清停下来,稍稍抬高头一看,立刻像林广清一样,呆若木鸡。

    叶景澜率先回神,然后转身,伸手拽住林广清,几步迈出房门,砰地一声,房门紧闭。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让人称赞。

    正在帮墨成渊查看伤势得慕容雪抬起头,看着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离开的二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墨成渊一派闲适,“可能是急着出恭”。

    慕容雪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查看伤势。

    门外的二人,动作一致,眼神呆滞。

    枝头的鸟看着傻愣愣站在门外的二人,歪了歪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像是在嘲讽二人的蠢。

    片刻,林广清说道:“你都看到了”。

    “嗯”。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知道?!”,叶景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刚刚因为墨成渊有道伤口伤在了肩颈处,慕容雪便凑到了他的脖颈处低头查看。

    因为担心而过于专心,导致连墨成渊悄悄扶上自己腰间的手都没有发觉。

    而林广清二人恰在此时推门而入,见到二人姿势之亲密,气氛之暧昧,自是不必再说。

    二人正在纠结是在这等着,还是先离开。

    毕竟,这种时候打扰人家是一件不太地道的事。

    正难以抉择时,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慕容雪出来,看见二人,没发现二人眼中的尴尬,说道:“墨大哥的伤没有大碍,你们进去吧。”

    二人向慕容雪道了谢,便脚步匆匆地进去了。

    见二人进去,慕容雪也离开了,她还要给墨大哥做早饭哩!

    林广清二人一进屋,就看见墨成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看见墨成渊这样,林广清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吼道:“你这是要弄垮谁!啊!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后面的叶景澜拉住有些激动的林广清,语气虽然没有林广清激烈,但是也是生了些气。

    他问道:“成渊,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理由。不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不会再放任你一人乱来!”

    墨成渊笑着地看着他们两个,刚要开口,又忽然下地,快速地移动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缝,确定外面真的没人了,才回到床上躺着。

    看墨成渊三步并两步,健步如飞的样子二人有些发懵,这是受伤了?!

    “放心,今日必有消息。”

    “还有不用担心,其实我没事,伤也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根本”。

    “怎么可能!那可是清司处,你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出来?”,林广清诧异地说道。

    “清司处专门审讯穷凶极恶的要犯,里面所设的刑罚气残忍程度更是不必说,你被皇帝亲自下命关到那里去,怎么可能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叶景澜担心地说道。

    “啊!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清司处的邢罚长是我的人吗?”

    林广清:“……”

    叶景澜:“……”

    “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清司处刑罚长是你的人?你当我蠢吗?清司处直属皇家,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就安插人进去?”,林广清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墨成渊,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惊的。

    叶景澜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墨成渊,那样子似乎在说,今日要是不交代清楚,就真的让他在床上躺几日。

    “我也没说是安插进去的,是因为本来我就和那人认识,只不过自从七年前的事后,我们明面上再不来往,私下里却还是有来往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要说这件事,那可就是说来话长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辰里,林广清和叶景澜被迫听了一个凄惨幼儿悲惨童年以及之后的刻苦励志奋发报恩当线人催人泪下的成长史。

    当然,从墨成渊嘴里说出来,再正经的事也变得不那么正经了。

    所以,林广清和叶景澜完全没有体会到感人之处,倒是在听完之后特别想打他一顿。

    好在,慕容雪的出现,及时地扼杀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的念头。

    慕容雪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看见二人,便说道:“我猜林大哥和叶大哥一大早来,还未吃饭,索性多做了些,你们一起吃吧”。

    一边说,一边将做好的早饭摆在了桌上。

    林广清和叶景澜也不客气,走到桌前就坐了下来,自己拿了碗筷就开始吃了起来。

    “好吃!也不知道谁以后能有这么大福分,能娶得我们阿雪为妻?”

    叶景澜说完,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墨成渊,见墨成渊老神在在,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继续品尝美食。

    林广清在一旁埋头苦吃,丝毫不管那二人。

    慕容雪笑了笑,端着碗走端床边,递给墨成渊,“这是你的,快喝吧。”

    墨成渊看着面的碗以及端着碗的素净白皙的手指,眼看思绪又有些脱缰,墨成渊及时悬崖勒马。

    口气虚弱的说道:“我此刻浑身无力,能否请雪儿代劳?”

    “啊?”,这是慕容雪惊讶的声音。

    “噗……咳咳咳……”,这是林广清呛到的声音。

    慕容雪有些无措,听见林广清的声音,突然回头,想让那二人帮忙。

    还没开口,叶景澜擦了擦嘴角,起身说道:“我出来的时辰太早,还没来得及给爹娘请安,既然成渊你已无事,我就先行离开,改日再来看你”。

    林广清把最后一口囫囵地咽到肚子里,急忙说道:“我也是我也是,今日就先不打扰了,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然后二人就又像风一样离开了,留下墨成渊和慕容雪大眼瞪眼。

    无法,慕容雪只能硬着头皮给墨成渊喂粥,好在墨成渊总算是安静了,没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

    皇宫高墙,议政殿内,一众官员都向着前方匍匐跪地。

    跪在最前方的有四个人,两个穿着亲王朝服,另外两个一个穿着一品朝服,另一个则是一身布衣,竟是一个贫民百姓。

    时辰回到半个时辰前。

    身穿一品朝服的官员,兵部尚书——张庆和在总管太监高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后,立刻高声说道:“臣有事上奏”。

    鸿元帝:“讲”。

    张庆和:“皇上,前几日有人在臣回府的路上拦下臣,并向臣告发一件事,竟有人不顾王法,肆意强抢民女去那烟花之地!”

    鸿元帝:“竟有此等事?”。

    张庆和:“是,此人如今正在店殿外等候。”

    鸿元帝沉思片刻,就说道:“叫他进来”。

    总管太监:“宣!”

    接着,众人就见一人跟着侍卫走到了殿前。

    那人跪下,磕头,声音微颤:“草民李武,参见皇上!”

    张庆和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就是他拦了臣的轿子,向臣告发此事。”

    鸿元帝的视线看向了跪在刘庆和身边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但是面容憔悴,身材消瘦,头发看起来很是枯槁,也就身上穿的衣服还算能看,想必是刘庆和给他备下的。

    听见刘庆和的话,那人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然后虽然微微有些颤抖,但依然声音洪亮地说道:“草民李武,参见皇上!请皇上为草民做主!为草民的妹妹做主!”

    “你有何冤情?既有冤情,为何不上报当地的知府?为何非要拦朝中重臣?若有什么闪失,你如何担当?”

    鸿元帝一顿话说下来,险些将李武吓晕过去,连忙磕头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然后,急忙说道:“若非情势所逼,草民也不会、不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来!”

    原来李武本是无欢城李家村的村民,家中上有爹娘,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名唤李青漪。

    因生的标志,上门求亲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可李青漪为了爹娘和李武,一直未出嫁。

    李武日夜不休,努力攒银子,就是为了日后能让妹能风光出嫁。

    可谁知,两个月前,有一伙人突然闯进村子里,抓走村子里数名少女。

    其中就有李武的妹,尽管李武等村民奋力抵抗,却仍没能阻止那些人将李青漪带走。

    之后,李武四处寻找,遇到了相同遭遇的人,才终于知晓李青漪竟是被抓到了那等烟花之地!

    为了救出李青漪,李武立刻去寻了当地的知府。

    没想到无欢城的知府刘德熙贪赃枉法、罔顾律法  竟是和那青楼的主人狼狈为奸,给李武等告状伸冤之人安插了一个污蔑他人之罪,并一人责打二十大板。

    因伤势未愈,李武始终卧于塌上。

    可怜李武的那一双爹娘,日日担心女儿的安危,还要为儿子操劳。

    伤好之后,李武还是不肯放弃救出妹。

    可真的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成败在此一举,好在,李武赌赢了。

    “草民恳请皇上能为草民做主,若能就出妹,所有责罚草民一力承担,绝无二话!”

    说完,李武向着鸿元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响声回荡在议事殿内,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谁都没想到,天子脚下竟会发生这种事。

    鸿元帝面色阴沉,心中盛怒。

    有人不将律法放在眼里,更是蔑视了他的皇权,这是最让他最不可忍受的。

    他沉声道:“你刚刚说你无欢城的人?”

    李武连忙应道:“是是,草民是无欢城李家村的人。”

    鸿元帝目光微移,落到了一旁的墨成允身上。

    那沉沉的目光让墨成允从心底发寒。

    就听鸿元帝问道:“无欢城可是你的领地,当地官员如此作为,你可知?”

    墨成允一听,猛地磕了一个头,大呼,“儿臣不知,父皇相信儿臣,若儿臣知道,断不会姑息养奸!”

    鸿元帝听后脸色稍缓,却忽然听见李武冲着墨成允大喊:“他撒谎!”,他想着鸿元帝重重磕头,“皇上,允王在撒谎,皇上不要相信他!”

    鸿元帝:“哦,为何?”

    李武:“皇上明鉴,那无欢城知府刘德熙当初在对草民用刑时,曾说过‘你们这群不自量力地狗东西,不知那青楼是主子是谁还敢来告状!不妨告诉你们,那可是当今的允王爷!你们就趁早死了心吧!’”。

    “皇上,若非知道此事,草民也不会去拦张大人的轿子!”

    墨成允顿时心里一慌,面上不自觉地沁出细细密密地汗。

    他愤怒地说道:“胡说八道!父皇明鉴!身为皇族,儿臣怎会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若是被天下人所知,这不是明着给皇族抹黑,丢了父皇的颜面吗!?”

    鸿元帝面上毫无波动,看不出多愤怒,也看不出多无动于衷,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只要一阵惊雷,就会掀起滔天巨浪,吞噬一切。

    在这种威压下,汗珠在墨成允脸上汇聚,顺着脸的轮廓,最后在下巴汇成一滴,终是不堪重负,砸在了地上。

    气氛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

    半晌,鸿元帝终是开口道:“光凭你一面之词,并不可信,你可有证据?”。

    李武因为刚刚的沉默,心中震颤,突然听见鸿元帝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说话颤颤巍巍地:“草、草民……没、没有……”

    “既然没有,你又怎可仅凭几句胡乱之语就随便指认,你可知污蔑当朝皇子是何罪名?”

    鸿元帝此话一出,墨成允心中一喜,李武心中一惧。

    鸿元帝此番话和当初对待墨成渊的时候来看,已经算是偏袒。

    墨成允自然不会不明白,他赶紧应和道:“父皇英明!儿臣虽说不比各位皇兄聪慧,但是,儿臣知道,皇家颜面不容有失,皇家威严不容践踏!儿臣绝不会做那等龌龊之事!”

    若墨成允说的是真的,那今日之事,李武定不会平安走出宫门,可他有所欺瞒,那就必然会有痕迹。

    沉寂半天的刘庆和突然开口:“昨日,有人匿名给臣送了一本账本,望皇上过目”,刘庆和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双手呈上。

    总管高公公上前接过,递交给鸿元帝。

    鸿元帝仔细地看着这本账本,直到看完,他狞笑道:“好一个皇家颜面不容有失!好一个皇家威严不容践踏!你这个逆子就是这么维护皇家脸面的吗?!啊!”。

    “你给朕好好好好看看,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说罢,一把将账本丢到了墨成允的面前。

    看到账本的瞬间,墨成允就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账本明明就被他藏到了绝对安全地地方。

    抱着一丝侥幸,墨成允手抖地打开账本,越看手抖得越厉害,甚至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账本上写的全是墨成允私下的产业,当然就是青楼赌场一类的。

    而且桩桩件件,都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是想矢口否认,也经不起推敲,反而可能会更加惹恼帝王。

    墨成允冷汗直流,脑子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墨成逸,却发现,墨成逸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反而一反常态闭口不言,安静地待在一边。

    心里如坠冰窟,他知道,他和墨成逸之间的约定本就是空口无凭,甚至那个约定本身就是帮他遮掩。

    如今暴露了,对他来说是灭顶之灾,可对墨成逸来说只是失去了一笔主动送到手的银子,根本无关痛痒。

    正在墨成允心思混乱之时,刘庆和又加了一把火,直接将火烧到了墨成逸身上。

    刘庆和:“皇上,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鸿元帝冷笑一声,说道:“有何不当讲!给朕讲!”

    刘庆和:“是。不知皇上可否发现,那奏折上面店铺和前几日的酒楼被袭事件的店铺……是……”

    “一致的!”

    “父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刘庆和的,一道是墨成逸的。

    很显然,墨成逸意识到刘庆和说的话对自己十分不利,开口阻止,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虽然他和刘庆和同时出声,但是刘庆和毕竟是兵部尚书,一身武艺了得,气息绵长深厚,自然是比墨成逸这个武艺不精的人声音洪亮。

    鸿元帝最终还是听到了。

    然后,昨日的事就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此时,他还有何不明白,无非就是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

    墨成逸和墨成允一同栽赃陷害墨成渊。

    尽管他并不关心墨成渊,但是欺骗他就另当别论了。

    鸿元帝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你们,可真都是好样的!”

    墨成逸:“父皇,儿臣冤枉!”

    “你给朕住嘴!传朕旨意,允王德行有失,清缴手下所有财产,禁闭一年!逸王陷害手足,办事不利,禁闭半年,罚俸禄一年!”

    墨成逸和墨成与允二人知道事情已无回旋的余地,便都各自领了责罚,闭口不言。

    “至于李武所说之事,就交给爱卿你去办吧!不可姑息,定要将人全部救出!”

    “是,臣遵旨!”

    鸿元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行了,无事就退朝吧。”

    在回寝宫的路上,鸿元帝对着身边的高公公说:“你等会儿派人去选点东西给晟王送去,权当安慰他了。”

    “是”。

    今日之事,众人都明白,看似逸王和允王受罚,实际却是一点根骨都没伤到。

    银子没了,再赚就是,被关禁闭,却又没说不问政事。

    和晟王的清司处一日游,这二位可是根本就不算罚了,毕竟清司处,进去了,就别想全须全尾地出来。

    别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昨日的事,都什么朝代了,谁还没点眼线不是!

    墨成逸二人自是清楚这一点,尽管墨成允心有不甘,但也没激烈反抗就接受了。

    …………

    未时,墨成渊看着送进府里说是为了安慰自己的一箱金银,无声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