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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六十六章 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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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城外营帐内烛火通明。

    赫连皝坐在主位上,面容严肃,搞得下面坐着的一干将领个个腰杆挺直,正襟危坐,好像随时就要出去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

    赫连皝扫视一圈,声音沉声说道:“父皇母后已经救出,不过……”

    说道此处,他顿了一下,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此次声音中却多了一丝沉痛,“父皇中毒多时,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说到最后,赫连皝声音哽咽,面容悲痛,那种悲切之情,无需言表,便溢满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此话一出,举坐哗然,甚至有人被惊地就地起立带翻椅子,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跟随赫连毅征战十年的尉迟将军眼眶有些微红,他看向坐在主位的赫连皝,问道:“国主所中的是何毒?就真的没有救治的方法了吗?”

    赫连皝摇了摇头,悲伤地说道:“太医至今连所中之毒都未能查清,又谈何医治?父皇他近日身子愈发不好,随时都会……”

    说到最后,赫连皝用力咬着牙,侧面能看出他脖颈上绷起的青筋,足以看出他的悲痛。

    顿时,屋内的人更是愁云惨淡。

    一直在守卫边城的胡将军,此时开口问道:“国主这般,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赫连皝。

    片刻,众人就听见他说:“三日后,夜袭赫连宫!父皇的东西,本太子要亲手夺回来!”

    众人听后动作整齐划一,齐齐下跪,统一说道:“臣等定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此夜注定无眠,直至蜡烛燃尽,晨光破晓,众人才从营帐中走出来。

    赫连皝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起身离开营帐,去了赫连毅的住处。

    他的母后因为这几日受了太多惊吓,神思萎靡,如今正在他特意安排的住处休养。

    他进去后,看见赫连毅苍白的面容,心中对赫连哲的恨意简直钻心入骨。

    从昨晚醒来一个时辰后,赫连毅一直至今未醒,他分不清是千夜安还是受到惊吓的原因,只能盼望慕容雪可以赶快过来,告诉他情况如何。

    看过赫连毅后,他回营帐休息片刻,便接到通报,说是有人求见。

    他一看这时辰,便知道是墨成渊他们来了。

    他出去迎接,果然来人是墨成渊,只是慕容雪没跟来,反倒是在墨成渊身后有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

    待走近后,那名少年郎悄悄地抬起头,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他一愣,然后笑道:“成渊兄,快请进!”,又对那名少年郎温和地说道:“这位兄弟,也请进”。

    少年郎对着他嘿嘿地笑,被墨成渊一把拉进了营帐。

    赫连皝看着少年郎,心中爱惜,又感激。

    墨成渊拉着少年郎在营帐中坐下,正色地说道:“你对他笑什么?”

    少年郎,也就是此次为了避人耳目女扮男装的慕容雪。

    慕容雪笑着说道:“没笑什么呀,那是礼节,你别乱吃醋。”

    墨成渊还想说什么,见赫连皝进来,对着慕容雪“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慕容雪见他这般,心下有些好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不理她,她便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晃了几下。

    什么脾气都被这样无声地撒娇弄没了,墨成渊在心底鄙视这般没骨气的自己,然后转头又继续对着慕容雪毫无底线。

    赫连皝将这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眼中多了一丝地黯然。

    不过眼下不知考虑这种事的时候,他收起这种情绪,带着二人去了赫连毅的住处。

    看着父皇苍白的面容,赫连皝除了焦急,别无他法。

    挥退照顾的侍者,命人在外面把守后,赫连皝便请慕容雪上前查看。

    慕容雪知晓赫连皝的心思,二话不说,动作利落开始诊脉。

    待诊完之后,慕容雪看着赫连皝担忧的神情,温声说道:“不必担忧,虽说调理断了几日,但之前姜太医按方法给国主调理的很好,没有大碍。”

    赫连皝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为何父皇至今未醒?”

    慕容雪道:“虽说无大碍,但毕竟中毒的时日过长,有一些症状已经开始显现,解毒之事不可再拖了”。

    赫连皝一听,立刻将赫连毅转移到之前准备好的清静之处,和他母后在一个地方,这般也可以让他母后日日照看。

    当然对外的理由自然是国主病重,需要静养。

    赫连皝就在这么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把自家父皇送走了,一并送过去的还有作为照顾国主起居的慕容雪。

    至于墨成渊,自是被留下来,和赫连皝一同商量大计。

    墨成渊从云舒得到消息,墨成睿会在十日后开始行动。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十日内解决赫连哲,断了墨成睿的后路!

    赫连皝看着墨成渊,问道:“你那边可有进展?”

    墨成渊回道:“未有,还未到时机”。

    赫连皝一听,便不再追问。

    半夜子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人从营帐内探出,仔细查看,确定四下无人后,一路遮挡身影,快速地向着赫连皇宫的方向奔去。

    而在他身后,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条影子,始终跟随。

    那人一路轻车熟路地进了赫连皇宫,进了赫连哲的寝室。

    没过多久,便出来了,片刻不停,便又按原路返回。

    一路风尘仆仆,到了营帐后心翼翼,总算是进了营帐,还未松口气,帐内的烛火突然点亮,意识到情形不对,转身想逃,却被早已待命的尉迟将军盛怒一脚踹到心窝,倒在地上半时未能起身。

    周围人迅速将倒地之人制服,赫连皝步伐缓慢地从外面进来,看着跪在地上之人,一时无言,最后却只是问道:“为何?”

    地上之人沉默片刻,最后像是自嘲地笑道:“呵~谁知道呢?”

    赫连皝无视他这种态度,继续说道:“胡叔,你和父皇是从长大的兄弟,为何你会不知?父皇多年未曾亏待你,你为何要背叛他?!”

    地上之人,也就是之前问话的胡将军,原名胡振,一听顿时笑道:“未曾亏欠吗?儿时他曾向我许诺,将来他为君王,必要打造一个太平江山,而我便是他的利刃,为他守护江山盛世。可如今呢,他是君王,我却被禁锢在一方角落,说什么守护江山盛世!真是十足的可笑!”

    赫连皝一听立刻道:“就为此?那你可曾问过父皇缘由?问他为何让你去驻守边城?”

    胡振依旧笑着,却笑得讽刺,他道:“能为何?不就是当年夺位时,我身负重伤,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能在为他所用,所以将我打发走吗?”

    赫连皝之前无论胡振如何说,都未曾动怒,此刻却疾言厉色,对着胡振大喝道:“一派胡言!父皇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胡振依旧是那副嘲讽脸,继续道:“是不是?你会知道?那时你可是还没在这世上呢!我的太子殿下!”

    赫连皝气得牙根痒痒,让人把胡振压了下去,准备等他父皇醒了去问问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不相信他父皇会做出这种事。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握时机,趁此机会打赫连哲一个措手不及!

    之前,他和墨成渊商定假借赫连毅中毒颇深不久于世为由,三日后夜袭赫连宫,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藏在暗处之人。

    由他放出消息,由墨成渊的人进行监视,果然,在今夜,鱼儿上钩了。

    只是赫连皝没想到那上钩之人竟是胡振。

    自他有印象起,胡振就始终镇守边城,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对他有多了解。

    而他之所以如此熟悉,完全是因为他的父皇总是在他面前提起胡振的英勇,赫连皝不曾说过,其实他儿时最崇拜之人不是他父皇,而是每年只能见到几次面的胡振。

    但是,他没想到,胡振却对他父皇有如此深的怨恨,而他父皇每每提及胡振时,语气中总是有着一份愧疚。

    赫连皝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他父皇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当夜,赫连皝带兵夜袭了赫连皇宫,经历一番搏命厮杀,将士浴血奋战,最终活捉赫连哲等人,一切尘埃落定。

    赫连皝站在高高的石阶上,脸上还沾着未干涸的鲜血,一脸肃杀,一身狼狈,却丝毫不损英雄气概。

    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光,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日光如此暖人。

    街上的贩支起摊位开始叫卖,孩童嬉笑蹦跳地打闹,一旁传来妇人的训斥。

    一如往常,没有争斗,没有血腥,有的只是清晨闹市,熙攘人群。

    没人知晓高墙里,皇宫内经历了什么,更没人知晓,那些坚守的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太阳东升,见证着这一切的血和泪,她从不吝啬她的温柔,让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得以重见光明,让徘徊在深夜的魂灵,得以寻到归乡的路。

    世间喧嚣,因为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