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再进来时,身后跟了四名女子,前两个后两个,正抬着一件衣服过来。
“珠儿,直接把衣裳抬进更衣室。”吩咐完珠儿,綉春又转头来对安海玲说道:“玲儿妹妹,你便直接同珠儿去那更衣房换上这桃花放罢!”说完她淡然一笑。
安海玲看了那四人抬起的衣服,她肠子都悔青了……那衣服,看起来,起码得有个几十斤吧!单是上头的珠花少就不知有多少了。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让梁玉生来帮这个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好吧!”安海玲不情不愿地说。回头幽怨地看了梁玉生一眼,就好像走上断头台般泪眼汪汪地随着珠儿出了大厅。
安海玲一走,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梁玉生和綉春。
“玉生,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这个女子,可是你近日才结识的。”綉春状似无意地问道。
“相识也有一月之久了。”
綉春闻言心下却是一惊。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
梁玉生的脸上那点淡然可是跟往日不太一样的笑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他平日也对着自己笑,可是却从来不为了自己而笑。她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笑,始终只是礼貌的宾客之礼,他对自己没有疼爱,只是责任。
“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綉春你也到了婚嫁之年了。”梁玉生问綉春。
“是啊!转眼间我来楚璃城,建这綉春庄也有八年了,我们……相识也有八年之久了。”綉春听她问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脸上泛上了绯红,她心里又升起了点点的希冀。
“时间过得真快。大姐说爹让我问问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梁玉生再次出声,綉春闻言只觉内心一阵皱缩的疼痛。一个自己心爱的男子,就像一个媒人一般来问自己是否有心仪的人,这一种痛,这一种酸,使她衣袖里手都握出了血来。
“綉春多谢梁伯伯的好心,可梁府对綉春的大恩,綉春尚未相报,暂时还不想嫁作人妇。”
梁玉生听出来了她并不想要自己的父亲为她定夺终身大事,只笑笑说:“也好,此事强求不来。随缘便好。”
大抵过了一刻钟,安海玲换好了衣裙,便由着两名女子在前面扶着,两名女子后面提着长长的裙摆行走艰难地走了进来。
“綉春姐,这位姑娘已经换好衣裳了。”珠儿说罢,便退身而下。
穿着一身粉色曳地桃花放的安海玲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綉春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她的肤色怎么会……?怎么会变得这样。
她不解的眸子投向退在一旁的珠儿,珠儿却也只是摇摇头。她也实在不知道,这姑娘实在奇怪,明明前一秒进更衣房前,还是个麦色的女儿郎,怎么穿上了这粉裙之后再出来之后就……白了。
就好像……换了张皮一般,委实古怪。
梁玉生只觉眼前一亮,眼里闪过一阵惊艳,她……她可还是玲儿?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话绝对不是假的。安海玲欺皮肤不白的时候尚且还是个很看得过去的女儿郎,这皮肤再白了起来,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就更是夺人魂魄了。
粉色的罗裙上绣着含苞待放的桃花朵朵,随着她的动作,最外层的轻纱一动了起来。那些个一朵朵的桃花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一层层粉色的花瓣慢慢地打了开来,这些花竟然好像在慢慢地绽放一般。
在以慢动作绽放的梅花衬得安海玲娇玲珑的身子更加地动人。她的头发用了一根粉色的桃花绣缎绑了起来。随意但却高贵。
安海玲看他们盯着自己都出了神,眼中一片惊诧。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一套美丽的桃花放,她的嘴唇又嘟到了千里之外。
“很难看是吧?”她讪讪一笑,就要转身去换。
“别动!”
梁玉生这才出了声,他踱步到了她跟前,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捋了捋耳际的头发。
“这件桃花放,你穿着……很好看!”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眼里映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