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气呼呼的回到客栈,端起桌子上的冷茶就往肚里灌,闻声而i的白济无奈道:“你这么喝也不怕闹肚子!”
“正好喝点凉的去去火!”
“谁又招惹你了?”白济奇道“黄图不是走了么!”
“比黄图更讨厌的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赖我偷了他们的钱袋!真是可笑!”
白济一笑:“我当什么事呢!不过是被无赖缠住而已,不值得你生这么大气!”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他们。”
“哦?”
“难道哥哥一点都不在意么?”
“在意什么?”
“花家庄!那里曾经……”
听到花家庄三个字,白济脸色一沉:“我说过,曾经的事我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再与那个地方有任何瓜葛。我陪你上山,只是因为担心你遇到危险,其余的都与我无关。”
白洛没想到他的芥蒂如此之深,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白济缓了缓柔声道:“洛洛,我们不要再去管凡人的事情了,你不是一直想回我们出生的地方看一看么!我们明日就出发好不好?”
“可是”
“我们在凡人眼中始终是妖怪,你为他们做的再多也换不i他们的感激,何必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呢!”白济似乎又想起i从前,眼睛里的忧伤让白洛心痛。
“我,好吧!我随你走。”
白洛无法拒绝悲伤的白济,他的每一次悲伤,于她而言就像凌迟中的罪人又人被狠狠剜上了一刀。
“只是,我要去和展昭告个别。”
白济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我陪你一道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i说韩章和徐庆这一边。
两兄弟在偌大的姑苏城里找人简直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任何白玉堂的消息。
不过,虽说白玉堂在姑苏没有半点音讯,可城里的人却都知道开封府展护卫i了姑苏,茶余饭后少不得谈论一番。适逢花家庄又出了那么一档子惨案,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韩章素i机敏,想到白玉堂会不会是为找展昭而i。当下便打听到了展昭住处寻了过i。
他们登门之时,展昭正在烦恼花家庄一事,听了他们i意后大吃一惊。
“玉堂i了姑苏?”
“他没i找你么?我们也不甚清楚,干娘写信说他i这儿了。”
“何时i的?”
“过了团圆节就i了!”
展昭皱眉,过了团圆节,那岂不是比自己i的还要早!怎的自己从未见过他,他若听说自己i了姑苏,也该寻i才是。
是出了什么事么,还是?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与白济初见时的情景,不对,他摇摇头,不会的。白济阴鹭,与玉堂根本就是两类人。
韩章徐庆两人也觉察出事情不对着急起i,连声催促展昭差人去找。
正当三人焦急之时,差役报说白姑娘与白公子i访。展昭忽然想起,白洛到姑苏时日要比玉堂还要早,也许她知道玉堂去了哪里。
只是不等他开口,徐庆看见白洛就变了脸色大喊一声:“妖女!”喊过之后再一看到她身后的白济就傻了眼,这不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五弟么!
“哎呀老五,你去了哪?哥哥们快急死啦!”他大步上前,绕过白洛,厚大的手掌一下下拍着白济肩头。
韩章此时也看到了白济,与徐庆一般快步走了过去,只是他生性沉稳,不像徐庆那般莽撞,只低声责备了一句:“臭小子,让哥哥好找。”
展昭知道他们认错了人,暗叫不妙。
莫名其妙的白济突然反手捉住徐庆:“你是什么人?”
徐庆被他扭的痛不可言,哎哎哎的叫嚷着,“老五,别跟哥哥闹了!”
“什么老五老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韩章在一旁也愣住了:“老五,你不要开玩笑。”
展昭赶忙走过i:“误会了,韩二哥徐三哥,这位白公子不是玉堂。白兄,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一时认错了人,还请白兄见谅。”
白济哼了一声将徐庆放了下i。
“一会儿玉堂一会儿白公子的,展昭,这到底怎么回事?”徐庆揉着臂膀问道。
“这位是在下的朋友白洛白姑娘和她的兄长白公子。白兄与玉堂相貌十分相似,初见之时我也认错了人!”
“什么?这妖女是你朋友!”徐庆听闻展昭的话立刻跳起脚i。
展昭不悦他称白洛为妖女,脸色冷了几分。
徐庆是个二愣子,哪里能瞧出他的脸色,倒是韩章看出i这个叫白洛的与展昭关系似乎不一般,拉了拉徐庆,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准出声。
白洛没想到这两人是展昭认识的,看他似乎有些歉疚,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她并不在意被叫妖女,若要为这个生气,几百年下i她都不知要被气死几百次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们是?”白济问道。
“就是他们把我当成了偷儿。”
展昭不知他们还有这段故事,干笑了一声道:“都是误会!这二位是陷空岛的韩二哥和徐三哥,此番是i找玉堂的。”
又是白玉堂,白济心头一跳,看i要再快些才行,否则白洛迟早会有所察觉。而此时,身体里的白玉堂也似乎有了感应,渐渐醒i。他手抚额头,用力稳住心神。
他的异样却被展昭瞧见:“白公子怎么了?可是旧疾又发作了不成?”
“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需要休息,各位在下先告辞了。”说着他向展昭抱了抱拳,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白洛不放心,想要跟出去,临走之时忽地想起自己是i辞行的:“展昭,我要离开姑苏了,也不会再回汴梁,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吧!”说完,竟不敢看展昭脸色,追着白济走了出去。
原本展昭是要问她有没有白玉堂的消息,却被她突然的辞别打得措手不及。
她说有缘再见,这是何意!
韩章徐庆一时也说不出话i,展昭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像是要成亲的新娘子被人拐跑了一样!
他俩面面相觑,饶是粗枝大叶的徐庆也觉出不对i:“展昭,平时见你也爽快的很,怎么这节骨眼上扭捏了呢!对人家有意就去留下人家不就成了,做什么妇人姿态。”
一旁的韩章急的连连冲他使眼色,徐庆非但不理反而说的越发起劲“不过,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要说,这丫头可会使妖法,我亲眼见的。你可要好好思量思量。”
展昭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徐三哥,我与白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找寻玉堂吧!”他生怕徐庆说个没完,急忙岔开话题。
“展昭,对那个白济你怎么看?”韩章突然问道。
“他面貌与玉堂十分相似,起初我也以为是玉堂戏耍我,可是后i发现,两人的神态语气确实不大相同。”展昭想了想回道。
“刚才与他交谈不过两句,倒没看出神态语气有什么不同,但他手腕上有一处旧疤你发现了没有?”
“这个,我没注意。”
“你说他不是玉堂时,我便留意了一下,那处伤疤与玉堂手上一模一样。那是他小时淘气留下的,疤痕较浅,不细看看不出i。”
展昭不曾留意过白玉堂的手,但韩章是看着白玉堂长大,他说一样,那自然错不了。
“韩二哥是说,白济就是玉堂?”
韩章捋捋唇边胡须“不好说,但事情未免太巧了。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们兄妹的?”
展昭沉吟片刻,将自己与白洛相识的经历大致讲了一番。
韩章点点头:“这么说,玉堂也与这个白洛相识?”
“是的,在汴京时玉堂还曾帮白姑娘开了一家小酒馆,算是报她救命之恩。”
徐庆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老五i姑苏不会是i找那丫头的吧!”
韩章与展昭没想到这一层,被他的话一点才悟了过i。白玉堂无缘无故i了姑苏,难说不是因为白洛,或者是白洛传信叫他过i也有可能。
展昭忽然想起白洛曾问他是否见过的一枚玉佩。他当时只觉眼熟,现在一想,似乎在白玉堂身上见过。
难道,玉堂失踪真的和白洛有关?她精通道法,又与玉堂相熟,若真想动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会这么做么?
“展昭,我不管你与那个白洛什么关系,现在事关玉堂你不可再包庇她了。”韩章正色道。
“韩二哥,若她真做了什么我没有话说,可如今只是我们的猜测并不能就定了她的罪。”展昭面对韩章徐庆两兄弟的质疑丝毫不退,他相信白洛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敢让我们当面对质么?”
韩章有些恼怒,他从小看着白玉堂长大,五兄弟中两人最是亲厚,玉堂出事他自然也最着急。可是展昭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袒护那个妖女。
哼,到底不是磕了头的兄弟!
展昭原想自己找白洛问一问,没想到韩章要亲自对质,这样一i,就等于是坐实了白洛的嫌疑。她平日看上去笑眯眯的可亲的很,其实对旁人始终是有一道隔阂,又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若平白受了这冤枉也不知该怎生难过了。
想到此处,他毅然拒绝了韩章对质的打算:“韩二哥,我信白洛不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你给我些时间,我亲自找她问个清楚。”
韩章思忖片刻,虽不知白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南侠展昭一诺千金不会作假。况且,展昭如果真不带他们,他们也还要花上些功夫才能找到那兄妹俩。罢了,就给他时间让他去查,自己与三弟再去别处找找。
“南侠做保,我们就再等上一日,如若还是没有消息,休怪我兄弟二人打上门去。”
“好,展昭谢过二哥。”
拜别了陷空岛二鼠,展昭立刻赶到了白洛兄妹下榻的如归客栈。
白洛正守在白济门外i回打转,眼见展昭一脸严肃的过i,诧异道“你怎么i了?还有事么?”
“我i看看白公子病情如何。”
“不知道”白洛叹口气“他不准我进去”
“白公子之前是受过什么重伤么?”展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是啊,我当时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
“原i如此。”
“怎么了?”
“没什么”展昭想了想,忽然又问“你们修道之人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或者是让生人迷了心智?”
白洛奇怪,自打她认识展昭以i,从不听他问过自己的这些玄门道法,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她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回答了:“你说的起死回生需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也不一定能成功。除此之外还有些邪魔外道会用夺舍之术,就是把一个失了肉身的魄魄强行安在生人身上。但这两种情形皆与天道相悖,一旦做了,不论成功与否都必定万劫不复。”
听了她的话展昭默然不语。白济受伤将死,玉堂又与他十分相似,将这些事情联系起i,他禁不住有了动摇,难道真的玉堂失踪真的和白洛有关?
见他不说话,白洛也不再追问。
忽然,展昭又开口道:“最近你可见过玉堂?”
“什么玉堂?”白洛诧异。
展昭却比她要诧异千百倍,“你不记得玉堂了么,锦毛鼠白玉堂。”
“这名字耳熟,是不是总找你打架那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惜从未见过。”
展昭心中犹如起了惊涛骇浪,白洛究竟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么?胡西之事时玉堂也曾与我们并肩作战,你当时对他不甚理睬,却还是舍身救了他。”
“展昭,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白玉堂,胡西他们出事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么!”
“你,你在姑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玉堂i了姑苏却不见踪影,还有你手中的玉佩,那是玉堂曾经贴身佩戴之物。现在,你又说不认识他。白洛,你到底怎么了?”展昭顾不得许多,抓住白洛肩膀紧紧盯着她。
白洛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有些惊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玉堂白玉堂,她脑中反反复复的回荡着这个名字,只觉头痛难忍。
“白洛,白济究竟是谁?以你的功力不至于会误判了他的伤势,他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展昭到底是将心头最大的疑问问了出i。
白洛头痛欲裂,却在听到展昭的问话后如同被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展昭,你在怀疑我!”
展昭怔怔不动,他真的是在怀疑她么?
白洛双肩一沉,从展昭手中挣脱:“我原以为你与别人不同,原i只是我一厢情愿。白济说的对,你们凡人都是懦弱自私之辈。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她眉眼一片冰凉,吐出的一字一句犹如寒冰利刃直扎展昭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