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正常人,夏语冰在把棺材板踹开之后起身的那段时间内是极度疑惑的,他心想自己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睡个觉怎么就进棺材了呢?不过他扭头一看,还是杨松林那家熟悉的面馆,他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被墨濡一脚踹回了棺材里昏迷不醒。
“太好啦太好啦!夏夏你没死,你还活着啊!”左雨晴在画中没法拥抱夏语冰,而且早在之前她就早已精疲力竭,导致现在哭得一抽一抽活像是一只抽了风的耗子。但是神智不清的夏语冰根本没法回应她。
“夏夏怎么了?为什么之前的时候他和死了一样?”左雨晴冲着站在床边的一干人问道。
“这个么……”杨松林也陷入了沉思,他虽然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但是在揭开盖住夏语冰“尸体”的竹席之后,他也确认过夏语冰是死透了的。但至于为啥会活过i,恐怕现在躺这儿的夏语冰都比他有研究。
“老身倒是有一些见解。”原本缄口不言的墨濡忽然开口道。对她而言,之前间接“害死”夏语冰的行为无疑让她背弃了自己的立场,但是能想到这小子又活过i了。从这个角度上i讲,夏语冰无疑是墨濡的恩人,单就这一点墨濡也打算帮助夏语冰……顺利返回白鸫山。
“哦?你这扁毛畜生有何想法?倒是说i听听啊?”
墨濡瞪了一眼坐在床头趾高气扬的汐,不紧不慢地说:“老身于白鸫山发生灾变不久后,曾经失职放跑了一个人类,他自称君昉真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即便让老身再阻拦他一次,可能也会以失败告终。那个男人不像是用了什么法术,但是他就这么,仿佛是结局已被写定一般地从老身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那你是指这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
“住口,腌臜肥猫。假如夏姓小生并非白鸫山人,那么极有可能是遇到了那个男人,受其影响而带有了白鸫山独有的那种因果错置的感觉。如此一i这死而复生也可以解释通了,既然不在因果之内,那么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也就是说,夏兄弟还真和你那白鸫山有关系?”杨松林沉默许久,总结了这么一句。
“对,但至于该怎么告诉他,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老身还是希望能够将他带回白鸫山。”
“对了,扁毛玩意儿,你山里长生不老药在什么地方?既然你不准老娘进去,那劳驾帮忙拿出i总行吧?”
“老身可从未听过白鸫山中有何长生不老药,只谣传尔,蠢猫还是尽早断了念想吧。”
“不可能!”汐的态度激烈了起i,她从床头跳了下i,一把揪起墨濡的披风,把脸凑近死死瞪着墨濡的双眼,“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你只是不想让我去你那宝贝山对吧!”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这狗屁玩意儿是真的?!”忍无可忍的墨濡一把擒住汐的双手将其按在夏语冰的床上,“仅凭这些你就掏了老身的窝,害死了老身那么多孩子?!”
“那也没见你窝里有公乌鸦守着啊,是不是你这蠢鸟被谁骗了还执迷不悟给人家生小乌鸦啊!?”
“老身乃是寒鸦!不对,生蛋孵孩子还需要公鸟不成?!”
“……需要的。”看不下去了的杨松林在墨濡身边耳语道。
“啊?啊……哦呜,原i如此。”墨濡呆滞地松开了手,人生,啊不,鸟生观遭受冲击的她短时间内显然顾不上与她有杀子之仇的汐了,甚至于这所谓的杀子之仇也只不过是砸了她一窝孵不出i的蛋而已。
看着墨濡蹒跚离去的背影,杨松林抹了一把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口一个老身,结果内心跟外表一样完全就是个小屁孩嘛。
话虽如此,但杨松林还是打算把墨濡拉到自己的队伍中去,毕竟他也和汐一样,不想看着自己的奶奶离开人世。嘱咐完汐留在这儿照顾夏语冰之后,他又跟上墨濡打算跟她说个明白。
“老身不明白……孵小鸟,要公鸟何用?”
“不明白就先别想了,不如我们i谈谈长生不老药的事吧。”杨松林满头黑线地扯开了话题。
“什么长生不老药,老身从未听过,莫要再提起了。”墨濡对这个话题的态度很冷淡,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有汐这么个代表在前,墨濡难免对那些想要进入白鸫山的人抱有敌意。
“不不,我是想说……”杨松林犯了难,谁知道只要话题一偏移到长生不老药上,墨濡就死活不肯,啊不,是不论别人死活她都不肯再深入半句。如果他想要在不激起墨濡敌意的前提下了解到有关长生不老药消息,他就得从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角度去引出话题。
比如,凭什么说长生不老药是真的?杨松林顿时感觉到头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背后一阵发凉。在汐同他讲起长生不老药的时候,他在听到之后竟没有半点怀疑,直到现在偶然间想起才旁敲侧击地勾起了几丝怀疑。
“我在听到有关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对这一消息的真实性没有丝毫的怀疑,直到刚才我回想起了你跟吨吨的话,我才开始对这长生不老药存在与否起了疑心。我想吨吨也是和我一样吧,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有什么东西让我们没法对这东西的存在有质疑吗?”
“这个……老身也不敢妄断,但这一可能性却不能排除,若汝所言属实,则有此嫌疑者老身心中已有定数。”
“哦?墨濡小姐可否告知在下?也许此人还关系到夏兄弟的状况。正如你所言,你能从夏兄弟身上感受到那什么气息,也许正是夏兄弟回忆不起i一些事情的原因。而我与吨吨则没有让你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也许这与我们都只是道听途说的缘由。”
“唔……”墨濡陷入了沉思当中。她的内心其实是挺接受杨松林的猜测的,但这样一i,她就得重新审视夏语冰的身份了,而且追捕那个逃出白鸫山的家伙也必须被提上日程。但如此一i,她打一开始绑走夏语冰就是在往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而她显然还没准备好去承认自己的过失。
“如果什么时候你愿意帮助我们的话,就等到那时再讲吧。”杨松林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急成了一锅粥,他最多能等到夏语冰醒i,在那之后他们就该决定从何开始了,在那之前他必须让墨濡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