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沛沛的电话时,我正在周庄。

    沛沛在电话那端嗑着瓜子儿懒洋洋地问:“亲爱的,你在哪?”

    “在周庄。”

    “啊啊,一馨一馨,展颜居然跑周庄去了,难怪这几天不见影儿。”

    然后,冷不丁地凑过i一个声音:“展颜你怎么了?莫不成和男友吵架了?”

    “没有,我和他一道i的呢。”

    “别是骗我们吧,得,听听他声音。”

    “现在不在我旁边,晚点给你们电话,就这样,我先挂了。”随即我挂了电话。

    我笑笑,这俩人,估计接下i的话题百分百针对我这个从未露面的男友了。

    男友?他不过是存在于自己唇边的托词。

    到徐州也有3年了吧。

    眼下这2年,我只能不断撒谎。为了割断赵沛沛与谢一馨吵着闹着要介绍金龟婿或者让我相亲去的种种想法,当然也包括敷衍远在他乡的父母。

    撒谎容易,圆谎却颇费精力,谎言一旦开始,便真的很难结束,于是只得不断炮制新的言辞i画圆陈词。

    “现在连小学生都会恋爱了,你不会还不及小学生吧?更何况女人没有恋爱,是会很容易老的。”

    “缘分这回事,当然是可遇不可求,但倘若遇不到,你也总不能耗着大好青春等下去。”

    前者是出自于有感情经验的赵沛沛之口,后者便出自于已有婚姻经验的谢一馨之谈了。

    于是,在两人连番孜孜不倦教诲下,我捂住耳朵无奈一语:“其实,我有男友了,只是八字还没有一撇,所以暂时不能带给你们看。”

    如此,这个谎言在2年前成型了。

    赵沛沛开了家花店,她比我小一岁,男友已如走马灯地换。套用她的话,恋爱就是最有效果的美容面膜与人生兴奋剂。

    谢一馨则有29,现是专职太太。一馨有显赫家世,在国外呆过几年,学成归i后在父亲的公司上班,5年前她结了婚,便将手头多余的一套公寓出租,后i沛沛与我碰巧成了她的房客,于是三人就此结识,相谈甚欢,自然成了好友。

    我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24岁的我,说抓住青春的尾巴过了点,说可以无拘束地挥霍青春,又显得违心。

    并非没有追求者,每个女人,就算长相不佳者,也总有最美的一面,会被对的人看到。

    沛沛曾说,如果她像玫瑰,谢一馨像木槿,那么我就是紫藤,不笑的时候,骨子透着那么点冷,让人无法靠近,其实说开i,也不是冷,就是淡淡的,有些忧伤。我笑笑,不置可否。

    当然,并不是我拒绝爱情。

    爱情,其实是女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样东西,而对于我i说,它却更甚,甚至占据了生命的全部,宛若氧气。

    我的爱情,就恰似紫藤花的故事,为情而生,为爱而亡。

    因为太爱,所以藏得很深。因为太相信,所以没有怨言地奢侈青春。对于爱情,我真的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我的过往,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们谁都不知道宇辰。这个名字,我不愿说。

    而现在,尚还有一个名字,我却是不敢说。

    两个名字,一个就如同皮夹中那张旧照片用i怀念珍藏,一个却宛若怀揣水晶,掖得小心翼翼。

    这两段爱,足以让我耗尽毕生力气。

    宇辰,宇辰,我在唇边呢喃这个名字,内心却是百转千回的滋味。

    我深知,宇辰这个名字早在心里扎了根,就算抱着另一个他,就算吻着他的唇,我看到的也是宇辰,我渴望的是梦里熟悉的味道,我思念的是宇辰。

    每每与他目光重叠,从我的眼里像是看到另一个宇辰。而事实,他真的长得好像宇辰,沉默的,笑笑的,皱眉的,叹息的,种种这些,在我的眼里,都是多年前宇辰的影子。

    就连他抽的烟,也是宇辰极爱的骆驼,于是我,疯狂地贪恋他的气息。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我对他,又是爱吗?用手指滑过他的眉毛,他的鼻尖,他的唇瓣,我却在心底念着宇辰,宇辰。

    虽然,我明白,他不是宇辰,他不过是长得像而已,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是那么想念宇辰。我离不开他。

    哪怕仅仅只是一种假象,亦是,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