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外的江氏这些天备受皇帝冷落,如若不是因为六皇子的事情,约莫这些日子,她也是不会日日夜夜守在这殿外饱受人白眼。
已是入了深秋,这会吹着冷风,江氏双手冰冷,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内侍。
“那,陛下他这是要见我了?”
江氏双眼充满了希翼,尾音微微颤抖。内侍把脸别开了,没有与江氏对视,江氏见状,心下陡然一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明白,这皇帝约莫是不会见她了。
……
被关押在柴房里面的白子怜已经时隔多日没有见到徐三娘了,从原来的焦虑不安到现在的沉默憔悴。短短几日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苍白无力的感觉让他深深的感到绝望,嗓子嘶哑的喊不出话来,喉咙里面好似被灼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备受折磨。
他疲倦的看着从指甲大小的缝隙里面透露进来的亮光。
接着,那名小厮一如既往的提着残羹剩饭推开了破旧的木门,目光轻蔑。小厮不耐烦的将食盒重重的丢下,以命令的口吻对着白子怜道。
“喂,该吃饭了!”
白子怜闻言,抬起眼皮子,瞧了一眼转身要出去的小厮,而后目光又落在食盒上面。
“叫君褚来,我要见他。”
白子怜一提起喉咙,便觉得嗓子眼里面好似有一团火,让他感觉到痛苦,面对饥寒交迫,白子怜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他清楚,这君褚势必不会放过他。
话落,小厮极其不屑的朝着白子怜冷声道。
“呵,你是个什么人?也能见得到少爷这般人物?!”
小厮没有多做其他举动,而是选择了从腰上去下钥匙。
……
江寻淮见顾赢洲已然入睡,这下放松了些许,她并没有忘记这几天顾赢洲是如何寻她麻烦的。
江寻淮瞧着顾赢洲能如此安然入睡,下意识的就握住了挂在腰间的佩剑,而后,江寻淮像是认命般松开了手,寡淡的道了一句。
“随他去吧。”
江寻淮没有打算回去休息,她走向了前堂,那里老管家正在与新来的算账先生交代事情,江寻淮上前,老管家匆忙给算账先生说了几句。
老管家打量着江寻淮一袭华服,看上去比平常来的顺眼许多。江寻淮却是不适合朴素的衣服。
“世子爷,您这身打扮是?”
“是这样的,本世子这些天照顾长瑞王,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日夜兼程地陪着这长瑞王,提心吊胆的照顾长瑞王,生怕有个万一,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些天总闹的心绪不宁,这下,长瑞王已经入睡了,我寻思着去这街上溜达一圈,放松身心。”
江寻淮如此说道。
老管家赞同的点点头,答道。
“这些日子的确辛苦了世子爷,既然世子爷要放松,也不是不可以。”
说实话,江寻淮离府并非为了放松身心。而是,这些天江寻淮看见顾赢洲此人这些天都是为了钟自安的事情而犯难。那么此事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江寻淮自从那次事件后,对钟自安的身份极为上心。
毕竟,这钟自安虽说斗不过她江寻淮,可也是这顾赢洲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抓住他的把柄,使其屈服,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钟自安被关押在地牢里面,她江寻淮就算要去这长瑞王府的地牢里面,也是须得顾赢洲那厮同意。这顾赢洲大抵是不会同意的,即便同意,他顾赢洲也不放心她江寻淮,届时,会一同前来。
思及至此,江寻淮想到自己安排在这附近的眼线全部失去了作用,顿时感觉到一股子恼怒。
从前些天的事来看,这顾赢洲果真不是吃素的。
但凡是她江寻淮训练出来的眼线与情报探子都是个顶好的身手,不过在她进府的那段日子里,如数被顾赢洲一一解决了。
想到这里,江寻淮不悦的蹙眉。
不过,江寻淮依旧是再三派出人去打听这钟自安背后的身份。
……
“哐当”,瓷白的茶杯被恶狠狠的摔落在波斯地毯上面,摔落个零七八零。室内的婢女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坐在太师椅上面的君褚目光阴鸷,冷声呵斥道。
“你们一群废物,看了这么多天的人还是让他给跑了。”
跪在地上的小厮这会子脑门上还在嗡嗡响,等不来消停,这边就挨了君褚一句骂。
“公子,我们哪里知道这厮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哪里想得到这般狡猾。”
小厮低声嘀咕道。
“你的意思是你太蠢了所以被骗了?”
君褚压抑着心中爆发的怒火,就像控制着野兽一般,使自己不在太子的面前露出暴戾的一面,以免太子疏远自己。
太子不是瞎子,这些天也算是看出来这君褚与白子怜之间的事情,太子也是没有去管这些事,然,目前君褚几乎要魔怔的样子让太子心里隐约有了担忧。
小厮连忙解释道。
“公子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都怪那人太过奸诈。”
君褚看到这里,眼下更是心烦意乱,随后沉默了片刻,太子越发觉得这君褚对于白子怜这件事情过于执着,在纠结与好奇之下,徘徊许久,太子终究选择了开口询问。
“君褚,这白子怜究竟与你什么来历?为何你要这样对他?”
君褚微微一顿,貌似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在遮掩的情况下询问此事,随即道。
“太子,此事为草民的家事。”
“哦,那是本太子疏忽了。此事,本太子就不参与了,另外,记得下回会来给本太子提些意见,这些天父皇很是看重我。”
太子这言外之意便是他君褚留给太子的印象不错。否则,也不会在君褚面前提起这事。
“这都是太子应得的,全是太子靠着自己的实力活的陛下的认可。”
君褚这样谦卑的姿态正是在无形中取悦了太子。与那些对他指手画脚的一群老不死的相比,太子更愿意面对君褚的赞美,而并非是一群指指点点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