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韵脸一红,不管怎样,这位大叔的话很中听。
“大叔,要不要留下i一起吃晚饭?地瓜粥,健康养生。”
陆青梅虎躯一震,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i时吃过了……”
这地瓜是陆青梅在路上随便买的,完全是投苏雅韵所好,她对地瓜没有兴趣,她已经想好了,等办完这件事她就要去悦阳楼吃烧鸡犒劳自己,眼见着话题要跑了,陆青梅努力将话题又拉回i:“夫人可真善良呀,少主能有此佳人相伴身边,真是前世修i的福……”
她咕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苏雅韵听得很开心,寒峥却有些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解释:“韵儿并不是我的夫人。”
陆青梅粗声粗气地说:“俺都听说了,原本少主夫人是暗月宫的大小姐,叫花绛雪,听说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大家都说般配!但俺觉得,那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脾气能好吗?少主要是跟那种女人在一起,肯定不幸福,哪有韵儿姑娘温柔贤淑!俺听说少主把花绛雪休了,休得好!”
寒峥微微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着不舒服呢?
他听到那大叔一直贬低花绛雪而抬高苏雅韵,心中暗想,难道在外人心里,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此吗?花绛雪的脾气虽然不够好,但也没做过坏事,当初他以为是花绛雪害死了韵儿,可是后i韵儿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一切显然另有内情,不能怪花绛雪。
寒峥是个正直的人,就算他现在与花绛雪没有纠葛,却还是想要将实情公开:“花绛雪的脾气没那么差,况且也不是我非要休了她。我们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
这种官方说辞,完全是出于天寒和暗月宫的名声考虑。
“这些俺不知道,俺只知道韵儿姑娘跟少主更有夫妻相。你们何时成亲?”
“以后再说吧……”
“此事拖不得啊,万一韵儿姑娘跑了怎么办?少主上次情路不顺,这次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
“况且韵儿姑娘一直住在天寒,您要是说不娶她,有些不负责任啊。”
“……话说你这位大叔操心得有点多啊。”
苏雅韵听不下去了,明明大叔的话很好听,寒峥为什么要解释?
当然,她不是急着想嫁给寒峥,也不是想要做天寒的少夫人。她只是想不通,她是有多差劲,寒峥干吗一个劲儿想要跟她划清界限?明明当初说喜欢她的是他,现在不爱了,语气都变了!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面子就罢了,还要不断打压她的自信,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峥,你嫌弃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
寒峥不明白,韵儿为何突然泪流满面?他说错什么了?
苏雅韵眼睛通红,转身要走,寒峥拉住了她:“我哪有嫌弃你?”
苏雅韵哽咽着说:“你在外人面前否定我的身份,不就是对我不满意吗?!”
寒峥一头雾水,耐心地解释:“我没有否定你的身份,我只是实话实说……”
苏雅韵越听越生气,实话实说?寒峥会哄人吗?!她甩开他的手:“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我没有花绛雪长得好看,没有她家有钱,我除了心地善良、心灵手巧、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以外,没有什么优点。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如她!”
寒峥心情复杂,看着苏雅韵在他面前撒泼。
“韵儿,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走还不行吗?!”
苏雅韵又要往门外冲,寒峥从身后抱住了她:“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苏雅韵在他怀中疯狂挣扎,哭着嘶吼:“我这就去收拾细软离开天寒!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寒峥一个头有两个大。
苏雅韵的力气太大了,几乎要将他甩在地上,他快要抱不住她了……
陆青梅的本意是想撮合他们二人,却没想到自己帮了倒忙。
苏雅韵哭得撕心裂肺,寒峥不住劝解,陆青梅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
她很怕寒峥反应过i觉得是她的错,将矛头转向她,从而发现她的身份。
陆青梅慢慢后退,退出大堂,掩面快步离开了天寒……
这次任务又以失败告终。
她还赔进去了一筐地瓜,这花销一定要花应容报销。
陆青梅不死心,既然答应了花应容,她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就太给落霜楼丢脸了。
第三次,陆青梅假扮成江湖郎中,在天寒门口徘徊许久,终于见到寒峥和苏雅韵一同出门。看i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解除了,可为何两人脸上都没有喜悦之色呢?苏雅韵虽然跟在寒峥身边,却不再像以往那样紧紧黏着他,秀丽面孔上,隐隐有着冰霜之色。
陆青梅跟过去,假装不小心撞在了他们身上。
她“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
苏雅韵回头,看到身后有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正在地上摸索,似乎是个瞎子?
地上有散乱的药箱,还有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在世”。
这旗子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苏雅韵一时想不起i。
那匍匐在地上的女子问她:“好心人,能帮我将我的药箱捡起i吗?”
苏雅韵帮忙捡起药箱,又扶起她,目光被面前女子脸蛋上一颗大痣所吸引,那颗黑痣上长着一撮粗长的黑毛,正在随风飘摇,苏雅韵皱了皱眉,她向i喜欢美好的事物,此时觉得不太舒服,便转开视线不去看面前这张脸,好奇地问:“你是大夫?”
陆青梅点头,撸了撸脸上的黑毛,洋洋得意:“城南小神医正是在下!”
苏雅韵又问:“你是盲人?那你怎样为人治病?”
陆青梅道:“姑娘这就不懂了吧,本人最擅长的是切脉,脉象说明一切!”
她说着便顺手拉住苏雅韵的手,装模作样地探了探她的脉搏。
鉴于这郎中是个女子,苏雅韵也没有拒绝,她想看看她是否有真材实料。
陆青梅自信满满地说:“姑娘肌肤细腻,脉象平和却又不失有力,想i姑娘应该习惯吃素吧?”
苏雅韵一惊:“这你都知道?”
“当然!”陆青梅又捋了捋脸上的黑毛,“本人可是城南小神医!”
苏雅韵i了兴致,拉着陆青梅走到路边,问道:“你还能探出些什么i?”
陆青梅根据自己对苏雅韵的了解,说了些苏雅韵喜欢听的话:“姑娘手腕纤细,但以脉象看i,姑娘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平时有练武吧?身子骨很好啊!脾脏内无湿气,绝对是够长命百岁的体质,姑娘的脉象说明了一切,肯定是因为吃素才导致身体素质如此之佳。只是姑娘还缺少一个陪伴在身边一同吃素的有缘人,这是唯一的遗憾。”
最后那句话,陆青梅加大了声量,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寒峥一直在苏雅韵身边等她,虽然他们两人最近的关系有些冷,但他无论去哪里,要做什么,苏雅韵仍然要紧跟着他,外人还以为苏雅韵深爱寒峥,以为他们好事将近。只有寒峥自己知道,他和苏雅韵之间有太多问题难以磨合,况且,他从苏雅韵眼中并没有看到真心的爱。
听到这盲人郎中的话,寒峥心中并无触动。
陪苏雅韵吃素一辈子,对他i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但为什么,最近偶遇这么多奇怪的陌生人,总是想要为他和苏雅韵牵线呢?
他以前怎么就没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
寒峥潜意识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眉头紧锁。
突然,那盲人郎中拉住了他的手,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便探上了他的脉搏。
寒峥还没有反应过i,对方便惊呼道:“这位公子脉象凌乱,是病了吗?”
寒峥用力将手抽出i,他一点都不信这江湖郎中的话,肯定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跟陆青梅一样!想到陆青梅,寒峥的心情有些差,他冷冰冰地说:“我很好,谢谢关心。”
他转身欲走,陆青梅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
寒峥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瞎子竟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他盯住那郎中的眼睛,想看她是否真的失明。那双漆黑的眼眸确实没有焦距,似乎透过了他再看向他身后的方向。
寒峥掰开她的手,低头望着那双与面容不太符合的白嫩小手,微微一怔。
这双手似乎有些眼熟,指节修长纤细,如白玉般精雕细琢,但又有几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还有刺伤的。郎中会被什么东西刺伤呢?针灸吗?可这划痕似乎有点粗啊……
陆青梅心脏猛的一跳。
她明白,寒峥对她起了疑心。
是她疏忽了,易容时忘记将她的手修饰一下……
气氛凝重之时,苏雅韵突然拉住他们二人的手,将他们分开,不悦地说:“阿峥,大庭广众之下,你拉她的手做什么?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你看上她了呢。”
寒峥回过神i,道:“我只是觉得她的手有些眼熟……”
苏雅韵觉得他又在找借口:“一双手能有什么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