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飘飘舞曲中缓缓走来一个婀娜多姿,鬓发飘逸的女子。妖艳的粉黛使迷惑众生的容颜更抚媚,唇线猩红,水汪汪的一双明眸,满面含春,锦绣苏绣的大袍也掩盖不了那柳絮的腰段,凸显出挺拔的玉峰与丰满的臀部,举止之间使人沉醉。
那女子走到厅前,向知府行了个万福,而后直接向吴然莫言琴摇摆着圆臀款款而来,颜笑道,“女子乃知府大人的义女,姓越名艳。听义父说今日宴请诸位英雄,女也想目睹诸位英雄风采,所以才躲在暗处观望。刚才听吴二侠说至唐代《霓裳羽衣曲》,想必吴二侠也是知音之人,才情不自禁现身相见,不便之处还请诸位大侠见谅。”
吴情白雪瞄了一眼吴然莫言琴,心有不悦,易容如此丑陋的面容,也有靓女喜好,看来莫言琴此生难逃一个情字了。
吴然并未发觉吴情的异样,立即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知府姐,失礼了!我等乃江湖粗野之人,不懂礼义还望大姐海涵。”
“那里,那里!吴二侠客气了!你我乃知音之人,又逢诸位英雄在此,女子就在此现丑弹上一曲,也算为诸位英雄助助兴。”
众人闻言都高呼好!
顷刻之间,几个府里的仆人便把古琴,架子,凳子都摆放到大厅。越艳已坐在大厅之中,手操琴弦,那琴弦在她手中如蝶舞轻飞,蜻蜓点水。琴音平淡深远,如一幅墨画,心领而味无穷。时儿身在其中,赏欣无限情色,飞越九霄之上…
“不知吴二侠可知女子所奏之曲?”越艳奏毕,十指轻压琴弦,但那弦音余音未散,如有绕梁九日之意。
“孰在下愚钝,大姐所奏之曲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广陵止息》。只是…”
“只是什么,吴二侠直说无妨?”越艳闻吴然言语又止,想知其中的原因。
“是啊,吴二侠竟管说便是,女一生只喜好乐曲,不足之处本府会想办法补足。”知府以一种好奇的目光凝视吴然。
吴然巡视大厅一周,每一个都以奇特的目光看向他,这些人虽然有人对音乐不感兴趣,可毕竟对演奏之人是不言而悦。
“琴有四善九德。所谓四善便是:轻、松、脆、滑。说的琴的音质要苍老、清亮、浑厚、圆润、古朴。所谓九德: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
所谓奇,指其琴轻松脆滑兼备。其材轻松脆滑。音亦轻松脆滑。所谓古,指其琴音淳和淡雅中有金石韵。所谓透,指其琴发音清亮绵远而不咽塞。所谓静,指其琴音纯净,没有杂音。所谓润,指其琴发声不燥,韵长不绝,清远可爱。所谓圆,指其琴声浑然不散。所谓清,指其琴声如金石,如风中铃铎。所谓匀,指其琴七弦俱清圆,匀均平衡,无三实四虚之病。所谓芳,指其琴弹愈久而声愈出。
一张好琴的标准就是兼备这九德。但大姐的这把琴欠缺的就是奇,圆,匀这三者!所奏之曲就无法施展出精隨。”
“听了吴二侠这番评论,女子受益不浅,它日寻得名琴再向吴二侠讨教。”越艳向吴然使了个万福,又继续言道,“吴二侠识得此曲为《广陵止息》,想必定是音乐大师了,可否为女子讲解这曲的来历?”
吴然闻言哈哈一笑,“在下曾经遇到一位奇人,道是听说他讲解过,现在只能忆起一二了。大姐通此音律,自然比在下知道甚多吧!”
“女子也是无意之中遇到一位老者弹奏,再三恳求才传于我,至于其中缘由,真是不知,还请吴二侠相告!“
“居然大姐如此谦虚,就由在下来说吧!”吴然微微一笑,又言道,“此曲乃古时的《聂政刺韩傀曲》编辑而成,又名《广陵散》。据《琴操》记载:战国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日期而惨遭杀害,聂政立志为父亲报仇,入山学琴十年,身成绝技,名扬韩国。韩王召唤他进宫演奏,聂政终于实现了刺杀韩王的报仇夙愿,自己毁容而死。
据《史记·刺客列传》记载:严仲子与韩相侠累有睚眦之怨,严仲子闻聂政之名,聂政以母在,不从;母死丧毕,聂政怀之,遂报严仲子,刺韩相侠累,自己毁容以不连累亲友,韩人暴尸街头,无人识;其姊闻之,以为乃其弟,赴认之,大哭而死。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琴曲,慷慨激昂,气势宏伟,成为古琴著名大曲。
魏晋琴家嵇康以善弹此曲著称,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据《晋书》记载,此曲乃嵇康游玩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而《太平广记》里更有一则神鬼传奇,说的是嵇康好琴,有一次,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后来,嵇康为司马昭所害。临死前,嵇康俱不伤感,唯叹惋:“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嵇康《广陵散》本四十一段,不传于世。唯康之甥袁孝己能琴。每从康学靳惜不与。康静夜鼓琴,弹《广陵散》。孝己窃从户外听之,后被康所觉,只得三十三段。后孝己会止息意,续成八段,共四十一段,序引在外。后传至隋,此曲传于宫中。隋亡而入于唐宫。唐亡,其谱流落民间。至宋高宗时,御府复收此曲。
但至今民间流传此曲为四十五段,多为后人所悟创增加,而真正嵇康三十三段曲的精髓已队随嵇康的离去而失传。今日听大姐所作之曲,自有四十一段的琴韵,也是得其真传,恭喜!贺喜!”
众人闻言,虽不喜好乐曲,但对吴然的才学还是有所赞同,心里暗暗佩服,也由心生恶念。“无头尸案”与“铁剑灭门案”的真凶抓捕,现在基本都落在这帮赏金猎人的头上了。真凶便是赏银,又有谁想,分于诸人还不如自己独享!
立刻,乐欢便望向吴然,言道,“不知关中三杰从赛外入关而来,可否遇见莫言琴?”
吴然,吴枉,吴情三人分别先是一惊,而后又压制住情绪,对视一眼后,吴枉高阳剑也深知乐欢此话的目的,言道,“不曾知晓。但此名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闻过,二弟,三妹可曾知晓?“
闻言吴枉佯问,吴然和吴情便道,“大哥怎么忘了,乐大侠说的不就是铁剑灭门案的主犯之一的莫言琴吗?”
“哦!原来是他啊!”吴然故作惊讶,僵硬的脸动了一下,又道,“如有遇见,你等还有机会坐在此处吗?”
“此话怎讲?”
吴枉并不回复于乐欢,自斟一杯酌酒,一口灌了下去。
吴然微笑道,“如若我们遇见了莫言琴,必将把他生擒,献于知府大人,而铁剑灭门案就此告破,你等还有机会参与无头尸案的机会吗?”
乐欢回想一下,吴然此话虽有点枉大,但此时并非翻脸的时机,便不再说什么。
知府深知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便使了个眼色给厅中的越艳。那越艳本就是个乖巧之人,见到义父的眼色,便吩咐仆人拿来一坛陈酿,走到诸人面前一一满上。
最后也给自己斟上一杯,举杯向众人敬道,“如若诸位英雄不嫌弃,女子在此敬上一杯,希望诸位精诚合作,共破大案!”说完一饮而尽。
此时,一个衙役闯了进来,走到孙兴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只见孙兴脸瞬间变化万千,然后摆手示意衙先行退下。他立刻走到李知府案桌前施礼道,“禀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