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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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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秋,斜阳挂街口。

    冷风夹着北方的寒意,肆虐着大地,枯枝败叶天南地北地飞舞着,无视人间冷暖,尽情地随风飘荡。

    在夕阳下的长街口,冷风中走来一个人,他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显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他穿着麻布褐衣,二十岁上下,皮肤黝黑,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三尺七寸长的普通铁剑,眼神直视前方,一步一步,不徐不急,缓缓向前走着。

    长街上所有人都向着街心处赶去,因为那是镇最热闹的地方,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来了无数的商贩,所以就格外的吸引人。

    但这个少年却独自逆流而行,如一叶孤舟,向着大众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夕阳照在他身上,晒得黝黑的肌肤闪闪发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一道锐利的光芒。他面无表情,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骨子里透出一股兴奋的喜悦,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这天地间的夕阳暮色格格不入。

    他穿过人群,迎着夕阳,走到一栋高大奢华的宅院门前,在宅院三丈之外停了下来,然后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朱红色的宅门。

    宅院大门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李府”。

    在这个镇上,你可以不知道最有名的酒是烧刀子,也可以不知道唯一的酒楼的名字叫风月楼,甚至可以不知道镇的名字叫“李镇”,但你不能不知道李府,更不能不知道李府的主人“神箫剑客”李洞孙。

    四十年前,十八的李洞孙就带着一把洞箫剑,在一众武林豪杰的陪同下,去挑战当时大名鼎鼎的“一剑动风云”路八千,而且十招之内就大胜对手,之后,他马不停蹄连续挑战各路高手,且一一战胜,至今从无败绩,就此成就他“洞箫神剑”的大名。

    这四十年来,李洞孙不止是声名远播,而且在方圆百里之内,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于忤逆他哪怕一分一毫,天下武林中人,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无论大侠还是强盗,从来没有人敢觑他,尤其是最近几年,连一个挑战者都从未出现过,更让外人觉其人深不可测。

    这个镇本来无名,但自从李洞孙成名以来,外人都称此地为“李镇”。

    此时此刻,李府大门前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影,府内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不敢在李府放肆,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查探不清里面的情况。

    李府就像是李洞孙其人,深不可测。

    少年看着厚厚的宅门,蹲在宅门左右两边的石狮子仿佛正等着择人而噬。

    少年的思绪回到十年前。

    那时,他还是个十岁的孩童,和父亲来镇赶集,刚好路过此地,刚好碰到名声如日中天的李洞孙。

    李洞孙少年成名,自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拦住了他们父子二人。

    少年还清楚地记得当初父亲说的每一个字,也清楚地记得李洞孙的每一个蔑视的笑容。

    李洞孙的身后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他带着朋友们围住了他们父子,然后对少年的父亲说道:“我听说过你,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是种田的,你为什么要练剑?”

    少年的父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我也听说过你,你家十八代祖宗似乎也是种田的,你不也在练剑的吗?”

    李洞孙不怒反喜,抱着他赖以成名的洞箫剑,说道:“好得很,难怪别人都叫你楚狂人,你果然够狂。”

    楚狂人不喜不怒,淡淡地问:“你想怎么样?”

    李洞孙道:“既然都是练剑的,那咱们就公平一战,生死成败,各凭本事。想要做一个剑客,没有过人的剑术、没有亮剑的胆量是不行的,你敢吗?”

    那一战约在三天后,但三天之后,少年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人们都说他败了,李洞孙的人气再次高涨,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众星拱月般把他捧起来,然后跪下去顶礼膜拜。

    至于楚狂人的生死,根本没有人关注,生和死已经不重要,或许在众人眼里,楚狂人就合该是块垫脚石。

    而李洞孙对楚狂人有个很出名的评价,却流传得非常广。在他的一次寿宴上,他是这样说的:“他本该老老实实种田的,却非要练剑,妄想做剑客,一步登天,剑客是那么好当的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天要谁功成名就,谁就能名扬天下,上天要谁如黄牛般劳作奉献,谁就得老老实实地认命。”

    从此之后,人们都说,李洞孙是天生的剑客,楚狂人是天生的农民。

    楚狂人原本叫楚二,只因为不甘于一辈子当个农夫,于是开始练剑,乡里人笑话他,就叫他楚狂人,于是乎,楚狂人就成了他在江湖上的名号。

    十年过去,楚狂人早就被人遗忘,但“洞箫神剑”的大名却一直如不落的太阳,永远照在世人的头上。

    狂的下场就是毁灭,这是楚狂人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经验,但作为楚狂人的儿子,少年并没有吸取这个经验教训,相反,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继承父亲的狂。

    所以,他站在了李府的门口,站在当年父亲站过的地方,如父亲当年狂妄地看着李府一样,他同样投以藐视的眼神。

    无论是为了父亲报仇,还是继承父亲狂的本质,少年都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

    深深紧闭,如皇宫大内宫门般深锁着的朱红色大门忽然“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了,一个穿着蓝色蜀锦长袍,留着山羊胡子,教书先生一般的人走了出来。

    李镇的人都认识他,五湖四海的江湖豪杰也认识他,因为他就是李府大管家李三维,负责李洞箫一切大事务,甚至连李洞箫的子女都要听从他的管教,对他尊崇无比。

    李三维走出厚重的大门,来到少年面前,在一丈开外停下,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客套地抱拳问道:“阁下有何要事?”

    很明显,他是专门为了少年出来的。

    少年脸色不变,盯着李府的眼神没有收回来,仿佛没有看见眼前一个大活人,只是淡淡地、答非所问地道:“我姓楚,楚狂人的楚。”

    李三维脸色瞬间巨变,虽然李镇的绝大多数人都忘了这个名字,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遗忘,而且,楚狂人三个字仿佛是一种瘟疫,在他心底潜伏着,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少年没有看到李三维变得苍白的脸色,继续淡淡地说道:“三天后,我要在风月楼请客,麻烦贵主人来一趟,而且,烦劳贵主人洗干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