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快可以肯定，杨凡的那种注意，并不是一个普通伙计对客人的注意。
他更像是对于不明敌我之人的一种警惕，是那种肌肉有些紧绷，脚下蓄着力，随时准备攻击，或者要逃走的状态。
“这种反应，绝对是属于武者才会有的啊！”
仅仅是这一种感觉，就让李快迅速做出了判断，得出了结论。
李快就奇了怪了，自己很心了，也没有显露任何修为。甚至，就连一点点儿元气都没有外放，这子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份的？
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那李快索性也不掩饰自己了。
直接目光炯炯地向着杨凡看过去，看看这子修为究竟如何。
可下一瞬，李快就有些惊愕了，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体内有丝毫元气存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年纪，居然就能将元气隐藏的那么深？！
“这家伙肯定就是个变态！”杨凡如此想。
见李快进到面馆，既不找位置坐下，也不喊着要吃法，却用这么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使劲儿地看，杨凡的心里立刻就认为，自己刚才对于李快的猜想必定是正确的。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眼，对望了有两、三秒钟，各自心念急转。
杨凡认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偷窥狂，李快误以为自己隐者的身份，已经被对方知悉了。
“您想吃点儿什么？”
作为面馆伙计，杨凡需要招待客人。
李快顺势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先拿一瓶啤酒，然后，再来一碗格拉条吧。”
时值阳历九月份，天气还很炎热，气温不低。
很多客人都喜欢在吃饭时，要一瓶冰啤酒，既解渴又畅快。
“好的，您稍等！”
杨凡现在菜单上记下了李快点的东西，顺手将菜单交给了老板刘德清。
他一转身，就从旁边的凉水桶里，拿出一瓶冰着的啤酒，用毛巾擦去上面的水，带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子，走到李快的桌前。
“啤酒现在打开吗？”
杨凡手里拿着一个啤酒起子，向李快示意了一下。
李快微微摇头，拿起来餐桌上那瓶啤酒，让其远离了餐桌之外，似乎想看看。
突然之间，他的手好像并没有拿紧，啤酒瓶从手中猛然花落。
“砰！”
一瓶未开瓶的啤酒，瞬间摔落在面馆用瓷砖铺就的地面上，被摔的粉碎。
啤酒瓶的玻璃碎了一地，冒着泡沫的啤酒，被撒的到处都是。
李快不可能连一瓶啤酒都拿不稳，他是故意装作失手的，想要出其不意地试一试杨凡的反应。
他很清楚，但凡是修炼元气的武者遇到这种事情，身体上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纵然是不会丝毫武功的普通人，也会本能地伸手去接啤酒瓶的。
可李快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失算了。
杨凡正背着双手，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神很是古怪。
刚才啤酒滑落的那一瞬间，这子别说伸手去接了，居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色一点儿也不变，就那样直盯盯地望着一瓶啤酒摔落地面。
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他实在外围看戏呢。
“有些过头了呀，你这家伙也太能装了啊！”李快的心里如此想着。
可现在的杨凡，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了。
作为出色的打杂伙计，他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
像着这种故意打碎东西、反而倒打一耙，喜欢把过错推给服务人员的恶劣客人，杨凡遇到过不是一次两次。
遇到这种事情，饭店一般都是选择息事宁人，给客人免单了事。
最终，服务人员非但枉背了罪名，还要被苛责挨批。
杨凡一早就在注意着李快的举动了，心里有着一百二十分的心，所以，在对方一碰触啤酒瓶的刹那，他就选择了把双手背在身后。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意思，分明就是跟李快说，你打碎再多东西，都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笑话，自己辛辛苦苦干两天的工钱才多少呀，估计还不够赔这一顿饭的呢。
杨凡又怎么会让自己，去吃这样的亏呢？！
“怎么了，凡？”
老板刘德清听到声音，立马跑到了前面来，见一地的碎玻璃，就是一脸的担忧，“凡，有没有伤到？”
见杨凡摇了摇头，刘德清赶紧向着李快赔笑道：“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孩子笨手笨脚的，您可别见怪。凡，赶快打扫一下，再给客人重新拿一瓶啤酒。”
听着刘德清的话，李快就有点儿郁闷了。
他笨手笨脚？
这子刚才连没有一点点儿反应好不好？
他哪怕稍微有一点点儿反应，一瓶啤酒也不会落地呀，而我至少也能够从中看出点儿端倪啊！
这家伙何止是笨手笨脚，他就像是没手没脚似的好不好？！
“不用拿了，我不喝啤酒了。”
李快很痛快，自己做事自己当，“啤酒是我自己不心打碎的，跟你家伙计没关系，待会儿多少钱我赔。”
刘德清听李快如此讲，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又跟李快客套了几句之后，才放心地转身会了后面去。
迅速把地面上的碎玻璃打扫干净，地面也拖了一遍，李快要的格拉条也煮好了，被杨凡给端了过来，放在了李快面前的餐桌上。
“咻！”
杨凡的手刚一离开面碗，李快面前的桌子忽然就变得倾斜了。
那一碗满满的格拉条，顿时向着杨凡的方向滑落了过去。
按理说，杨凡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面碗扶住，不让那碗面滑落出桌面，摔落地上的。
可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了，根本就没有阻止面碗滑落的想法。
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收了回来，藏在背后，身体向后猛然一退，倒着跳出了一米多远，神色平静，目光冷冷地看着一碗面摔倒了地面上。
“砰！”
面碗又是摔得粉碎，地面上到处都是格拉条。
果然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杨凡暗叹道，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你以为这一回我就会上当吗？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