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惨痛的一天啊!
托亚内心悲痛,营地被袭击,众人伤亡惨重,他这个护卫队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沧海珠还丢了。
得知沧海珠遗失的时候,托亚的心都凉了。
作为皇帝陛下指名要的宝珠,没人能担得起丢失沧海珠的责任,这可是要用来铸造皇帝新皇冠最闪亮的那颗珠子。
本来按道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贴身保管,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抢走。但是,作为蕴含神秘灵性的物品,沧海珠必须以特制的容器收纳,否则很容易就受损,没办法让人随身保存。
因此,当匪贼趁着车队立营未稳,抓住破绽突袭闯入时,装载沧海珠的车厢很不巧的被洗劫了,而沧海珠也不幸遗失。
“齐管事,世子,遗失沧海珠主要责任在我,你们把我绑缚起来,到了帝都好歹有个交代。”托亚咬咬牙,决定主动站出来。
齐管事眼神阴翳地看向托亚,似乎在看这颗脑袋拿来顶罪够不够格。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总得有个人为此付出代价。
洛天灵摆摆手,此时她已经恢复过来,心中有了计较。
“不必如此,既然我是这支车队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责任自然是我的。有什么惩罚,我都担下了。”
齐管事不同意道,“世子,你是要去帝都任职,还是一支新建的,被寄予厚望的部队,你不能带着任何污点去。”
洛天灵皱眉,“难道让别人顶下来,就跟我没关系了吗!有我随行的车队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连自家的车队都守护不了,谁还会相信我能守护一国之都。你们都是我的部属,让我顶着,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齐管事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托亚更是羞得一脸通红。
“就这样吧,你们去把还能用的东西整理一下,伤员集中治疗,派人去通知橡木郡守,在他的地界出了事,他也得给个说法。至于沧海珠,先写信回去,问问父亲还有没有多余的,有的话全力送来。”
说着,洛天灵的眼神宛如刀锋。
“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要帮郡守好好梳理一下他管理的橡木郡了!”
只要这群匪贼没有离开橡木郡,那么沧海珠就还有完好夺回来的机会。
暂时只能这样了,齐管事和托亚退下。
“齐管事,你有没有觉得姐变了一点?”走到一个无人处,托亚开口问道,连称谓都变了。
为了保密,除了齐管事和托亚两人,整个车队的人都不知道洛姐的真实身份,都以为是洛天歌本人。
“我看到了。姐她很少这么有主见的时候。”齐管事沉闷道。
“姐她是自责了,所以她认真了。”托亚无奈道。
“姐她其实很骄傲的,她敢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溜出侯府去深海之底,也敢冒充自己哥哥去帝都,为什么?因为她自信自己的实力,自信自己可以应付各种麻烦。”齐管事叹道。
“但是这次她大意了,没有发现灵性材料制造的隔绝环境,便贸然闯进战团。之后与黑衣人的战斗更是错漏频出,纵然她剑术精湛,天赋异禀,碰上经验老道,战技老辣的对手,连自己的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齐管事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本来就是给她设置的考验,当然得让她知道自己哪里不足。”
托亚苦笑,“就是代价也太大了。”
齐管事看了一眼红叶镇,淡然道,“这些匪贼也不可能躲哪儿去,我们有的是机会。”
是的,这是一个临时决定的考验。刚在红叶镇废墟驻营时,托亚便隐隐感受到窥视的目光。将此事报告给齐管事后,齐管事当即有了决断。
去帝都,怎么可以不经历战斗!怎么可以没有令人侧目的战绩!
想到就做,为此还特意降下了海东侯府旗帜,以免吓退窥视者。
在漠视及故意留出的破绽下,袭击果然发生了,行走的三等功啊!
只是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沧海珠被抢走了。他们更没料到的是,之后因为这件事而在整个橡木郡掀起的巨大波澜!
就整个橡木郡而言,自然风光迤逦,村落,农田,矿山,城镇,人气虽然不旺,却有着让人沉浸其中的宁静氛围。
一处深山中,少女乘着巨狼漫步,巨大狼爪踩在掉落的枯枝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四周的鸟兽感应到巨狼的威压远远躲开,一片寂静。
“呐,前面就是矿厂了。”沃尔芙像是在跟巨狼说话,又像是在自语,“橡木郡矿产资源丰富,连金刚石矿这样的富矿都有三座。”
金刚石是用来打造兵刃最好的材料,如果鳄鱼集团无法从四周郡州转移武器进来,那么利用矿厂里的矿石打造武器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沃尔芙渐渐走出密林,眼前浮现出一个矿山的轮廓,靠着一面山壁的矿洞,轨道,库房,住宿区。
只是此时,这个矿厂一副已经废弃很久的模样。冷落破败的住舍,失修生锈的铁轨,封存已久的库房。
难以想象这个矿厂之前是整个橡木郡产出最多的一个矿厂。
“有报告说明这个矿厂废弃了吗?”沃尔芙从巨狼上跳了下来,疑惑不解。
巨狼挠挠头,我只是只狼。
难得的金刚石矿,需要供应的不只是自己的郡州,还要负责供应附近几个郡州的需求,创立或者废弃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更何况金刚石矿难以开采,需要做很多布置,如非矿石资源殆尽,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自然,这些疑问没人能给沃尔芙回答,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路面久无人修理,这里的野草已经可以覆盖脚面。
沃尔芙心地迈步,务求不要踩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野兽的粪便之类的。
说起来,这双鹿皮靴结实耐用就是不便宜,帝都警备队一年只配发两双。如非必要,还是尽量不要让其粘上难以洗涤的东西。
巨狼的走姿就豪爽多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会踩到什么东西。
因为一直都是沃尔芙在帮它清洗。
正这样想着,沃尔芙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去。在库房旁附有一间型办公室,同样破败。
犹豫了一下,沃尔芙先去了办公室。
推开门,顿时就掀起了大片的灰尘,呛得人无法呼吸。
沃尔芙咳了几声,连忙用手掩住口鼻,这才打量这个狭仄的办公室。
正中一张办公桌,一只有着黑色污渍的坐凳,扑满尘土的彩花玻璃窗,左右两排铁制档案柜。
办公桌上有一盏老式的油灯,一支钢笔,打翻的墨水瓶,一些已经泛黄并且染上墨渍的信签纸。档案柜被打开了,里面的资料散落一地。
这还真是一场灾难啊!
散落的资料混杂着泥土,字迹已不可见,完全没办法再调查。
沃尔芙叹了一口,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一册厚厚的书籍静静躺着。
“嗯?工作日志?”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沃尔芙翻了翻,与其说是工作日志,不如说是矿厂负责人的日常抱怨。
“公历96年,1月7日。该死的,矿洞又渗水了,这次死了三个人。该死,又得赔偿一大笔钱。怎么不找些南部的亚人来,还是那些贱/>种好用,至少没人会追究他们死没死。”
沃尔芙皱皱眉,南部人?
继续看下去。
“1月八日。那些刁妇真是得寸进尺,不就是死了男人吗,竟然敢狮子大开口。三铎令,她们真敢开口!”
“1月10日。总算解决那些贪婪的愚蠢的妇人了。该死,要不是矿洞还得正常开工,她们一个铜尼板都拿不到。”
“1月15日。发现了一个新矿脉,哈哈,竟然发现了一个新的矿脉,看来这些蠢猪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嘛。好了,我该想想怎么向郡守大人邀功呢?”
中间空了很大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记录,该死,这个负责人一点都不严谨。沃尔芙有点生气。至于对其内容,则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新矿脉?
“1月17日。该死,该死,该死,这个新矿脉怎么会这么坚硬,现有的工具居然没有任何办法开采。”
“1月0日。我真是天才,我的报告打上去,郡守大人竟然直接批了一批火药给我使用。哈哈,郡守大人真是英明,我要亲吻他的皮鞋。”
……
“公历97年,1月1日。我亲爱的玛蒂一定会喜欢我给她准备的礼物,这可是大师普尔理查德的作品,这个提琴可是花了我十个铎令啊。”
“1月日。这些蠢猪怎么这么让我不省心,居然还能让火药炸死好几个。不行,我得找找渠道,看看能不能从南方找一批亚人,再让这些蠢猪呆在我的矿厂,会让我破产的!”
“1月10日。南城的波多尔斯基竟然真的给我送了一批南部亚人来,我决定了,解雇这些蠢得让人发指的蠢猪。”
出现了,南部人。
沃尔芙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波多尔斯基,是他让鳄鱼集团的人以这种方式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