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大帐,分主宾坐下。
李世民问询:“不知房县尉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
“当然是来投靠你啊。”王庾插嘴,这么明显,还要问吗?
李世民忍住想打她的冲动,不着痕迹地瞪过去。
谁知王庾的视线压根儿就没和他相遇,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房玄龄身上。
房玄龄只觉得坐立难安,勉强微笑道:“这位小郎君”
“叫我小庾儿。”
面对笑容娇憨的王庾,房玄龄不自觉地改口:“小庾儿说得对,房某听闻李二郎仁义宽容,待士兵百姓亲如手足,便想来投靠。
“若李二郎不嫌弃房某只是一个小小的隰城县尉,房某愿效犬马之劳。”
“不嫌弃,不嫌弃。”王庾笑眯眯地摇头。
“小庾儿!”
两次插嘴,李世民实在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王庾扭头冲李世民讨好地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然后乖乖地坐好。
房玄龄看见李世民对于这一切,最后只是一笑了之,心中猜想这位俊俏的小郎君必定是李世民的手足,否则李世民绝不会如此纵容她。
李世民换上亲切的笑容,对房玄龄说:“房县尉能来,李某非常高兴,不知房县尉擅长什么?”
王庾蠢蠢欲动,又想说话,见李世民的眼神横过来,连忙闭嘴坐好。
房玄龄起身,态度很谦逊:“房某不才,略通经史子集,于书法一道也略有心得。”
往往说略通的人,其实都是很有底蕴的人。
李世民来了兴致:“不知房县尉可否即兴做一首诗?”
听见这话,王庾主动去拿来了笔墨纸砚,惹得李世民又多看了她两眼。
房玄龄走到书案后面,拿起笔就写,没有犹豫,没有停留,一挥而就。
看见他潇洒的动作,李世民已经是多了两分欣赏。
走过去看见他的字,眼前顿时一亮:“笔力矫健,收势果断,其风磅礴大气,不拘于一格,好字。”
又念了一遍诗,不由赞道:“好诗,好诗,房县尉大才。”
听见如此高的夸赞,房玄龄的表情并不见骄矜,仍然是温文尔雅,不卑不亢。
不愧是贤相典范,王庾在心中暗暗钦佩。
“房县尉若不嫌弃,先做我麾下记室参军,如何?”李世民合上纸,笑问道。
房玄龄叉手行礼:“多谢秦国公。”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又添一员,王庾兴奋地吩咐李世民的亲卫:“去伙房吩咐一声,今天中午多做几个菜。”
李世民又看了过来,这小丫头,今天很开心啊。
(ex){}&/ 王庾悄悄去看李世民,见他端着茶盏,很专心地饮茶,没有注意这边。
她迅速扯下腰间佩囊,塞进了军医怀里。
军医:“”
瞥见李世民的脸要转过来,还来不及收手的王庾立马将右手搭在军医给她把脉的手臂上,语带深意地说:“大夫,我这几天感觉身体特别累,连走路都不想走了,就想睡觉。”
李世民的目光在军医略显凌乱的胸襟上多停留了两眼,嘴上说道:“正好,你跟我去扶风,路上你跟我同乘一骑,我照顾你。
“你不想走路,我让人背你。”
王庾:“”
她右手暗暗使力:“大夫,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不是很虚?是不是不适宜骑马?”
“额”军医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王庾。
感受到怀里的硬物,又想到王庾古灵精怪的,若是不如她意,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来折腾他
军医收回手,恭敬对李世民说:“禀秦国公,小庾儿的身体确实有点虚弱,骑马倒是没问题”
王庾瞪大了双眼,不帮她?
“只不过,骑个二三里路没问题,要是路途长了,恐怕身体吃不消啊。”
王庾面无表情,心中暗喜,果然是个好人。
李世民听了,默了一瞬,“既然军医这么说,那你就留在河东好好调养身体。”
又对军医说:“你先下去,在帐外等我。”
军医忐忑地提着药箱走了。
李世民看向王庾,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房玄龄是个人才?”
王庾心中一咯噔,面不改色,“同是山东人,我阿耶跟我提过他。”
李世民似乎是相信了她,撂下一句“保重身体,等我回来接你”,就离开了大帐。
到了帐外,李世民沉默地看向军医。
军医主动将怀里的佩囊奉上:“秦国公,这是刚才小庾儿塞给我的,她的身体确实有点虚,还是胎里带来的毛病。
“不过长途奔袭,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她也是这样从长安来河东的。
李世民淡淡说道:“她给你的,你就收下,准备些药膳,给她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军医退下。
李世民又吩咐亲卫:“你们几个去大帐收拾东西,你们两个留下来保护小庾儿。
“记住,不能让小庾儿离开你们的视线,顺便调查一下小庾儿留下来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