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妹,来尝尝为娘亲自下厨做的鱼羹汤!”九公主微笑的将一勺子汤送至桠妹嘴边,桠妹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九公主一眼,眼神里尽是冷意。
九公主一愣,随即桠妹用瓜子打掉汤勺,在饭桌上用脑袋顶着那一碗鱼汤。
只听“嘭——”!!!鱼汤罐子摔下地面,鱼香气溢入房内。
九公主拍桌怒斥道:“桠妹!你要干什么?嗯?先是大闹月上仙人的姻缘府,又是打翻鱼汤。”
桠妹盯着九公主不卑不亢地喵叫着。
望着争吵地两人,侍女摇头劝道:“九公主,您别生气了!我看桠妹一定是想说什么,但苦于无法开口,这才急的打翻汤罐!”
“……哎!”九公主若有所思一会,又望着桠妹心想,当初九秦刚生下抱走时,侍女发现躲在床榻后面的奄奄一息地初生婴儿桠妹灵魄,侍女抱起灵体若隐若现地桠妹送还给九公主,那时望和九秦一样容貌的女婴,女婴睁着眼睛望九公主,却又不同于九秦那般哭闹,很是安静,九公主见她非常安静,即是妹妹那便唤做桠妹吧!手一挥桠妹便化作白雾灵猫,引得侍女惊讶一翻,却又明白九公主的苦心,只是苦这个孩子。
望着桌上现在正与自己对视桠妹,怔了一怔。她也是我的孩子!心下想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桠妹的感受!
“榕!”九公主再三顾虑重重最终决定唤身旁侍女道:“将我……床头边上红木盒拿来。”
侍女进入室内,不一会儿手中捧着雕工精细的红盒,轻轻放在桌台上。
九公主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白雾色的珠子,侍女偷偷斜看一眼,顿时心中明白那便是幻云珠。心下想着,九公主到底是最疼爱桠妹了,记得当年跟随九公主,偷下凡间的时候。仙途之旅逢阴雨在江边遇一钓叟老翁。身披蓑衣赤脚在岸边钓鱼,九公主觉得寒气略重孤寡老人家一人甚为可怜。便不顾榕的阻拦注意将脚下的鞋袜脱了给了老人。
老人婉拒,笑称岸边之人哪有湿脚的。可九公主执意让老人收下说什么垫在脚下也是好的。
榕给九公主打着伞还不忘声责怪着,领着硌脚九公主走远。老翁嘴角上扬,欣慰的点了点头。便消失不见了。
瞬间天便晴了!
榕收了伞,抱怨这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感觉硌脚的九公主往脚下一望。鞋子又回到脚上了!但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二人惊呼此物为“幻云珠”!!!
九公主回头望着江边空无一人,丢魂般的疑问道:“树慕琉风?”
树慕琉风千面郎君,九公主对他的事也是追风捕影知之甚少,就如从他人的口中说道那一般,其名为树,爱慕琉风,琉风一死,浪迹江湖。总言之如果被他给盯上,有可能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他变成全世界去对她好!民间戏称为处处相逢——不识君!而今在世间游荡,只为寻找雕琢爱人的影子,修炼幻云珠。所以九公主望着手中的幻云珠。如同烫手山芋般,执手食入幻云珠,此生便是琉风颜!
“桠妹,这个是幻云珠!吃的便会化作人形。你可以选择吃,也可以选择不吃。”
桠妹凑近用猫鼻子闻了闻,抬头望着九公主一脸期待。
“可桠妹你要记住……莫要出了这九幽宫!否则若是让有心之人见着你这容貌。定是要遭难的!还有就是……”
桠妹歪着脑袋,哪里听进去这些。还没等九公主说完。便将这幻云珠吞了进去!
瞬间!
桠妹痛苦的撕裂猫叫一声,散成一团混沌之气。
侍女望着眼前的混沌之气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期待之情。树与琉风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可谓是家喻户晓。可惜那时候还并不曾亲眼目睹过琉风的一世芳华,琉风便己逝去。
混沌慢慢凝聚,桠妹在空中华丽的一个转身。化身一个眉目清秀的白衣少女。眉间有一颗泪般朱砂痣,一双乌黑眼眸,温柔似水。
侍女激动地拉着九公主的手说道:“九公主……你快看……桠妹好漂亮!”
九公主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当众人欢喜不尽之时,桠妹的猫性一时改不掉,一个迈步便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上。就如同云朵撞击地面一般,瞬间变成了许多白色云雾。又慢慢凝聚成人形。
桠妹吓得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手。心下踌躇:“怎么回事?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比我还弱不禁风的人了吧。”可嘴里只能喵喵地叫着一两声。
侍女道:“九公主……?”
九公主叹了一口气道:“这便是幻云珠的弊端。像一朵云一般,随风而动。桠妹的身子弱不禁风,只得静若处子。一旦鲁莽起来便自形扩散如云雾!”九公主望着桠妹道:“这样一来,桠妹怕连九幽宫都出不了,挺好的!”
正被侍女扶起来的桠妹听到后大为失望,这简直就是赏个甜枣,又给个巴掌。
“九公主,快别在逗桠妹了!”侍女从红盒中拿出一件白袍道:“这是九公主早早料到了这一点。为桠妹所织得,若遇强风这个可以稍微抵挡一下。但是这件白袍一入凡间污秽之气,便会抵挡不了风了,所以你只能在这九宵之上逛上一逛。”
桠妹听后欣喜若狂连忙点头答应。跑出房门,身后远远传来侍女嘱咐:“记住莫要惹是生非,早点回来!”
桠妹回头望着下方矮矮的人会心一笑,轻盈的踩着云雾阶梯云霄九外了。
在天庭守巡的广盛大将见有陌生女子在头顶掠过,飞身而上拦住去跑:“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桠妹好奇地望着曾经被自己捉弄却又无可奈何的广盛,没心没肺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广盛面红耳赤,从来没有人如此大不敬!怒斥道:“大胆!”
桠妹插着腰道:“大胆!”语气竟比广盛还要威武上三分!十足是个不怕死的样子。
“……广盛大将!”远远便听到九公主的侍女榕飞来喊道:“广盛大将息怒!”
广盛大将凌冽道:“榕仙子?你为何事前来?”
桠妹见榕跟着自己便嘟着嘴扭头不看她。
榕拱手复礼道:“这丫头乃我九幽宫之灵猫,修炼成人形,便跑了出来!”
桠妹犟嘴道:“我才不是猫呢!我乃九公主……唔唔!”
一语未尽,榕急忙捂着桠妹的嘴,心下想着,桠妹学会开口说话也太快了,忘记早点提醒她了!立刻赔笑道:“广盛大将,保这天界实属劳力辛苦了……这点家务事就劳烦您了,仙这就回九幽宫好好教导教导这只野猫!”
广盛大将道:“噢……原来如此,榕仙子,一切说开就好,在下告辞!”
看广盛大将走远,桠妹扯掉榕的手不解道:“我是九公主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说!”
“你……”榕耐心说道:“桠妹,这是万万不可的,天界之人,只知九公主怀有一女,名唤九秦,幽禁刚解除这突然冷不丁的多了一个女儿,有辱九公主清誉!”
“为什么九秦可以,而我就不行。”桠妹有些怨恨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一出生就遭受重创,明明就是一个人,去非把我变成一只猫。九秦在外面威风凛凛。而我却只能守着这一方天地。哪也去不了!”
榕道:“桠妹我且问你!与九秦相比。九公主可曾待亏待于你。九秦从未见过生母,未曾受过九公主的养育之恩。你有九秦从来没有的母爱,九公主可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桠妹刚想反驳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的确九秦没有我有,可是我也……没有她有的呀!如果可以……我宁愿和她交换。
在榕侍女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桠妹最终决定不再提及此事。
另一侧,山河守在洞口,而夜槿将昏睡不醒地荫枝抱在已有万余岁的神识之树下。洞顶有一束月光照着神识之树,夜槿紧盯着神识之树,却半天不见神树有回响。
“神树,夜槿前来拜访,不知神树可否赏个面?出来聚上一聚。”说着夜槿抬起头来,望着浑身散发着幽绿之光的树,眼神中充满期待之情。
神树长叹一声,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道:“老夫命不久矣……不愿助纣为虐”
“什么助纣为虐?神树你可看清楚了,躺在你脚下的人,可是九秦!”夜槿心中气恼。
神树伸展着腰身,树枝身咯吱作响。仿佛好久没有活动身骨了一般不急不慢地说道:“九秦上神在仙魔大战上与魔君首领定下一纸契约,若是将神识归还于她,日后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他们俩人之事,老夫不忍万物受此连累!”
“什么?神树到底是什么契约?”夜槿疑惑不解。
神树闭口不谈,夜槿接着道:“神树,您是上古老神了,既然知道约定,一定有办法帮助九秦的!”
“哈哈哈哈哈……”神树笑的沧桑,笑的凄凉。声音连洞外地山河都听到了,山河只觉得毛骨悚然。
“……”夜槿静静地望着神树。
神树叹了一口气道:“句芒说过要我等他回来!你们要是摘下最后一颗神识之果,老夫便等不到句芒就已经元神俱灭了!”
夜槿闻声盯着那绿幽幽的树冠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神识之果百年才结一颗。怎会如此之少?”
神树沧桑的答道:“仙魔大战后便有许多转世之人,寻这神识之果,人们不断的掠夺,造就了如今的我。”
听完此话,夜槿左右为难,神识之树的消失定会天界的恐慌,转世之神再无前生一切与死又有何区别?那岂荫枝不是要再等百年。可那时荫枝早就白骨一堆,还要在受轮回之苦。心下想着“如此重要之事,未何无人知晓,天界之人为何坐视不管?”
这个时候神树突然开口说话:“仙魔大战并没有真正的结束,看似和平的世界其实早已暗潮涌动。若是归还九秦神识,才是仙魔大战真正的开始!”
“九秦是否觉醒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吗?”
“嗯!”
“可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欠她一条命我一定要还给她。”说着夜槿飞到神树头上,去寻找神果。
“梦神,勿要冲动,你可知道这后果你是无法承担的呀!”神树有些害怕用枝条挡住夜槿的去路。不停的喊着:“梦神三思而后行!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你是想做天界同仇敌忾的敌人吗?”
一语未尽,夜槿掌中升起无名之火。
神树无力劝阻,只得一声声喊着句芒的名字。
神树之枝着了火,不停的呻吟着,火影之中夜槿看到了树洞内闪着金光的神识之果,刚要去拿。涛却从混天珠内飞了出来,不过这个洞可是还没它一个头大。涛变了身子,鲸叫着几声,扑灭了神树上的火,夜槿望着眼前的一幕怔怔道:“涛!你在做什么?我是在救你的主人。”
涛闻声冲着夜槿喷了一口水,弄得夜槿一身狼狈。鲸叫一声围着神识之树转,似乎是在安慰他。
洞顶上方传来龙吟之声,夜槿抬头便见一白袍男子脚踏着两条龙飞身而下。涛支身飞过去。与两条龙似乎好像在交谈似的,互相点了点头。涛便飞身进入夜槿怀中的混天珠内了!
白袍男子站在神识之树的身旁,抚摸了烧焦的树枝,神情哀莫。
“句芒……你来了!你来了就好,老夫终于等到你了。”
句芒并不言语,手持长箫,吹奏了一曲,曲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婉转舒缓,在洞内吹奏出苍凉空旷的感觉来。神识之树闻此乐声竟起死回生般长出新枝芽恢复如初。
神识之树声音洪亮地闻着夜槿道:“夜神,你既有事,何不求求句芒呢?他若点头,便是叫我开花,我便开花,要我结果,我便结果。”
夜槿闻声幡然醒悟,敲了一记头,惊喜地说道:“句芒?”连忙抬头望向站于两龙之上的人说道:“夜槿有眼不识泰山,句芒大人,请多多恕罪。”
夜槿头顶上空传男子清冷话语道:“我一向懒理俗世,你欲求我,倒不如下山去寻找别的法子。”夜槿听出这话语中句芒的不悦,神情有些没落。
“句芒!你便帮帮他吧!夜神,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肯是决定自置死地而后生了。”
句芒闻声望着夜槿问道:“你为了救她,连死都不怕吗?”
夜槿毫不犹豫道:“不怕”
句芒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那我便破例赐她一果!”说着句芒手中浮有一果,缓缓飘向荫枝,夜槿一看是神识之果,喜出望外。
而洞外山河却已经和魔军大战几个回合了。
“识相的话快把她给我交出来”手拿两金轮斧头的胖子凶神恶煞的说道:“你的法力不在我之上,在不出两个回合!老子定能将你抽筋扒皮。”
“哼!”山河侧脸冷笑道:“抽筋扒皮岂是靠嘴喊出来的!”说着一个挥袖便将落地之叶化为无形之刃飞向对面三四十个黑衣蒙面人。
山河耳边响起句芒的箫声,身上的斧头伤竟好了起来了。山河捂着受伤的肩膀,内心止不住地问道“句芒大人!?”
句芒大人与岩藤界颇有一些渊源,这些也只是在儿时的记忆里,那个时候,他拉着师父的手,望着与众人目送句芒吹箫随双龙离去的背影,山河对句芒知道太少,印象中句芒很少入尘世。这次?山河皱了皱眉头。
“大家伙上啊!那女娃一定在里面。给我抓活的!”领头的胖子嚣张的拿着斧头,示意大家伙儿冲上去。
山河双掌聚力,硬生生从地底下长出一排围栏,拦在众人的面前。
围墙外的领头胖子手拿着斧头,用力劈着,山河眼看抵挡不了多久。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是谁派你来的?为何对我们如此这般!”
“哼!我们主子的名讳也是你能打听的?不管怎样,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这时围栏已经裂开,山河左掌抚地顿时地面上疯狂长出无数条带刺的青蔓,上面的刺犹如一条条长针坚硬无比。还好胖子反应快拿起斧头便是一砍,跳离地面三丈远。瞬间便听地面上兵们被青蔓缠裹着哀嚎不断,一根根长刺一动变如万箭穿心的痛。
胖子恨得龇牙咧嘴,直拍胸口。正要说什么?突然顶上天空形成一块巨大乌云般骷髅脸面具传来一声淡然责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胖子立马恭敬的俯身扶手作揖一拜,道:“主人!这种事儿怎能劳你亲自大驾光临?”
“我来看看我的老朋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退下!”
望着形式不对山河退入洞内,洞里四周环流溪水,中心有座类似于亭楼的底盘,上面坐落的便是神识之树,洞里箫声已停!句芒已走,山河连声着急的声呼唤道:“梦神大人——!”
夜槿怀抱着还未清醒的荫枝问道:“山河何事?”
山河脚踩着年事已久的木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洞里格外刺耳。山河急切说道:“洞外面来了一人,修为不在我之下。说来看看老朋友。我猜大概是冲着她来的”山河望着熟睡的荫枝。心里不由得一阵仿徨。
夜槿抱起荫枝打量洞穴道:“可在洞外?”
山河道:“正是!”
神识之树笑道:“二为莫慌!若是二位识得水性。可从老夫这洞内水潭中顺游而下,潜入水底不出两个时辰。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出山了!”
山河问道:“两个时辰?”
神识之树拔下头顶的两片叶子送至二人手中道:“将它含在嘴里便入陆空之上,你只管畅快呼吸便可。”
夜槿将荫枝紧紧抱在怀中率先跳入水中。夜槿心中诧异,这水面看似平静,水下面却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夜槿被迫游向水下一个黑色水型漩涡中,山河紧接着也跳入进去。夜槿黑暗中突然感觉怀中的人在挣扎。情急之下才想到“糟了!神识之树只给了两片叶子!这个老人家……”夜槿急忙吻住荫枝渡气给她。双双随着漩涡卷了下去。
而他们刚走,洞内便冲了一个泥人,一脚一个泥脚印儿个头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一点。两个腿儿却极其的灵活。不一会儿便跑上了神识之树面前,插着腰一脸期待地娃声问道:“我的老朋友呢?”
神识之树闻声这才低头发现了泥人,笑道:“嗯……那你的老朋友是谁呢?”
泥人扯着嗓子叫道:“九秦!是九秦,九秦是我的老朋友!”
“噢!”神识之树好奇的问道:“那你又是谁呢?”
“我是……”
“咳咳咳!”洞外传来一声声男子闷闷的咳嗽声。
泥人停止讲话,掉头就跑。
神识之树却早已心领神会。
神叨叨的说了一句“该来的都会来!”便闭目养神,洞内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