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和日丽,很是适合探讨国事。
“皇上,这新科状元木曦已有三日未参加早朝了,我朝有规定,历届科考放榜第二天,前三甲就得参加早朝,如今这木曦无故不上朝,如此,莫不是太不把皇上放眼里了?”古幽国的朝堂之上,一年过半百,身穿绛红官服,手持汉白玉圭的老者望着上首的皇帝,愤慨说到。老者话音刚落,一旁静立的少年便开口了:“此言差矣,当日殿试之时,木曦便当着这满朝文武大臣言明,不得圣诏,不获官职,不入朝堂。这话想必丞相大人也听见了吧。”少年突的话风一转:“况且皇上都没说木曦,丞相急什么?”说话的少年乃是古幽镇国大将军旬旻之子旬琪,旬琪本奉圣令担任栖霞城城主一职,驻守边疆,此次回京不过是参加其父为他准备的弱冠之礼。
老者身后的魁梧将军扫了一眼旬琪淡然而道:“皇上,旬城主此话在理。历届新科状元在参加完庆科宴后都会由吏部安排个一官半职的,唯有这木曦”魁梧将军正是旬琪之父旬旻。
“是啊,皇上,这木曦虽身有残疾,然观其为人品行端正,举止温文尔雅,才华那是不用说了,且其能在樱木山脚建筑那般宏伟壮阔的府邸,料想实力定不弱。”“皇上,此等人才我古幽可要好生珍惜啊!”“皇上,”众说纷纭之间,最先开口的那名老者理了理衣袖,又准备开口了。
这老者乃是古幽三朝右相白敏,辅佐了三代帝王,在朝堂之上说话颇有几分分量。“皇上,依老臣之愚见,木曦年岁尚不足弱冠,经历风霜甚少,现不宜入朝为官,何不如让他去离王身边历练一番?离王前些日子已在黑城闯出了一席之地,况木曦年岁与离王相仿,便让木曦去离王身边做一侍读之人,岂不是美事一桩?”白敏话落,众卿哗然,朝堂之上陷入沉寂。
在古幽国,乃至整片大陆,无人不知古幽国边境有三大凶城,黑城正是其中一城,另有宁澜城、蜀城与之齐名。三城之凶名早已响彻大陆,三城之混乱非一国能定,在这三城里,唯实力是王道,再尊贵的身份搁三城里,没有实力,照样被人欺负死。三城里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各行各业的强中手,故三城又有三贤地之美称,只因三城贤人无数,更有甚者传言:得三城贤人者得一国,得三城天穹榜榜首易曦才子者得天下,舌战群儒也不过如此。三城里又以黑城为尊,蜀城次之,宁澜城居于末,三城皆不设城主,亦无人能设。
思绪转动之间,众大臣又无尽佩服丞相白敏,这挖人挖得不要太明显。原来这白敏在三王夺储之中站在三皇子离王夜楠的阵营里,恰这离王近日在黑城拼出了一席之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故白敏想让才华有目共睹的新科状元木曦归于离王麾下,为离王所用。
坐于上首的古幽皇夜泽皱眉而道:“不可,黑城里的人过于凶残不适合木曦的进一步发展,朕观淄城山青水秀,风景宜人倒也和木曦性子相投,这样吧,就让夜芝回来,让木曦去接替夜芝的淄城城主一职。众位爱卿可有异议?”白敏一脸铁青地看着即将到手的人才被夜泽轻描淡写地归于二皇子汐王夜芝的阵营,偏生还不敢有异议,只能跟着众大臣一起说:“臣等无异议。”白敏觉得甚是憋屈。
“张福,马上拟一份圣旨,由你亲自送到樱木山脚的木府去。”夜泽唤来自己的贴身太监兼太监总管张福,又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了,记得敲门三声后离门远点。”张福虽不知古幽皇为何要这样吩咐,然主子的命令就是天命,张福躬身道:“喏,老奴这就去办。”“去吧。”
“各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夜泽挑眉看着下方立着的诸位大臣,众大臣左右相视一眼:看来这木曦深得帝心得尽快拉拢过来。“回皇上,臣等无本上奏。”该奏的都说完了,其他的都递了奏折,现在确实无本可奏了。“既如此,那就退朝。”夜泽一挥龙袍,站起身来,诸臣跪拜在地,高呼:“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敏是丞相,百官之首,故而在皇帝走后率先出了殿门。不过明眼人都看出白敏怒气冲冲,估摸着回去就要安排人给二皇子那边使绊子了。
日上三竿,“铛铛铛。”三声敲门声打破了樱木山脚的沉寂,木府后院,一蓝衫少年趴在石桌上正睡得香呢,听到敲门声,嘀咕了一句:“真吵,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嘀咕完又睡了过去。蓝衫少年对面坐着一着月白衣袍,手持书卷,悠闲品茗的少年。听着蓝衫少年的嘀咕声,持书的少年无奈一笑:“蠢木溪,昨晚肯定又背着我偷跑出去了吧。”少年随手拾起石桌上放着的木片掷出,木片与那名叫木溪的蓝衫少年擦身而过,直直地冲向正厅,又冲向大门。
“碰”得一声吓怔了敲门的少年,少年愣愣地看着穿透木门只留了一截在木门里的木片,颤巍巍地转头:“公,公公,这”站在后面的张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跑到少年的身边:“我的祖宗,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啊。”张福一脸着急地瞅着少年:“殿下,老奴都说了皇上说过敲门三下后离门远点,您咋不听呢?快让老奴看看有没有伤着。”此时张福才有些明白为何古幽皇要吩咐自己敲门三声后离门远点,原来是这样。
张福口中的殿下正是当朝四皇子怀王殿下夜柏。夜柏抿着嘴,惨白着脸,眼底有着淡淡地水雾,显然刚刚停在额间的木片将这位殿下吓得不轻:“没,没事。”闻言,张福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福拔下门上的木片,只见木片上写着:“劳烦自己开门,在后院等——木曦。”张福眼角浮上几缕黑线:这木曦也真敢扔啊,这要力道再足一点,只怕今天这里所有人的脑袋都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