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的保罗身穿一套整齐的黑色警服站在客厅里,她的妻子则细心的为他平整着警服上的褶皱。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我快要迟到了。”保罗抬头看着挂在客厅上的电子钟,神情有些急躁。
“马上就好,我的大警官,衣服皱皱巴巴可不行!”妻子爱莎横了丈夫一眼,继续整理着衣服。
保罗无奈,只好任由爱妻整理着自己的警服。
“爹地!”一声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穿一套米色洋裙的可爱女孩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保罗的腿。
保罗弯下腰抱起了女孩,眼中满是溺爱的神色。“宝贝,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今天可是星期天哦。”
“爹地,你说好今天要陪露比和妈妈去游乐场玩的,你又骗我!”女孩嘟着嘴说道。
五岁女儿的话让保罗心里很内疚,这个月他已经是第三次对女儿说谎,每次都是临时值班把使得原本计划好的假期泡了汤。
爱莎懂得丈夫的苦衷,她摸着女儿的头发,笑道:“露比,听话,爹地是去抓坏人,等到他抓完坏人再陪你和妈咪去游乐场好不好?”
女孩虽然脸上有些委屈,却还是点着脑袋道:“嗯,好吧,这次就不和大骗子爹地计较了。”
女儿的话逗得保罗哈哈大笑,他一一亲吻了妻子和女儿后,转身走出了家门上了警车。
“亲爱的,路上心,我们等你回家吃晚饭。”妻子站在门口对着丈夫喊道,挥挥手与他道别。
保罗送了妻子一个飞吻后,发动了福特拦截者,警车快速驶出这片宁静的住宅区,向着东北面的耶拿市区快速驶去。
耶拿市是塞米星的第一大城市,也是行星首都,它有着居民000多万人,保罗则是六区警察局的一名二级警官,平时负责在六区街道上巡逻。
到警局后,开完了早会,保罗带上值班队友彼得,开上警车开始了一天的巡逻工作。
彼得是一名刚刚从警校毕业的4岁年轻人,有着一头黄色的卷短发。他在警局是一名巡警,保罗作为他的师父,带领和指导他完成为期一年的实习。
“师傅,您啥时候让我也用用真枪啊?我都已经实习三个月了,天天拿着这把玩具枪,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彼得拿着保罗的9毫米口径莱姆顿警用手枪来回玩着,又望了望挂在自己腰间枪夹中的电击枪,脸上夹杂着羡慕与无奈。
保罗将自己的手枪从彼得手中夺过来,瞪了他一眼道:“只要你通过了实习期,成为一名正式警察,你自然就能使用它,即便如此,我以一名从警二十四年的前辈告诫你一句,开枪一定要慎之又慎,警察不是土匪,你打出的每一颗子弹都要负责任。”
“明白了,师傅。”彼得郑重的点点头,他想到自己在警校毕业典礼上宣读的誓言,心里对保罗的一点意见也消散不见了。
接着,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巡逻这片街区,早晨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许多市民已经开始过早或者上班了。
但是,今天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街道上时不时驶过几辆皮卡和面包车,皮卡的后车厢全都被帆布包裹着,看不清里面装载着什么。
保罗注意到,这些车辆大都是破烂的旧车,有些甚至没有牌照,而且都是两三辆皮卡或面包车组合成一组,他们大多停靠在闹市区。
几分不好的预感袭上保罗的心头,在他的印象中,这种相似的场景也只在十年前黑帮大火拼时才出现。
他清楚的记得,十年前的黑社会血狼帮,也就是如今血狼军的前身,因为和当时另一大黑帮马恩会争夺主导权爆发了大规模火拼,他们在耶拿市的各处发生枪战和械斗,殃及了数千名无辜市民伤亡,当时的血腥场面至今保罗都历历在目。
最后,在耶拿市无数市民的愤怒和抗议下,警察和陆战部队出动,将血狼帮和马恩会的势力在三天内一打尽,警察最终只将一些并不重要的杂鱼送入了监狱,而血狼帮的主要头目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这些不明身份的车辆,保罗实在放心不下,望着街道对面的三辆车,而这边只有自己一辆警车,为了保险,他首先让彼得呼叫附近的一辆巡逻警车尽快赶来支援,自己则将防弹背心穿在身上,再检查一遍手中的莱姆顿手枪后,他开门下了车,独自朝着街对面的三辆皮卡走去。
皮卡都紧闭着车窗,车窗上贴着黑色玻璃膜,保罗看不清里面的人。他走到第一辆皮卡车旁,敲了敲车窗,不一会,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男人。
保罗又扫了一眼车内,发现还坐着四个身穿迷彩服的青年男子,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不少东西,保罗心中的警觉一下子提了上来,他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放在腰间的枪夹上,轻轻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
“警察例行检查,请你出示身份证。”保罗对着大胡子司机说道,大胡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伸手就在怀里摸着,半晌后猛然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就朝保罗开了火。
枪响的一刹那,保罗立马一个侧身,躲开了射来的子弹,他发挥出早已烂熟于心的训练本能,一边抽出手枪还击,一边飞奔到街道旁的一座雕像背后躲了起来。
听着子弹不停打在雕塑上的闷声,保罗知道这次真是遇上大案子了,他转头刚想看看街对面警车里的彼得,这时一连串重机枪射击特有的咚咚声让他惊呆了。
只见警车被噼里啪啦的火花掩盖,转眼之间就被子弹打成了塞子,不到十秒钟,警车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待在车里身中数弹的彼得被大火无情的吞噬。
保罗眼睛一下子红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年轻人在自己眼前被活活打死,他身为一名警察,怎能不为失去战友感到悲痛。保罗躲在雕像后面,看不清敌人使用的武器,但保罗根据经验得知,从这种凶猛的火力来看,敌人绝对使用大口径的重型机枪。
保罗顾不上心中的悲痛,他首先想的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此次遇袭的事件反映给警局,躲在这座石膏雕像后面并不明智,他深吸一口气,找准敌人射击的空隙,一个猛冲撞破一家商铺的橱窗玻璃后,进入到商铺里,他见身后没有敌人跟随,便急忙跑到二楼,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
只见那三辆皮卡车已经开动,来回在这片街区转着圈,车厢后面的帆布已经掀开,露出了三挺架着的重机枪,三名戴着黑头套的歹徒操纵机枪对着街上的人群、车辆和店铺疯狂扫射,咚咚的射击声不绝于耳。
马路上,十余名身穿迷彩的歹徒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着街上的人群扫射,时不时还朝着店铺和汽车扔几枚手雷,一声又一声的剧烈爆炸响彻在繁华的街道上。
转眼间,这片繁华的街道一下子变成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地上到处散落的是被歹徒打死的市民尸体,街道上火光熊熊,许多车辆和店铺都在燃烧,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保罗现在十分紧张,从事警察工作二十多年来,他几乎从未看到如此恐怖的袭击事件,就是十年前的黑帮大火拼也没有动用重武器,这帮歹徒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使用重武器,这肯定是有组织的恐怖分子发动的蓄谋已久的袭击。
保罗立即用随身携带的电台向警局反映情况,但得到却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杂音,在连续呼叫几遍皆是如此后,他终于明白警局的兄弟们八成也是凶多吉少。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看来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了,他换上一个满弹的弹夹,瞅准正在一楼砸保险柜的两名恐怖分子,开枪将他们一一击毙。
他悄悄打开窗户,举枪正准备对十几米外马路上三个恐怖分子逐个点名时,猛然发觉街对面一名恐怖分子正扛着火箭筒对着他,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拔腿就朝着反方向冲了出去,下一秒钟,一发火箭弹拖着浓烟穿过玻璃在店内爆炸,轰鸣声震的保罗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被冲击波重重抛起,身体直直撞在墙上晕死过去。
同一时间,在塞米星各大城市里都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警察局和政府机关在第一波袭击中就被恐怖分子用装满炸弹的自杀式货车一一炸平,对待抓到的公务人员,他们不留一个活口,全都残忍的处决。
接着,恐怖分子占据电视台和卫星通讯站,关闭了地面上所有的内部通讯,所有民用的通讯设备全部瘫痪。
最后,驻扎在塞米星的两个陆战军步兵团驻地被恐怖分子用优势兵力偷袭成功,这两支共4000人的精锐部队被彻底打残,最终只有少数官兵突围出来,而他们所遗留的战车和机甲等主战兵器也被恐怖分子全部缴获。
所有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七八个钟头以内,透过遮盖在整座城市上方的巨大透明穹顶,闪耀的中央恒星已悄然沉入地平线,一个身着精致皮装的光头男人出现在塞米星的电视广播里,他相貌粗犷丑陋,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展开的黑色旗帜,上面印有一颗血红色的仰天狼头。
“塞米星,以及耶拿市的民众们,我沙普力,血狼军大头领,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又回来了!”光头男子兴奋的说着,他如今的容貌身形极其陌生,很难让民众想起他就是十年以来一直被政府通缉的恐怖分子。
接着,沙普力发表一番长篇讲话,他命令幸存的民众必须无条件协助他建立军队,共同进行推翻联邦政府黑暗统治的伟大事业,如有不顺从者,全家老一律格杀勿论。
幸存的民众看着屏幕上一群群兴奋大叫的恐怖分子,以及响彻在城市四处的枪声,恐惧写满了每个人的脸上,他们茫然不知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保罗从昏迷中慢慢醒来,发现夜已经深了,他首先给妻子和家中打了电话,手机和座机都没人接听,一丝不安袭上他的心头,他撬开一辆摩托车,趁着夜色急匆匆朝家赶去。
一到家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心就像是石头似的沉到了底。大门已经被破坏,屋子外墙上满是弹孔,家具和电器散落的乱七八糟,他连叫几声,没有妻女的回音。
保罗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一边不停祈祷着上帝,一边像个疯子似的满屋子寻找妻女的下落。终于,他在后花园的草地上发现妻女的尸体,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得稀烂,赤裸的下半身简直惨不忍睹,露比浑浊的眼睛在凝视着天空,早已没有平日里可爱的神采。
保罗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全身冷如冰窖,他两脚一软摊在草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妻女早已冰冷的尸体,像只野兽般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远处的耶拿市里,恐怖分子正疯狂的烧杀抢掠,庆祝着他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