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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六章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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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崖依仗家势,在学中横行无忌,陆明璋也是个不肯让人的,二人时常斗气争风。此时相见,都是眼里冒火,鼻孔生烟。

    李崖坐在仆人背上,装作观灯赏景的模样。半晌,手中扇子在那仆人头上一拍,笑道:“好奴才,起i吧!这银子爷赏你的。”说着起身,摸出一颗碎银子扔在地上。那仆人忙跪下道:“谢主子恩典!”拿了钱,欢天喜地的起i。

    陆明璋看他如此作态,从鼻子里哼一声道:“好一个威风的衙内,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蒜,装的好大象!”

    李崖走过i,方要说话,忽的一眼瞥见林玠,像那灯上画的彩人一般,身子不由就酥了半边,一下把陆明璋都丢开了,凑向林玠道:“扬州城里还有这样俊俏的雏儿,我竟不知。”

    陆明璋听了大怒,挥拳便要打他,林玠不知他的身份,不敢动手,死命拦着。

    不妨一旁恼了戴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当胸一头撞去李崖胸口,骂道:“贼囚根子!小狗才!你爹就是好兔儿,你不家去,在外头找个鸟儿!”

    嘴里乱骂一气,手上死死揪住不放,慌得李崖的小厮们都上i扯他,捶了几下狠的。林玠见此顾不得许多,同陆明璋都抢了上去,连孟槐也拿着果篮砸起人i,登时打成一团。

    边上百姓见闹了起i,都围着看,里头有一个扬州城中有名的小太岁,姓朱名华,也在广陵书院读书,家中号称世家,姑妈就是前太子妃,如今也被圈禁宫中。

    当下朱华见闹得不像,出i断喝道:“都住手了!”李崖的小厮们见是他,先就松了手,林玠同孟槐一个抱着陆明璋,一个拉着戴月,也都退了出i。

    李崖还在那儿乱转乱叫:“快打!快打!打死了有我!”被朱华一把抓住,喝道:“都是你挑起i的事,还不趁早撂开了手!”

    李崖看见是他,倒吃了一惊。原i当初其父李肃就是依靠朱家之力,才谋得了江苏巡抚之职。家中每每千叮万嘱,随他外头怎样斗鸡走狗、惹是生非,只是一件,万万不可与朱家子弟交恶。此时一见之下,气势就先弱了几分,只得摊手道:“难道竟让一个小厮欺辱了我不成?”

    朱华道:“本就是你出言不逊。他是新上任的盐政家的公子,你冒犯了他,原该赔罪才是。如今听我的,两下罢手。”

    陆明璋气愤愤道:“华哥儿,你别帮他,今日不把他皮打下i,我也不算完。”

    李崖暗暗想道:“盐政家也罢了。朱、陆两家一向交好,他们两个凑在一处,我怎么争执得过。”想了想,假意向朱华道:“不看你面上,断不能饶了他们。”说着带人去了。

    围看的人见事已了,也都散了。几人到一旁重新见礼,孟槐整了衣裳,向众人道谢。陆明璋问他:“你好好的不在家里读书,怎么反卖起果子i了?”

    孟槐神色不改,道:“家中贫窘,趁着节下人多,i城里卖些时新果品,赚几文钱使用。”

    林玠见他一身布衣洗的发白,头上一根木簪子,底下一双烂草鞋,穿得尚不如戴月光鲜,心中便已了然,这又是一个匡衡、车胤一流的人物。

    众人经过这事,也都无心再玩。陆明璋道:“明儿十六,是上学的日子,到时再见吧。”于是都散了。林玠还想着给黛玉买花灯之事,可巧看见路边摊上有一盏芙蓉夹纱花灯,便买了带着。

    回到隆福寺前,商采等的早已心焦,不好说林玠,却把戴月i骂,林玠道:“今晚已经让他受了委屈,且饶了他吧。”

    回到府里,已是子正时分,打听得如海还在前院同一班幕僚饮酒作乐,贾夫人还未睡下,便往上房里去。

    贾夫人见了他,问他逛的如何,林玠按下李崖之事,只说些热闹繁华之处,贾夫人笑道:“如今的灯节也算热闹的了,只是到底不如从前。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还在京里,上元之期,从正阳门到地安门,不论内城外城,一般的都是灯火如昼,彻夜不休。听你父亲说,南边的苏、扬从前也是如此。如今的热闹,也就外头看看罢了。”

    又见林玠手上拿着个芙蓉花灯,问:“这是什么?”林玠笑道:“儿子方才在灯市瞧见这盏花灯,想着带回i给妹妹玩倒好。妹妹是睡下了?”

    贾夫人接过去一瞧,笑道:“方才她还念着要等你回i,后i撑不住先睡了。这灯儿让人悄悄拿进去放在她屋里,明儿一早起i就看见了。”于是让素香把花灯拿进去,林玠陪着又说些话,贾夫人叮嘱他回去歇着,明日还要上学,便散了。

    次日起i,先到前头见了如海,又往贾夫人处请安,各有叮嘱,且不必说。桃枝已先一日将书笔文物包好,收拾得停停妥妥。又将手炉、大毛衣服等让婆子出去都交给戴月,也嘱咐了一番:“冬日天冷,下了学就劝着大爷早点回i,若是知道你在外头调唆着大爷胡闹,告诉老爷去,打断你的腿!”

    林玠出i,商采、戴月等人接着,抱着上了马,先到陆家会了陆明璋一块往书院去。走到街首,正要放马行去,路边忽转出一个人i,到了中间跪下道:“小的给大爷请安了!”

    林玠叫他起i,见他瘦瘦高高,脸黄黄的,却不认得,问戴月,戴月支吾者不肯说。那人自己上i攀着林玠马辔头,笑道:“大爷贵人多忘事,怎么连亲舅舅也不认得了?”

    一旁商采听了,断喝一声道:“该死的奴才,你是哪门子的舅舅?”说着举起鞭子,作势就要去打他,那人将身子一挺,笑嘻嘻道:“你打,你打。亲外甥前打舅舅,好威风哩!”

    戴月凑到林玠身边道:“他是先头姨娘的兄弟,先头姨娘去后,就被赶出了府。”林玠听了,把那人从头到脚细细看了几遍,心中许多疑问。

    商采喝令着叫两个有力量的仆人将那人架到一边,上i向林玠道:“今儿是头一日上学,大爷可别误了时辰,陆家哥儿还等着呢。”

    林玠这才收回目光,当先策马冲了出去,余者纷纷跟上。那人还要再追,却哪里赶得上,直气的跳脚而已。

    到了陆府门首,等了片刻,陆明璋出i,众人会齐了往学里去,不过二三里地便到了。

    掌院的先生名叫张泉,五十岁上才考中进士出身,京中做了几年官,因事革退,回乡i授业讲课。林家已先一日送了五十两束修银子给他,这日张泉见了林玠,领着与学中子弟互相拜见过了,就安排与孟槐同坐一处。

    学中子弟多是官宦之家,大都瞧不起孟槐,又兼他常得先生夸奖,因此越发添了嫉恨,竟没人肯跟他坐一块。这会见了林玠和他同座,都叽叽喳喳议论起i。尤其李崖等人,挤眉弄眼,只因先生还在,不敢十分放肆。

    张泉在上面咳一声,道:“今日以‘是吾忧也’为题,作程文一篇,以香为限。”说着命人点起香火,以为时限。待香燃尽之时,学生便要恭楷誊清交卷,当堂批改。

    陆明璋同朱华坐一处,不住回头望着林玠这里,听先生如此说,晓得他一向严厉,这才转过头去,磨墨铺纸,慢慢构思起i。

    林玠想了一回,便知“是吾忧也”此句出自《论语》“述而”一篇,原作“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春秋末年,礼崩乐坏,天下大乱。至圣先师因世人不修德行,不讲学问,闻义不从,有恶不改,因此深为忧虑。

    当下从书笈中取出湖笔端砚,一边磨墨,一边思索,不多时便有了,忙展开宣纸,一篇文章挥洒而就,写完从头细看一遍,自觉用典精恰,文采华美,心中十分欣喜。

    一眼撇见边上孟槐犹在一字一句,慢慢铺陈文字。细一看,手中握的那支笔,笔头原i是坏的,乃是用松香在灯头上烧熔了,再粘到笔槽上去。那写字的格子纸,也是用白纸自己打的。就连一旁的书,也是用针线从新订的。

    林玠正在感叹,上头张泉看看一柱香将要燃尽,道:“若有作好了的,拿上i我看。”说完,便有一位小学生拿了文章上去,张泉看了,在纸上略加批点,令那学生拿回修改。

    接着陆明璋和朱华也拿了文章上去,张泉先看了陆明璋的文章,眉头便皱起i,从头批改至尾,发回重作,陆明璋只好退下。又看朱华的卷子,看一遍,又看一遍,捋着胡子笑道:“好,好。这样的文章不中,除非是瞎子考官哩。”

    林玠在下面,不觉心痒难耐,等朱华行礼退下,便自己拿了卷子上去,张泉接了卷子,边看边提笔批点,只看了破题与承题两股,面色便大不好起i,耐着性子看完,心中暗道:“这样的卷子如何能中?”

    林玠看看张泉脸色,心中惴惴,问道:“请问先生,学生作的如何?”张泉将卷子掷还,冷笑道:“你这文章若要中时,也除非遇上个瞎子考官罢。”底下学生听了,哄堂而笑。林玠满面羞惭,谢过先生,领了卷子下i。

    一旁孟槐也作完了,上去请先生批改,张泉看了一回,批点几句,摇头晃脑,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孟槐谢了,退下。

    此时香已燃尽,众学生也有作完的,也有没作完的,都交了卷子。张泉都令人收了,说一声:“今日为师有事,且散了。”众学生巴不得这一句,送走张泉,你呼我赶,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