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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儒门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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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纯阳美美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是日头高挂。他暗道一声不好,赶忙穿戴整齐奔到前院大殿,却见前院里边乱糟糟地躺满了伤患。

    业途灵正游走在伤患之间忙着给人治伤,义剑仙却面色平静地盘膝坐在三清面前念着经文。

    “什么情况?”顾纯阳跟在业途灵身后声道。

    业途灵耸耸肩膀道:“寅时三刻之时,楚王李隆基的队伍遇袭。李元方那个臭捕快带着李隆基等人狂奔了二十多里路,跑到咱们这里来求助。我听着他叫得凄惨,实在是被吵得睡不着,所以就恳求师父帮了他们一把。”

    “不对!”顾纯阳思索道:“时间不对,地点更加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业途灵撇嘴道:“整天疑神疑鬼的,若真觉得有什么不对,跟李隆基那个鬼说去,别打扰我治伤。”

    顾纯阳一把抓住业途灵的肩膀,急道:“知秋县乃是神都洛阳的畿县,离洛阳城不过七十余里,若是寅时遇袭,那楚王殿下必然是夜半出发。但夜半之时如何出得了城门?再说,楚王就藩该走东边延兴门才是……”

    不等顾纯阳说完,业途灵一把甩开顾纯阳的手,声吐槽道:“臭道士你要是真闲得慌,就去收拾好行李,等我这里把这些伤患都收拾好了,咱们就立刻出发。如若你真存了修行的心思,那就最好少沾俗世因果,特别是皇家的因果,越少越好。师父曾说过,袁天罡和李淳风就是因为皇家的因果沾多了,所以才死那么早。”

    顾纯阳嬉笑一声,道:“谢师兄指点!师弟这就收拾行囊去。不过还请师兄注意,你不沾皇家因果,皇家因果却来沾你了。”

    顺着顾纯阳视线望去,只见一名头戴金冠、身着一身黑色武士服的孩童缓缓向业途灵走来。

    这孩童就是当今的楚王李隆基。

    他虽然神色憔悴,但行动之间依旧不减雍容。

    李隆基冲业途灵拱手道:“贼子猖獗,敢在京畿之地暗杀国朝亲王,若非兄长以及尊师援手,王怕是凶多吉少,请兄长受王一礼。”

    业途灵也随意拱拱手算做还礼,敷衍道:“救你之人乃是师尊,我就是跟着瞧了个热闹而已,楚王殿下若要酬谢,还是找我师尊去吧,道可不敢贪师长之功。”说罢便不再理会李隆基,转身给一个受箭伤的武士治起伤来。

    那武士见李隆基来到,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李隆基赶忙抢上按住了武士,温言道:“安心养伤,些许俗礼就免了吧。”

    说完他又瞅瞅业途灵,叹道:“军弩居然也落入贼人手中,待本王就藩之后一定上表彻查此事。”

    业途灵并不理会李隆基,只是低头对武士道:“入肉倒是挺深的,不过却没伤到要害。道先用绳索捆住你的大腿,这样取箭之后流的血也就少些,而且更容易止血,你要忍住了。”。

    武士笑道:“道长尽管施为,若在下哼出一声,那就算不得好汉。”

    业途灵唤过一个浑身上下还算完整的武士,让他先用绳子扎紧了中箭武士的大腿,然后以刀割开了武士的创口,再猛然拔出武士所中之弩箭,待血液不再喷涌就随手一抹,狰狞的伤口上顿时敷满了碾碎的草药。

    “好汉子!”业途灵见那武士牙关紧咬,脸色被涨成青紫,却始终忍住疼痛一言不发,不由得赞了一声。

    他这一番执刀拔箭、信手抹药以及包扎伤口的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一旁的李隆基目瞪口呆:“兄长与王年纪相仿,不想却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实在是令王佩服不已。”

    李隆基哪懂得医术高明不高明,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讨好业途灵而已。他出身皇家,自幼时起就有专人教授待人接物的方式,虽然只是一句随口讨好的话语,但语气却是至诚。

    而业途灵自记事起就随了义剑仙离群索居,人情世故方面陌生得很。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马屁,就让业途灵对李隆基的好感瞬间成倍增长。

    业途灵哈哈一笑,道:“我这也是第一次给人治伤,哪里谈得上什么高明的医术。不过以前给许多野兽治过伤,总算是熟能生巧,没辜负大家一番信任。”

    中箭武士脸色转为惨白,不过却也跟着凑趣,他道:“神仙这手医术简直神了!这药草一包扎上去,中箭处就不再疼痛,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若此时再有些酒肉下肚,人立即就是一条生龙活虎地好汉。”

    李隆基赶忙安慰道:“酒肉自是少不了的,族叔元方已到知秋县采购,上好的伤药、一等一的美食以及换洗衣衫一样都少不了。”

    众武士一阵欢呼,少不了要大拍李隆基的马屁,这一来便抢去了业途灵风头,他不由得有几分愠怒。

    “让开些,你挡住我了。”业途灵面无表情地对李隆基道。

    业途灵的话甚是无礼,但李隆基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跟在业途灵身边喋喋不休地讲述些乱七八遭地皇宫秘闻。直到道观之外响起一阵人马嘶鸣声,李隆基才欢喜地奔出大殿。

    李元方带着一众捕快齐齐行礼道:“见过楚王殿下。”

    李隆基赶紧扶起李元方,笑道:“族叔何必如此多礼,你我原是一家人,更长着三郎一辈,该三郎向你行礼才是。”

    李元方连道不敢,谦让良久才道:“殿下,臣已将知秋县所有郎中都带了来,该先让他们为将士疗伤才是。”

    李隆基点头道:“原该如此,刚才仙长已经为将士们裹过伤了,只是药材乃院中摘取,恐怕药效不佳,想必族叔已带来了上好的金疮药了吧?”

    “自然是有的。”李元方答应了一声,随即安排郎中进殿。之后又分配捕快道观外驻守,折腾一番之后才拉着李隆基到义剑仙面前磕头:“仙长大恩大德,元方无以为报,只有在三清面前祝祷道长多福多寿。”

    李隆基也跟着道:“李氏一族绝不敢忘仙长今日恩德,将来若有差遣,虽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义剑仙依旧不发一言,对着三清喃喃念经。

    倒是业途灵一声欢呼打破了众人的沉闷。

    他笑道:“既然伤号有人接手,那道就功成身退啦。师父,徒儿这就带上随从出门啦!”

    义剑仙微微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李隆基却跟着业途灵一路来到后院,依旧不停地絮叨。业途灵偶尔不耐烦地接上一句,却只能让李隆基更加滔滔不绝。

    ……

    “哎,李隆基这鬼废话真多。”

    业途灵坐在远去地马车之上,看着依旧在道观门口表演挥泪惜别的李隆基,长出一口大气,笑道:“幸亏今日要出远门,不然要被他烦死。”

    马车外传来顾纯阳的笑声:“你自己就是鬼一个,居然还敢嘲笑别人。”

    业途灵也不理会顾纯阳的调侃,伸了个懒腰道:“今早被李元方扰了清梦,趁着这机会先补个瞌睡,午膳时间你们再叫我。”

    马车之外顾纯阳与钱有余答应了一声,便自顾自的谈笑起来。

    一路行程颠簸,业途灵在马车当中只能睡个迷迷糊糊。是以马车一停,他便立刻醒了。

    业途灵跳出马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笑道:“终于不用装乖孩子了,爷自由啦!那个谁,快给爷说说这是到哪了?”

    瞅着业途灵大变的神态,顾纯阳惊得目瞪口呆:究竟是怎样神奇的一辆马车,竟能将一个温和良善的童在两个时辰之内就变成现在这般张狂的模样?

    钱有余倒是沉稳得多,他笑答道:“已入偃师境内,我见此地有座野店还算干净,所以就决定在此地安排午膳。”

    “偃师啊!”业途灵在钱有余的搀扶下跳下马车,笑道:“爷听师父讲过,此地是七朝故都呢!若不是顾纯阳这个臭道士坏事,师父早就带着爷去游览了。”

    正在与店老板交涉的顾纯阳听到业途灵编排自己,只是得意地笑了笑,心道:“若不是当初卖符咒,哪能有此仙缘遇到仙长?”

    听得业途灵言语中有游玩之意,钱有余大惊,赶忙道:“万万不可,仙长还是熄了游兴吧。人跟纯阳真人商议过,今日要赶到荥阳过夜。这还有近两百里路要赶,咱们万万不能在偃师耽搁。”

    业途灵嗤笑一声,道:“爷哪有什么游兴,只是想到了臭道士地糗事罢了。师父交托的事情,爷自当尽力办妥当,又怎会趁机去游山玩水?”

    钱有余招呼着业途灵就座,喜道:“如此就好!只待吃饱歇足了,咱们就继续赶路。”

    业途灵轻轻点头,随即大力地拍了拍桌子,叫唤道:“店家,给爷来壶陈年的好酒,上好的牛肉也来上三斤。”

    此言一落,店里稀疏的几个食客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钱有余闻言脑袋都快要垂到桌上了,声道:“这等店哪来的牛肉!咱们下午还要赶路,更加不敢喝酒,不然容易从马上栽下来。”

    业途灵咂砸嘴,道:“那好吧,牛肉就算了,但酒定要给爷来上一壶。总见师父喝酒,每次都是一派享受模样,但却始终不给爷尝尝。今天他老人家不在眼前,爷说什么也要试试味道。”

    钱有余拗不过他,只得让店家上了一壶村酿,外带着一钵稀粥以及馒头咸菜若干。

    业途灵一杯村酿下肚,脸瞬间拧成了麻花,良久之后才吐舌道:“难喝!”

    众食客又是一阵哄笑,钱有余几乎瘫在桌上,阴着脸不好意思说话。

    业途灵倒是泰然自若,横了众食客一眼后便叫唤道:“喂,臭捕快,这些店为什么就没牛肉呢?还有这稀粥咸菜,也做的忒难吃了些,比爷弄的都差!”

    顾纯阳赶忙讨好道:“没钱买呗!师兄想吃牛肉倒是好办,只消到了荥阳,师弟保证好酒好菜侍候。只是这般野店嘛,师兄就还是忍忍吧!”

    钱有余叹息一声,道:“倒不是店家没钱,而是他有钱也买不着!”

    “哦?”顾纯阳拿起酒壶,给钱有余倒了一杯,奇道:“详细说说?”

    业途灵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

    钱有余满饮了杯中酒,叹道:“朝廷为了让农户买得起耕牛,司农寺将牛价定死在五贯钱一头。为保耕牛不被滥杀,朝廷更是出了律法,若是擅杀耕牛,那可是要吃牢饭的。即便是照料不善,让耕牛跌死了,也是要被衙门罚钱一贯的。

    可牛肉被誉为上品,一头耕牛宰杀之后,光是牛肉就能卖十几贯钱,更莫说牛皮、牛尾、牛角……有如此厚利,天下间又怎会少得了铤而走险之人?

    那些死于‘意外’的青壮耕牛,都被高价卖入了豪门。而那些天年将尽的老牛,则被贩入了各大酒肆。像这般打尖的野店,即便店家有钱也没地方买牛去。”

    “就没人管管么?”业途灵愤愤地拍了拍桌子,怒道:“师父常说这天下的烂事都是因为‘不均’两字而起,如今这都已不均到吃食上头了,皇帝都不说管管。可劲了养牛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吧?依爷看啊,皇帝就从没把百姓放在心上过,这大唐朝么,迟早要完。”

    “已经完了!”顾纯阳嘻嘻一笑,道:“师兄,你莫忘了,现如今的国号可是‘大周朝’。”

    “哪有那般容易!”钱有余不敢跟二人拿朝政说笑,赶忙转移话题:“耕牛可不比其他牲畜,光是下料养可不够。牛犊子一岁上头就得跟在老牛身边学犁地,直要学个三两年才能下地。这可是个危险的活计,司农寺每年被顶死踩死的人可不少!”

    业途灵还想发问,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儒门张旭,见过道兄。”

    业途灵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地青年剑客正端端正正地给顾纯阳行礼。

    顾纯阳一脸茫然,下意识地也拱手还礼。

    “嘿,你这人莫不是眼瞎么?”业途灵怒道:“难不成你就看不出来,爷才是老大么?”

    名叫张旭地剑客转身冲业途灵也行了一礼,笑道:“恕在下眼拙,儒门张旭,见过友。”

    还未等业途灵回礼,钱有余却突然道:“儒门啊?我听说你们儒门有一招剑法名为‘流云万变’,端是厉害无比,你可曾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