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仍旧不死心,她问玉辞:“若是梦昙他不计较两千年前的事情,你愿不愿意放下现在的一切,跟他走?”
玉辞不知道飞鸢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看来,这些话这样幼稚,怎么能是飞鸢这样看透了世事的人可以说得出口的呢?
“即便是有这样的可能,飞鸢,我也不会选择梦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两千年前,我只是一个妖,我选择的是妖族,现在,我是妖族的三长老,我只能选择妖族……飞鸢,其实,从来就不存在选择,从我成为了妖族长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只有妖族这一个选择,飞鸢,你也是一样的,大长老也是一样的,这是我们的命运。”
飞鸢不再说话,其实,从两千年前她选择了扶风开始,她和玉辞,早就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一个阵营的人,总有一天,玉辞会知道她的真面目,会知道她的所有谎言,她会恨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就像杀死梦昙那样,毫不留情地将她手中的武器插进自己的心脏。
玉辞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这样的对话在她看来毫无意义,她现在关心的,是妖族的时局,还有,外界的动向。
“好了,我们别再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了,对了,你此次前去南硕岛,可有什么发现?”
这些问题,是飞鸢一早便预料到的,她知道自己此次所谓的南硕岛之行,他们肯定都要问的,她早已在心中思考了应对之法,只是,她又要对玉辞撒下又一个谎了。
“此次南硕岛之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冒险登岛之后,才发现南硕岛上到处长满了毒草布满了瘴气,单凭我一己之力,难以将整个南硕岛全部搜寻完毕,我的脸受伤就是因为我在靠近那岛中心之时被瘴气所伤,所以我觉得,那药丸的秘密应当是在那岛的中心,只是我实在无能,恰又收到大长老所传密信,所以只好赶紧撤回。”
玉辞其实本也不是很在意那种药丸,她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冒这么大的危险前去查,所以她道:“其实我觉得,那药本没有追查的必要……”
“你有此见便是狭隘了,虽说现在那黑市之中贩药之妖已死,可是制药之人还在,能制出此等药物之人,必然不是普通之人,现在妖族内忧外患,若不将此人解决,那么就是给妖族留了一重深重的隐患,只怕到时候,后果难料啊。”
“也罢,既是如此,那便加强人手前去追查吧,只是应该派谁前去呢?”
玉辞左思右想,不知道谁才会是合适的人选,这妖族之中精通医药之理的妖本就不多,而且,若是一般寻常的妖,恐怕是难以在南硕岛上保全自己的性命的,就连飞鸢,都能受此重伤,何况其他妖。
只是看向飞鸢,她脑中闪现出一个人选来,素和,他应当是现在妖族能去办此事最为合适的人选了,毕竟,他的医术,连飞鸢都已经肯定过了。
但是玉辞又犯了难,现在黎梓身子还未调养好,飞鸢且不说愿不愿意出面为她调养,便是她愿意,她还有一个月的寒潭思过之罚,必然是没有精力可以再去照管黎梓,所以,素和也不便现在便动身,况且,入南硕岛乃是禁忌,所以她还得去请示大长老之意,此事还是需得经由大长老之口说出,否则必然又要叫丹樨那一行人拿这事来大做文章。
飞鸢心中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也是素和,只是她觉得,南硕岛上危险重重,素和是她第一个想要收入门下做弟子的妖,她其实不想让素和去冒险,所以她心中迟疑。
玉辞觉得人选可以先考虑考虑,她今日前来,其实主要的都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她来,是因为飞鸢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丢失的灵力没法恢复,可是那日大长老定下的处罚还未执行,丹樨可是已经在寒潭思过了一周,若是飞鸢再不去,只怕是他们又得闹起来了。
只是,玉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飞鸢说起此事,偏偏这个坏人还是得她来做。
“有一事,我不知应该怎么跟你说……”
飞鸢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其实就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其实玉辞还是太单纯了,若真有人想要拿此事来离间,怎么还会等到玉辞现在才来跟她解释。
飞鸢道:“你想说的是我私入南硕岛一事被大长老罚了一月寒潭思过之刑吧?”
“你知道了?”
玉辞问完就心中暗觉自己笨,连她都觉得此事会让飞鸢与自己和大长老生出嫌隙,何况是那些居心不良之人,他们怎么会舍得放下这么好的离间之机,只是,她偷眼看向飞鸢,不知道飞鸢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们生出嫌隙。
飞鸢见她心翼翼的打量自己的神色,仿佛见到了两千年前那个总是会来聒噪自己的玉辞,于是对她道:“丹樨那一群人心中怎么想的,我又何尝不知,我知道大长老处罚我是为了不留话柄,也是怕妖族现在便会生出大难,况且我私入禁地,本就是违反了族规,大长老已是从轻处罚,我又怎会是非不分,你放心,我定然是不会因此而记恨你与大长老的……”
但是安抚完玉辞,她脸色瞬间转冷:“只是丹樨那群眼光短浅,没有远见的东西,也是时候处置了,以免留着会变成大祸患。”
对于丹樨他们,其实飞鸢早就看不惯了,他们一向在族中飞扬跋扈,四处摆一副长老的臭架子,一向不将玉辞和飞鸢放在眼中,只是飞鸢向来不怎么与人来往,所他不敢轻易得罪,此人心眼极,飞鸢觉得,若是没有大长老的威名在外,只怕他早就已经要篡权夺位了。
不过现在因了这一遭,他必然是将墨书玉辞和自己都记恨在内了,恐怕过不了多久,这妖族,就要掀起一番狂风骤雨了,但是她并不看好丹樨一行,不过都是些脑满肠肥的东西,就算是放任着他们来,他们也难翻起什么大浪,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于是飞鸢欣然接受了自己一个月的寒潭思过之刑,毕竟很快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就不会在眼前晃了,还有什么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