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从张鑫元的额头冒出来,沾湿了头发。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块越来越重的石头。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和肌肉正在液化,这个似曾相识而看不清楚的女人就要沉入他液化的身体一样。
“啊——”张鑫元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将这个女人推开,并从床上坐起来。她被张鑫元的反击打败,跌落床下。张鑫元咬紧牙关,握起拳头,翻身下床,狠狠往她头上砸去。然而她的身体却似乎溶解在黑暗之中了,张鑫元被自己竭尽全力的一拳拖倒在地。
床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柔和的光线瞬间将房间照亮。张鑫元下意识地向光源处回头,却因直视灯光而睁不开眼。
文鹃从床上跳下来,想将张鑫元扶起来,却被张鑫元反手一拳打在脸上。好在张鑫元力道不大,打完这一拳又歪歪扭扭地几乎倒在地上。
“你这混蛋,做完噩梦还要打老娘?”文鹃踢了他一脚,见他仍然有些神志不清,又蹲下来,扳着张鑫元的脸拍了几下。
“你……你是谁……”张鑫元用力眨眨眼,只看见眼前又是一张头发披下来盖住两侧脸庞的女人的脸。他想抓住这个女人,双手却还未从麻木中恢复力量。
“你是噩梦做糊涂了吧!”文鹃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但张鑫元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试着把他扶到床上,然而力气不够。空调的冷风一吹,文鹃打了个寒战,连忙找到遥控器把它调高几度。房间的地板很凉,文鹃把被子拉下来,像包饺子一样裹住他。包完大饺子,文鹃已经冷得打哆嗦,她连忙蹬上拖鞋,并把浴袍披在身上。
张鑫元逐渐清醒过来。他的眼睛适应了有光的房间。
“睡醒了?”文鹃正松松垮垮地把头发扎起来,顺便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呃……”张鑫元晃晃头,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后,放心地喘出几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噩梦,还滚到床底下去了?”文鹃觉得还是有些冷,便把另一件浴袍拿过来盖住裸露在冷空气中的腿。张鑫元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很涩,说不出话。文鹃只好拿过杯子来,扶起他的头给他喂水。
“凉的啊,少喝点。”
文鹃放下杯子,去洗漱间里用热水浸湿毛巾,拧干后回来给张鑫元擦了擦脸。
“难怪你总要回去睡觉,早知道你这么能折腾,我才不拦着你。”文鹃埋怨两句,把毛巾晾在椅子上。
张鑫元不说话,恢复一些力气后,他慢慢爬到床上,两人重新躺在被窝里。
“梦见什么了?刚才还打我。”
“一个……女孩子,我在哪里见到过,这几天我常常梦见她,但又看不清她是谁。”
文鹃揶揄道:“女孩子,哪个女孩子啊?前女友?”
张鑫元摇摇头,说:“不是。我不认识她,但好像在哪里见过。刚开始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梦见她,醒来就差不多忘了。但她……像个鬼魂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刚才在梦里,她好像要进入我的身体……”
“哈哈哈哈哈!”文鹃笑出声来,“你还被女人进入身体?”
张鑫元没理会她,只是努力回想梦里的情景:“她好像……要夺走我……”
文鹃看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像只受惊的动物。她把被子拉上来,轻轻拍拍张鑫元的脸:“好了,就是个梦,没事了,睡了。”文鹃伸手想去关灯,被他拦住了。
“别关灯。”张鑫元的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我总觉得,她还要来。”
文鹃忽然想起什么,她问道:“你……有没有吃过药?”
“什么药?”
“就是,就是他们说的毒品。”
张鑫元摇摇头:“这个倒没有。”
“他们说嗑药嗑多了会有幻觉。”文鹃疑惑地问道,“你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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