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使不出力量?
我的身体?
袁不屈发现了问题。
有两股不弱的力量正在钳制他的身体,导致他使不出一丁点力量。
他背对着千相一,没有发现新加入战斗的张永。
得知第一军进城,张永第一时间跑到第一军驻地找千相一,驻地的易得失告诉他,千相一吃东西去了,没在营地。
他想了一会,直奔一悦面馆而来。
这家面馆还是他介绍给千相一的,当时千相一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心悦汤面的味道。
“什么情况?”
张永问千相一。
他们一人一条手臂,把原不屈压在桌面上。
“仗着一身修为,欺负人”
千相一把张永的目光往掌柜躺的地方带。
伙计把厨师新做的面条端出来,哭丧着脸,走一步抖三抖,碗里面汤翻涌,楞是没洒出一滴,看样子恐惧增强了他的身体协调性。
他走到三人面前,端着面碗傻站着,等候下一步指示。
“把面放桌上,带你们的掌柜去医馆”
千相一给出指示,让他如释重负,把面放在桌上,背着掌柜出了面馆。
千相一看到掌柜被拎起来,但没想到袁不屈会把人丢出去。
没人阻止事故的发生。
按理说因为一碗面没必要伤人,他看走眼了。
“怎么处理他?”
张永又问。
“这家伙修为不低,查查来路,关我这吧”
“你们敢,只要我一声令下,我的军队将踏平延州城”
袁不屈为自己的处置问题插了一句嘴,先前那个男人说的是事实,他没必要反驳。
“哟嗬,你还有军队?还要踏平延州城?那呢?你叫出来啊”
千相一装出左顾右盼的样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虽然袁不屈没能看到千相一的演绎,但是光听他的语调,便已经达到激怒袁不屈的目的。
至于千相一为什么要激怒袁不屈?
好玩。
他纯粹为了好玩。
张永则发现袁不屈话语中的猫腻。
如果一个实力低微的小偷说这话,他一定一笑置之,反而会再给小偷一巴掌。
此人拥有五气贯通的实力,平日里都是欺负人的存在,如今被人欺负,如小偷一般行径的狐假虎威,他应该不屑为之。
遂问道:“你的军队在哪?你从哪来?”
“我从平州来,我的军队就在城外”
”
张永掏出一张画像,叶城传给他的,平州城主袁不屈的画像。
仔细对照了两遍。
“真是袁城主?是袁城主吗?”
张永脸问两遍。
“你是?”
“延州,我管的”
“张永是你?”
“如假包换”
“老千,快,松手,袁城主是友军”
张永已经松手,千相一为了防止袁不屈暴起伤人,保持原状。
又经过张永的一番拉扯,他才默默松开手。
袁不屈伸直身子,松了松筋骨,千相一还摆着攻击的架势。
“不打不相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能算,掌柜的医药费、面钱和店内的桌椅板凳,你要赔”
“行,那咱再打一场,赢了你,我再走”
袁不屈可以妥协,但是绝不多花一分钱,就算是赔的也不行。
眼看两人摩拳擦掌又要打起来,张永表示他来赔,两人才收手。
打是不打了,两人还是相互戒备,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
“你来延州干嘛?”
千相一问道。
“军令,拿下延州支援墨州”
“你是秋城西的人!”
“不,袁城主现在是我们的人,叶城统领有说明”
“既然是友军,你还带兵来?”
“军令,拿下延州,支援墨州”
“你”
千相一以为袁不屈拿原话糊弄他,怒气又起。
张永连忙解释:“袁城主还未和秋城西摊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的任务是协防,你跟他接洽就好,走了”
千相一白了袁不屈一眼,走出面馆。
后面袁不屈在张永的邀请之下,移步城主府商议具体事宜,便是后话。
次日,晴空白日,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如初恋。
千相一去城主府找张永叙旧。
上次一别,有些日子没见了,是时候来一场男人之间对决,增进一下感情。
走到门口,千相一被一阵琴声吸引,琴音似流水,哗哗然连绵不绝,悦耳动听。
他驻足听了一会,既熟悉,又伤感。
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琴音从城主府传来,他要去寻一寻抚琴人。
他穿过庭院,停在厢房门前的过道上。
琴音在左边,他寻声看去。
“怎么是他?”
抚
琴人是袁不屈。
自从那晚梦到这首曲子,他便寻人写下曲谱,自弹自听。
曾经粗旷豪迈的琴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婉转和柔情给军营凭添一抹幽怨的色彩。
此曲替代先前的曲子成为每日练习曲,每日必弹。
袁不屈弹琴,专注忘我,直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他才发现千相一靠在房门一侧。
千相一讨厌抚琴人,却不讨厌曲子,便靠在一旁,侧耳倾听,渐渐入神。
曲罢人醒,袁不屈看过来,千相一看过去。
“你来干嘛?”
袁不屈不喜欢千相一。
“听曲儿”
“不是弹给你的”
“我还是听到了”
“现在弹完了”
“我这就走”
千相一伸了伸懒腰,边走边嘀咕“还是不如残星楼哪位乔姑娘弹得曲动人心”
“你说什么?还有人会这曲子?”
千相一没有搭理他,快要走出厢房区。
“你告诉我”
袁不屈一改方才的冷漠和厌恶,变得弱势。
那种长期被人欺负的弱势。
一般来说,这种表情不会出现在袁不屈脸上。
他是谁啊?一城之主,五气贯通的高手,手下两万人马的统领。
可现实就是如此,袁不屈柔美的脸加上弱势的表情,让千相一无法拒绝。
他也缓和下来,温柔地回答:“青州残星楼,有位叫乔絮的姑娘也会弹这首曲子”
“我要去见她”
袁不屈立刻回房收拾行装,千相一拉住他,说道:“你不能走”。
然后提到他的部队,延州的任务,还有秋城西。
“这些我都不在乎”
乔絮可能是她的孪生姐姐,他们打小失散。
那个夜晚,他的姐姐消失了,相对的,他的手里多了一袋钱。
幼年的他哪有那么多想法,他认为那袋钱是姐姐变的。
这个想法持续到他拥有认知社会的能力。
他知道怀里珍藏着的那带钱不是姐姐,后来更是得知他的姐姐是被人买走的。
可是他改不了了,对钱财的依赖成为对姐姐的思念,延续到那天那晚那个梦,还有那首曲子。
或许是天赋,他轻易学会弹琴,而琴曲可以短暂抵消对财富病态的嗜好。。
以前,他以为这是对症下药,病态的思想能被偏方治愈。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姐姐在冥冥之中对他的祈祷和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