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杨少峰明晃晃的屠刀给吓住了,又或许是收到了那些贪腐害民的血祭,瘟神他老人家不知不觉的就离开了莒州。
反正疫情没有再继续扩散,而且随着朱老四和朝堂大佬们调派的医生和物资越来越多,疫情也在渐渐的减轻,直到消失。
至于诸城和寿光两县,因为前面有着杨少峰整治莒州的例子在前,后面两县的知县也是有样学样,封闭城池,集中病患诊治,最究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乱子。
而在莒城的疫情彻底平息之后,也让朱老四和大明的朝堂上下看到了杨少峰在报纸上发表的那篇文章的价值。
有备而无患。
如果不是莒州城里有四大仓,里面还有大量的粮食,估计整个莒州城根本就没办法完全封锁,就算封锁了,估计也撑不到疫情彻底消失的那天。
如果莒州城里早早的就储备下大量的口罩和大青根、黄莲等常见的药材,估计这场瘟疫也不会在一开始就发展到无可遏止的程度。
再进一步想,如果大明的地方州县都有应对疫情、天灾的各种预案,那么处理起来是不是会特别迅速?百姓的损失是不是就能减轻到最小的程度?
如果百姓受到的损失小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大明受到的损失也会小很多?
为了国库的细水长流,夏原吉几乎是强忍着心头滴血的痛楚找到了工部和吏部、礼部、刑部、兵部的各大扛把子们,一起给朱老四上了一封奏疏,表示应该尽快推进备灾预案并且要让各地方官员们学习实施下去。
当然,大笔一挥就同意了这封奏疏的朱老四现在并不是很关注这事儿——反正有朝堂上的那么多大臣们研究商量,自己这个皇帝根本就用不着亲力亲为。
与此相比,朱老四更关心杨少峰这个混账东西。
到底应该打五十大板,还是应该打八十大板?
……
刚刚上好金疮药的杨少峰趴在床上,语气里满是生无可恋:“你不是喜欢斗蛐蛐么?怎么变成斗蚂蚱了?”
“蚂蚱?”朱瞻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次手里的蝗虫,怎么也没办法将蝗虫和蚂蚱联系在一起:你挨揍的地方是屁股,又不是脑子,怎么还变傻了呢?
还有,这是蝗虫,这玩意跟蚂蚱不一样。现在即墨出现了蝗虫,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听到蝗虫,杨少峰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的,当下只感觉嘴里有些唾液在分泌:“知道啊,意味着有好吃的了。”
“嗯?”
朱瞻基一脸懵逼的打量着杨少峰:“好吃的?你是不是对蝗灾有什么误解?”
杨少峰嗤的一声笑道:“怎么可能?说这玩意儿不够吃才是真的,蝗灾?怕不是你对吃货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吃货?能吃的货?”朱瞻基摇了摇头:“不对,这种从你嘴里新冒出来的词,肯定不是原本的意思,难道是能吃的货色?就是说某个人特别能吃?”
“正确!”杨少峰打了个响指,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坐了起来,指着朱瞻基手里的蝗虫道:“知道这玩意有多好吃么?知道吃这玩意的好处么?”
(ex){}&/ 朱老四神色一僵,刚刚捋着胡须的手险些将胡须都给薅下来:“那你说怎么办?让百姓抓了蝗虫来吃?”
“对啊,”杨少峰点头道:“蝗虫这玩意用水煮过再晒干后磨成粉,吃了可以治好夜盲症。孙思邈在《千金方》记载胡萝卜和动物的肝脏可以治夜盲症,其实这蝗虫粉一样能行,而且比那些东西的营养都高。”
“真的?你没有骗朕?”朱老四忍不住有些怀疑:“你知道欺骗朕的后果吧?”
杨少峰还没有回话,朱瞻基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爷爷别被他骗了!您数数看,自打十三年会试之后,他骗了孙儿多少回?又骗了您多少回?
不过,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做的事情还都比较靠谱,尤其喜欢在嘴上抓找,他说蝗虫可以治夜盲症,想来是不差的。”
杨少峰讪笑一声,说道:“这回真没骗!这东西油炸了是真好吃,磨成粉了也是真的能治夜盲症!”
眼珠子一转,杨少峰又接着说道:“要不然这么着呗,您让安东卫和青州左卫、兖州右卫还有即墨的百姓去抓蝗虫,孙儿以每十斤一文钱的价格收购,有多少收多少!”
朱老四本能的就觉得不太对劲——杨少峰这个混账东西不能提钱,只要他提钱,肯定就是打算坑人了!
早就被坑怕了的朱老四当下只是哼了一声道:“五文钱!十斤活蝗虫五文钱,”
“那不行!”
杨少峰当即便叫了起来:“煮熟晒干的蝗虫才多重?活的蝗虫多重?那能是一回事儿么?而且还是五文钱,您这不是让孙儿赔本么?”
朱老四顿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依旧没有放过杨少峰的打算:“要不然就一文钱一斤?”
杨少峰皱着眉头问道:“晒干的还是活的?”
“晒干的,”朱老四道:“晒干的就一文钱一斤,活的就一文钱三斤,这样儿应该就差不多了。”
杨少峰想了想,便应了下来:“成交!您老人家是皇帝,牙齿可是能当金子使的,绝对不能反悔!”
想了想原本杨少峰提出来的晒干后一文钱十斤的收购价格,再想想自己生生的涨了十倍,变成了一文钱一斤的收购价格,朱老四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朕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反悔!”
杨少峰猛的一起身,尽管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哈哈大笑了起来,向着门外喊道:“狗子!快去让人抓蝗虫来,告诉少夫人准备好宝钞,咱家要发财了!”
大喜过望的杨少峰也顾不得朱老四就在跟前的,急冲冲的从床上下来,然后对朱瞻基道:“回头请你吃蝗虫宴,这次的生意算你一成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