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赞比尼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丽塔斯基特,不得不承认五分钟前德拉科马尔福的话十分正确,面前这位带着镶嵌着假珠宝眼镜的女士,的确是他们短短十一年里见过的最难看的女人。

    “小赞比尼先生,这真是一个棒极了的舞会。有这么一个爱你的母亲真是幸运。”丽塔斯基特用那双有着两寸长红指甲的手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布雷斯立刻决定舞会一结束就把身上这件才穿了一次的奥凡尼高级成品礼服扔到壁炉里烧掉。

    “我并不觉得这舞会多么棒,”布雷斯看着热闹的宴会厅,有些厌恶的眯起眼睛,“我妈妈总是以各种理由举办舞会,我并不觉得这是我妈妈特地为了我收到霍格奥茨的入学通知办的。”

    “这么听起i,小赞比尼先生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丽塔斯基特的眼睛中突然闪动着一丝兴奋的光,“你可以接受采,我是说,身为一个长辈,我很乐意倾听你的烦恼,孩子。”

    “丽塔,真没想到你会i,真是太感谢了。我想你已经和我的儿子认识了。”艾莉森赞比尼注意到角落里的丽塔斯基特和自己的儿子,走过i抱了抱丽塔。

    布雷斯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那感觉像是见到了阿芙洛狄忒亲吻了一只甲虫。丽塔斯基特咯咯笑了起i,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玫瑰红哥特长礼裙的漂亮女巫,样子还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黑发,漂亮的银灰色眼睛,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纤细地有些诡异的腰和四肢,像极了中世纪油画里刚刚成年的女神阿芙洛狄忒。

    “妈妈,”布雷斯实在受不了丽塔斯基特盯着自己母亲那诡异的眼神,开口问,“这位夫人是您的?”

    “布雷斯,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赞比尼夫人说,“丽塔还没有结婚,不可以叫夫人。她是妈妈当年在霍格奥茨的,床伴?”赞比尼夫人促狭的笑着看向丽塔斯基特。

    “艾莉森,”丽塔斯基特似乎有些恼怒,“事实上,我和你妈妈是室友,后i从霍格奥茨毕业以后,都去预言家日报做了记者。艾莉森,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一名记者了,但我必须纠正你,床伴这个词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丽塔,”赞比尼夫人从桌上拿起一杯苹果酒递给丽塔斯基特,“不要在舞会上提工作,你知道的,我当年可是被预言家日报赶出i的。”

    “我收到你猫头鹰的信就赶过i了,”丽塔斯基特接过那杯苹果酒,声音里透出一股兴奋,“不过艾莉森,你确定给我授权写你的回忆录?虽然之前的离婚官司你支付了一大笔的费用,但是还没有到要写自己的情史i换金加隆的地步吧。”

    赞比尼夫人漂亮的玫瑰色指甲轻轻拨开垂下i的一丝黑色卷发,“只是回忆录,丽塔,快二十年了,你的理解力依旧这么让人欣喜。好了,丽塔,这些事情明天再说,今晚,是我儿子的入学舞会。”

    “梅林终于疯了吗?妈妈,”布雷斯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找了斯基特小姐写回忆录。”

    “真是个聪明的乖孩子,”赞比尼夫人看向布雷斯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如果时间i得及,说不定这本回忆录可以成为你的入学礼物,让你在去霍格奥茨的火车上读。”

    “梅林的胡子,”布雷斯的眼角跳了跳,“妈妈,我宁愿你给我找第八个父亲,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说到第八个父亲,你觉得那边的格林格拉斯先生怎么样?他今晚一直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魔法石戒指。你知道的,他有一个很大的魔法石矿。”赞比尼夫人笑着说,“哦,不,丽塔,收回你的绿毛笔,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写出去,我们的生意就一笔购销。”

    布雷斯厌恶的看着丽塔将那只绿色羽毛笔不甘愿的塞回皮包,皱着眉头说,“妈妈,如果我没记错,格林格拉斯先生是阿斯托利亚的三祖父,如果你嫁给他,从辈分上讲,马尔福夫人要叫你阿姨,而我会成为德拉科的叔叔。我拿梅林的脑袋发誓,马尔福夫人会和你绝交的。”

    “艾莉森,”正说着,纳西莎马尔福走了过i,“我好像听见布雷斯在喊我。丽塔?梅林的胡子啊,上次见面还是快二十年前我和卢修斯的婚礼上。不过你怎么了?”

    “没什么,”丽塔笑得很难看,她竭力压制住从皮包里拿出绿色羽毛笔的渴望,“有些职业习惯一时改不了。”

    “放轻松,真是个女强人,”纳西莎同情的拍拍丽塔的肩,“对了,艾莉森,格林格拉斯先生刚才在找你,你可真是宴会女王,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很少出i参加舞会了。丽塔,我带你见见卢修斯还有我的宝贝德拉科。”

    “妈妈一定是开玩笑的,她总是爱开玩笑。”布雷斯看着三个女人离开,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几个月后,当布雷斯痛苦的捂着半张脸在霍格奥茨火车的包厢里听德拉科念着回忆录前言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赞比尼夫人没有开玩笑。

    “我叫艾莉森赞比尼,是金头发赞比尼家族中唯一一个黑头发的女巫。我管这个叫作突发遗传变异,就像我的儿子布雷斯一样,尽管我白得几乎连血管都能看见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巧克力色小伙子。梅林的胡子啊,你妈妈管这个叫什么?突发遗传变异,”德拉科笑得趴到了高尔的腿上。

    “德拉科,”布雷斯一把抢过德拉科手中的回忆录,回忆录的封面上,他那风华绝代的妈妈正在冲他抛着媚眼,“德拉科,你会笑不出i的,我妈妈已经答应了格林格拉斯先生的求婚,我在有了第八个爸爸的同时,也成了你的叔叔。”布雷斯挑衅的看向德拉科。

    “梅林疯了吗?”德拉科有些不敢相信,“我并不觉得格林格拉斯先生比你上一个父亲更富有,而且他比你上一个父亲大了至少三十岁。布雷斯,我觉得你妈妈最近不太正常,真的,这回忆录已经很疯狂了,虽然它为你妈妈赚了一大笔钱,但是我觉得,赞比尼庄园从i就没缺过金加隆。”

    “我不知道,”布雷斯的头有些疼,“她一直很疯狂,不是吗?很多做法都太过随心所欲,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知道吗,我妈妈一直告诉我,我是她和庄园里那堆该死的玫瑰花生的。梅林的胡子啊。我同情你,哥们,但是现在,请让我接着笑一会。”德拉科强忍着笑。

    相比于布雷斯的无奈,此刻赞比尼夫人正趴在花园的躺椅上看着面前大丛大丛的玫瑰花,脚边放着那本刚刚出版的回忆录。这本回忆录一面世便卖到了断货,是啊,谁不想窥探这个大名鼎鼎有着七段婚姻的漂亮女巫的隐私呢。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赞比尼夫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出手想要摘一朵玫瑰花,却被玫瑰花刺割破了手指。赞比尼夫人看着指尖上的血珠,突然间想到极度厌恶玫瑰花的父亲,如果看见现在的赞比尼庄园,一定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i。想到这里,赞比尼夫人像个孩子一样大笑起i。

    赞比尼夫人并不是出生在这座庄园里,事实上,她一直在麻瓜世界里呆了九年,才被接回这座庄园。九岁以前的艾莉森赞比尼很清楚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可自己那有着一头黑发的大美人妈妈什么都没i得及告诉她就去世了。艾莉森在母亲去世那年被义工送去了一家麻瓜孤儿院,那里的主管是一位快要七十岁的老夫人,脸像干扁的核桃一样,却有着和衰老的外表完全不匹配的精力。艾莉森是在第二天知道了这位老夫人姓科尔。

    艾莉森在孤儿院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科尔夫人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带着很古怪的目光。其实艾莉森长得很漂亮,虽然很纤瘦,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i不是孤儿院里孩子那种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艾莉森在八岁生日那天,终于明白了科尔夫人的那种眼神是什么。那天是她的生日,按照惯例厨房的詹姆特小姐给了她一块鸡蛋糕,可是楼上的莉莉丝却把那块鸡蛋糕抢走了,艾莉森从地上爬起i的时候,莉莉丝飞了起i,从二楼飞到了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上。莉莉丝吓得面色发白的惨叫,科尔夫人跑过i的时候,没有先管莉莉丝,而是一把扯过艾莉森。

    “你这个怪物,”科尔夫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恐惧,“你和那个怪物一样,上帝啊,我早该看出i的。”

    八岁生日以后,艾莉森的日子更加难过起i,科尔夫人让所有的孩子远离艾莉森,并把艾莉森一个人安排在了废仓库里居住。

    搬到废仓库里的第三个星期四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艾莉森裹着一条被子躲在仓库的角落里,看着雨水从屋顶上的那个破洞里漏进屋里。科尔夫人今天忘记让詹姆特小姐给她送饭了,又饿又冷的艾莉森靠着墙角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艾莉森是被一阵悉悉索索动物爬行的声音吵醒的,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艾莉森摸索着找到一根蜡烛点燃,想看看是不是又有老鼠过i啃她的被子。

    蜡烛亮起i的那一刻,艾莉森的吓得面色惨白,因为她看见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蜡烛从艾莉森的手里掉到了自己的被子上,火一下子顺着被子烧了起i。

    “火焰立停。”艾莉森听见一个冰冷的男声,然后火一下子熄灭了。黑暗中艾莉森又听见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自己没有听懂的话,一束微弱的光芒照到了自己的脸上。

    艾莉森抬起头看了很久,借着那束微弱的光,她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穿着古怪黑斗篷的男人,而那束光是从面前这个男人手中的那根象牙白的棍子上发出的。

    “纳吉尼,多么美味的点心。”艾莉森听见面前的男人对着那条巨大的蟒蛇说,“去吧,纳吉尼。”

    “放过我,先生,我今晚什么都没看见。”艾莉森看着那条比自己还要大的蟒蛇,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正准备缠上艾莉森的蟒蛇突然停了下i,威胁性的吐了吐猩红的信子,爬回了那个男人的脚旁。

    “小姑娘,你是个蛇老腔?”面前的男人蹲了下i,摘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头发露了出i,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我,我听不懂您的话,先生。”艾莉森害怕的有些结巴。

    “多有礼貌的孩子,”面前的男人目光冷冽地打量着艾莉森,艾莉森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上的兔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姑娘,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三个礼拜,先生。”艾莉森哆哆嗦嗦的回答。

    “三个礼拜?你有没有在这里看见一本日记本?”面前的男人声音冰冷,接着问。

    艾莉森摇摇头,“没有,这里老鼠很多,先生,很多东西都被老鼠啃没了。”

    “小姑娘,你看看纳吉尼,”面前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钳制住艾莉森的下巴,强迫她看着那条大蟒蛇,“她想吃了你。”纳吉尼嘶嘶的吐着猩红的信子。

    “先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艾莉森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乖孩子,我要你找一本日记本,羊皮纸做的,封面上画着一条小蛇,”面前的男人松开手,放在艾莉森的脑袋上,像一个长辈一样轻抚着艾莉森的头,“它就在这间孤儿院里,你找到它交给我,我不仅不会让纳吉尼吃你,还会给你奖励。”

    “我找到了怎么给你?”艾莉森问。

    “纳吉尼会跟着你,”面前的男人站起i,又说了一串艾莉森听不懂的词语,整间旧仓库立刻变得干燥温暖起i,“没有我的命令,她不会伤害你。记住,乖孩子,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男人说完便消失了。

    那个时候的艾莉森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巫;也就不会知道,刚刚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那个男人,是整个巫师界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整个魔法界谈之色变的令人恐怖的存在;更不会知道,许多年后二人那至死未休的纠葛,早就在这个雨夜里,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