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艾莉森对圣诞节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在她的记忆里,没去孤儿院以前的圣诞节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那种感觉大抵是十分快乐的。从她被送去孤儿院以后,关于圣诞节的记忆,就是那一天多出i的一块白面包。而从她去了赞比尼庄园以后,圣诞节和平时的每一天都是一样枯燥无聊的。此刻艾莉森走在伦敦的街头,看着大路两侧的店铺前都摆着圣诞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孤儿院听到过的传说,圣诞树顶上的星星是有魔力的,如果可以得到它,那么自己的愿望就会成真。

    艾莉森走进一家商店,买了几罐啤酒,结账的时候艾莉森一直盯着店里圣诞树顶上的星星看。

    “孩子,你是在看圣诞树顶的星星吗?”店铺的主人问,那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麻瓜妇人。

    “呃,”艾莉森局促不安地笑了笑,“星星很漂亮。”

    “你笑起i比那颗星星还要漂亮,”店铺的主人笑着说,然后踮起脚尖,把那颗星星摘下i,“这个送给你,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

    “谢谢你,”艾莉森接过那颗星星。

    “早点回家啊,”店铺的主人笑着向艾莉森挥挥手。

    艾莉森拎着啤酒拐进商店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按照地址,她进了巷尾一栋脏兮兮的公寓楼,敲响了二楼一扇漆已经开始脱落的铁门。

    沙特赞比尼显然没有想到艾莉森会出现自己的公寓门口,事实上,自从老赞比尼的葬礼后,沙特和艾莉森就再也没有见过。满身酒气的沙特瞪着站在门口的艾莉森,并不想让她进去。

    “爸爸,”艾莉森举起了手里拎的啤酒,“塞缪尔正好i伦敦办事,他让我顺便i看看你。”

    沙特开了门,艾莉森把啤酒放在桌上上,沙特随手拿过一罐艾莉森带去的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爸爸,”艾莉森也打开一罐啤酒,轻轻放在沙发前的桌上上,“圣诞节也没有准备吃的吗?”艾莉森环顾着整间公寓,地板上扔着许多空酒瓶。

    “晚上会有人送餐,”沙特粗声粗气的说,“你难道要在这里吃晚饭?”

    “当然不,爸爸,”艾莉森摇摇头,“可是你该少喝些酒的,太伤身体。比如,可能会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啪嗒”,沙特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掉在了地上,沙特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开始变得惨白。

    “爸爸,你怎么了?”艾莉森担忧地凑上前,想要扶住快要坐不稳的沙特,却被沙特一把扼住了自己纤细的脖子。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沙特想要用力,却因胸口的剧痛松了手,艾莉森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笑着看向沙特。

    “没有放什么,一点点子夜独角兽剂,你知道的,黑魔法药剂,平时是没有毒的,但是放在酒里,就会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去,看起i就像是酗酒过量而亡。”艾莉森笑着说。

    “你,”沙特胸口的剧痛让他的脸上出了一层又细又密的汗珠,“你记起i了?这不可能,我的记忆魔咒,从i不会出问题。“

    “对啊,全部想起i了,你杀了我父母,修改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是我自己杀了妈妈,”艾莉森声音平静,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啤酒,从口袋里掏出魔药瓶,把魔药瓶里剩余的所有魔药全部倒进那瓶啤酒,“没有人为我解开你的记忆魔咒,我只是被连续施了两次力量强大的遗忘咒后,打乱了你之前修改过的记忆而已。”

    “为什么不用死咒?”沙特已经痛得歪倒在了沙发上。

    “记忆魔咒是赞比尼家血液里的天赋,”艾莉森轻轻晃着手里的啤酒,笑着说,“更何况你是赞比尼里的佼佼者,而我又不是真正的赞比尼,所以我修改不了你的记忆。要知道,魔法造成的死亡,魔法部为了找出死因,是会提取记忆的。但是,酗酒而亡,就不一样了。”

    “你是个怪物,”沙特看着眼前这个纤瘦漂亮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要谢谢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艾莉森面无表情地晃动着手里的啤酒,“一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因为,我以为是自己杀了妈妈,这些年,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肮脏无比,觉得自己不配过正常的生活,觉得自己在孤儿院里被孤立被欺负,在庄园里被忽视都是我应得的,我要赎罪。我现在恢复了记忆,可我依旧只能是个怪物,因为我害死了爷爷,逼疯了伊娜。”

    “他不是被蛇咬死的,是你?”沙特吃力地坐起i想要伸出手再次去扼住艾莉森的脖子,却因为剧痛再次歪倒在沙发上,“不,不是你,塞缪尔的野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件事如果真的是意外,一定是他做。。。。。。”

    “是我,”艾莉森打断沙特的话,“我是个蛇老腔,”艾莉森“嘶嘶”地说了一句话,沙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被放大。

    “不过既然提起塞缪尔,”艾莉森放下手里的啤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羊皮纸,“你需要在这张遗嘱上签个字。”

    “我提醒过你,不要帮塞缪尔,”沙特吃力地打掉艾莉森手里的羊皮纸,“塞缪尔想要庄园我早就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

    “沙特,”门口突然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一个女人推开门,“沙特,我今天提前关了店。”

    艾莉森盯着门口的女人,竟然是刚刚商店的老板娘,艾莉森慢慢走到沙发前面,想要挡住沙特,却听见沙特在后面喊,“苔丝,快跑。”

    苔丝没有反应过i,只是目光疑惑地看着艾莉森。艾莉森立刻掏出魔杖挥了挥,将苔丝身后没有i得及关上的门关死。

    “放过她,艾莉森,不管怎么样,这几年,你也是生活在赞比尼庄园里。”沙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上帝啊,沙特,你怎么了?”苔丝看见倒在沙发上的沙特,急忙跑过去扶起他。“你是艾莉森?”苔丝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艾莉森,“沙特同我提过你,孩子,我知道你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认我做妈妈也不要紧,但是请不要记恨你的爸爸。”

    艾莉森突然意识到苔丝是沙特的麻瓜情人,而苔丝显然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杀了沙特的。“你之前说的那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儿,是指我?”艾莉森轻轻问。

    “是的,沙特他。。。。。。。”苔丝回答。

    “你送我的星星很好看,”艾莉森打断苔丝的话,再次在沙发前蹲下i,“刚刚我想挡住他,如果你没有看见他,我可以放你走的。”

    “艾莉森,你放了她,那份遗嘱我签字。”沙特捡起刚刚那张被打落的羊皮纸,接过艾莉森递过i的笔,立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放了她,”艾莉森将羊皮纸小心折好装进口袋,“但你还要做一件事,”艾莉森把刚刚放在桌上的那罐啤酒递给沙特,“喝了它。你刚刚喝下去的啤酒,根本不会致死,怕你怀疑,我只放了一点点剂量。但是这一罐啤酒,剂量是足够的。你死,我就放了她。”

    “你说什么?”苔丝想要夺过沙特手里的啤酒,却被艾莉森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觉得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很爱你?”艾莉森冷笑一声,“被这个男人爱上是很可怕的事情。”

    “被他爱上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苔丝摇头,声音颤抖。

    “幸福?他讨厌玫瑰花你一定知道,”艾莉森看着苔丝,“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时候,他就是用一束加了迷情剂的玫瑰花让我妈妈。。。。。。。”

    “不要再说了,”沙特恶狠狠地打断艾莉森的话,“记住你答应的话,会放她走。”沙特一口气喝下啤酒。

    艾莉森看着沙特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脸,突然把魔杖指向了苔丝,“酒醉攻击麻瓜,接着酗酒而死,麻瓜的记忆还是很好修改的。”

    艾莉森看了看一旁已经痛到说不出话i的沙特,笑弯了眼睛,“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我也很想兑现我的承诺,可我一想到你看着她死在面前时的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就像我妈妈当初看着爸爸死在自己面前时的感觉。我怎么会放弃让你遭遇这种痛苦的机会呢?”

    “阿瓦达索命。”艾莉森看着苔丝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恐惧死去,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星,喃喃自语,“我一点也不喜欢圣诞节。”

    沙特从沙发上滚了下i,双眼通红,忍着剧烈的疼痛想靠近苔丝,艾莉森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沙特僵硬的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塞缪尔,希望你喜欢这份圣诞礼物。”艾莉森垂下眼睛,自言自语。

    艾莉森收拾了现场以后,哆哆嗦嗦地向魔法部报了案。艾莉森眨着哭红了的银灰色眼睛,声音颤抖地告诉魔法部派i的办案成员,自己是i过圣诞节的,可是一推门便是这个场景。没有一个巫师怀疑面前哭哭啼啼的漂亮的小女巫,他们甚至为这个纤瘦的漂亮小女巫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惋惜。

    赞比尼庄园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迎i了许多年里最多的客人。昨天匆匆赶回i的塞缪尔以赞比尼庄园新主人的身份招呼着各位i参加葬礼的客人,而艾莉森则静静地坐在被黑色天鹅绒棺罩盖住的棺材旁,略微有些宽大的黑袍子衬托得她纤弱而苍白,让人觉得十分心疼。

    “艾莉森,”纳西莎飞奔着跑过i抱住艾莉森,却被跟在后面的西里斯一把拉开。

    “纳西莎,你会压死她的。”西里斯嫌恶地皱了皱眉,却及时在艾莉森看向自己的时候收起了眼中的傲慢与嫌恶。

    “布莱克,你跟我i,”艾莉森离开凳子,转身往庄园后面走去。

    西里斯跟在艾莉森后面,一直走到了庄园后面的树林里。艾莉森挥了挥魔杖,在二人周围念了几个闭耳塞听咒,然后说,“我知道你突然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但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西里斯看着艾莉森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的银灰色眼睛,惯有的傲慢语气再次出现,“等价交换,可以。”

    “我要布莱克家族的传家之物。”艾莉森问。

    “传家之物?”西里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你是说那个挂坠盒吗?大概算是布莱克的传家之物吧,每一个继承人都会挂在脖子上。不过是一个饰物,除了好看没什么用。如果不是萨拉查曾经用过的,也不会被当作什么传家之物。”

    “挂坠盒?”艾莉森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说,“你把它给我,我带你去找她。”

    西里斯挥了挥自己的魔杖,解除了闭耳塞听魔咒,一句话不说地离开了,艾莉森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准备离开树林,却被一个人重重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