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曹梦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发现同事们陆续上楼，该是下午上班时间了。

    于是，曹梦第重回办公桌前，抄起话筒正准备给老总回话，约定拜见老总的时间。

    老总业务繁忙，不是你想见就能去见的。

    既然是私下约见，也不用秘书安排，干脆一步到位，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

    电话通了以后，曹梦第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润润嗓子，他的脑袋里反复设计着电话汇报的程序，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

    和老总通话，其实，曹梦第还是很紧张的，他倒不是害怕老总这个人，一个老头有什么可怕的，而是害怕老总手中的权力，毕竟他掌控着下属的升迁之道。

    稍不留心，说错了话，或者说漏了嘴，引发老总心中不快，纯粹没事找事。

    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倒是不见得，不过把你当一块臭豆腐，在太阳底下晾晒起来，或者放在火上硬生生地烤串，那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

    唐清泉就是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豆腐块，让王中府生生地硬烤了好多年，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块干巴巴的臭豆腐干了。

    虽然嘴上不服，心里服不服，谁也摸不清楚，但是现实摆在那里，人家王中府是公司老总，你毕竟是人家的下属，谁支配谁，用不着过多地解释。

    顶多暗地里骂上几句，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胡来。

    要不鞋套在你的脚上，窝囊死你，连走路都让你走不动！

    曹梦第可不想当唐清泉，他年轻有为，前程似锦，似乎原来没有的野心，也在滋生暗长起来。

    即使你满腹经纶，才能超群，在职场官场里面混，没有人提携你，照样白搭，不在夏天的火焰上烘烤你，让你寒冬腊月里干坐冷板凳，那滋味同样不好受。

    “谁呀？”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似乎从里面冒出来一阵凉风。

    王中府的声音非常有特点，沙哑中带着一股威严，即使没有见过他面的人，一听到他的声音，让你不寒而栗。

    “是我，老总！”曹梦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他谨言慎行地回答说：“曹梦第，海外事业项目部的曹啊！”

    “呵呵，梦第啊！”话筒里立刻传来一阵轻笑声，接着王中府很随意地说：“上午到你们项目部走了一圈，可惜你们都不在？”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稍微停顿了片刻，王中府接着又说：“就是心血来潮，想出去转转，看一看你们正在干什么？”

    老总的话再一次应验了曹梦第初步的判断，让曹梦第见他，没说时间，也没说啥事，一定不是什么重要事件，更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要紧事。

    要不就是个人私事，私下约见，见面再谈。

    “对不起，老总！”曹梦第刚才紧张的心情瞬间缓解下来，他禁不住脱口而出：“上午去了一趟医院？”

    “怎么啦？”老头子电话里关心的口气问：“身体欠佳？”

    “是，是唐经理！”曹梦第犹豫着说：“唐清泉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虽然唐清泉一再告诫曹梦第，他生病的事私下为他保密，但是曹梦第思虑再三，隐瞒下属可以，不扩大知晓面，还是应该向主要领导汇报，因为这种事不可能瞒天过海的。

    况且公司领导知道了，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也许会为他提供有益的帮助，毕竟唐清泉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他也是为公司做出过很大贡献的人物。

    “啥病？”王中府电话里惊讶地问：“严重不？”

    “肝癌！很严重！”曹梦第郑重其事地回答说：“甚至有生命危险！”接着曹梦第把医院大夫说过的话，简要地向王中府进行了汇报。

    “唐清泉现在在哪里？”王中府接着又问。

    “已经回家去了”曹梦第回答说。

    “为啥不立刻住院？”王中府生气地问曹梦第：“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抓紧时间治疗啊！”

    “唐经理坚持要出院的，他说既然无药可治，不再浪费资源！”曹梦第无可奈何地回答说：“谁说他也不听，谁都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他的决定了！”

    随后，曹梦第又补充了一句：“唐经理不让告诉外人，我觉得还是应该向老总你，汇报一下？”

    “哎！”王中府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唐清泉这个人呀，就是太固执，认准了死理，撞上南墙不回头啊！”

    曹梦第和老总围绕着唐清泉的病情，聊了大半天，王中府说他要去探望唐清泉，二人只好挂断了电话。

    曹梦第撂下电话话筒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老总找他究竟是什么事情？

    顾此失彼，忙中出错，曹梦第想接着电话打过去，他又觉得不妥，人命关天，唐清泉的事才是当前最大的事情。

    既然老总都没有主动说出来，那就是没有什么大事，于是，曹梦第放回了电话话筒。

    就在曹梦第刚放下话筒的瞬间，他的眼睛忽然亮堂起来。

    办公桌上的一个塑料笔筒里，安静地摆放着一张信誉卡，曹梦第伸手拿了起来。

    这是早晨王城府从他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顺手塞到笔筒里面的，信誉卡里存进了一笔款子，密码就是曹梦第手机号码的最后六位数字。

    美其名曰是借给曹梦第的，可以说是送给曹梦第，谁都心中有数。

    前提条件就是他必须把办公桌上一份文件签上自己的大名。

    曹梦第手握信誉卡，觉得沉甸甸的，收还是不收，他一时难下决断。

    王城府什么来路？背后有什么后台？曹梦第只能凭着猜测，冰山一角，不能窥视全貌。

    于是，心烦意乱的曹梦第，把手中的信誉卡放进上衣口袋，走出了办公室

    在繁华的市区，一个银行的自动取款机的前面，曹梦第把手中的银行卡插入卡槽，很熟练地输入进去密码，里面的存款数额立刻显现出来。

    曹梦第仔细地查看着数点以前的数字，还没有查完全部的零，他的心跳就急速地蹦了起来。

    天啊，真是一笔巨款！为了防止出错，他又反复数了好几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王城府亲口告诉曹梦第钱款数额的时候，曹梦第有点不相信，现在可是千真万确，真是一笔不菲的数额。

    “比老子辛辛苦苦去国外干上一年，挣得的补助还多！”曹梦第不由得发出感慨：“这钱来的的确太容易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到手了！”

    “以前就是傻佬冒一个，老子就知道撅着屁股傻干，挣点辛苦钱？”曹梦第满脸苦笑，嘴里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说：“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不要白不要，房贷款还没有着落呢！”

    正当曹梦第想把银行卡里的钱款，打入自己的私人账户，或者分批取出现金的时候，他操弄密码的手突然又停下来。

    “这笔款子来路不明啊！”曹梦第扪心自问：“老子也不能当糊涂虫，好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呢？等到弄明白真实情况再做决定？”

    于是，曹梦第又毫不犹豫地把银行卡抽了出来。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曹梦第一来到外面，他的耳畔又想起这样的话。

    唐清泉曾经对曹梦第说过这样的话，还有一个人曾经说过，那就是林娇娇！

    一想到这个清秀俊美的丫头片子，曹梦第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甜蜜的笑容。

    “嘿嘿！找她去”曹梦第的脑袋里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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