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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重复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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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的雪花就像是从月宫上飘下来的,原本光秃秃的树梢,枯黄的河边,就连富商大户的院子里都被厚达三尺的雪所覆盖,大地很快被裹上了一层前所未有的亮银色。

    但是,一个孤独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踩在雪上吱嘎吱嘎的。脚步并不快,比呼吸的频率都慢了很多,仿佛每一脚都做出了巨大而艰难的抉择,身后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暗,刚刚留下的脚印也无法避免的落入了黑暗。与其说是寂静的夜晚被他打破,倒不如说是夜魔为他而醒。

    终于,夜重新恢复了宁静,那人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庭院,巨大的门框能通过一辆马车,大门两边各立着一只麒麟每只麒麟头上挂着一盏灯笼,火红的灯笼上绣着两条大红鲤鱼,淡淡的光晕将周围照的一片暖意。

    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借着灯笼的红光隐约能看清那是一个男人。他深吸一口气,从背上取下来一个包袱,拿到身前,轻轻地揭开一角,里面是一个可爱的男婴,大大的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隙,可爱的脸上虽然洋溢着淡淡的粉色,但是却掩盖不住下面的一丝不健康的苍白。

    带着浓浓的不舍,那个人深深地在男婴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孩子就像是作了什么恶噩梦一样眉头一皱但很快又安详的睡了过去。那人将孩子放在右手边的麒麟脚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路径上点点融化的雪。

    夜,静得深邃。

    好像感受到了清晨的寒冷,男婴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咕噜咕噜转,很快,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麒麟角上的冰雪,只见那一堆雪缓缓滑落,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掩埋掉男婴的时候,一袭深绿色的官服挡在了他们之间,雪轰然落下却没伤到男婴分毫。男婴停止了哭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为他挡住积雪的官员。那人生得并不如何魁梧,但是坚实的臂膀仍可以看得出他很正直,身上的官服一丝不苟,眉毛很浓,下面吊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虽然看官服就知道他的官位并不高,但是这形象却要让人印象深刻。

    此时他正楠楠自语道:

    “这么好的孩子,是谁丢弃在这里的”

    他旁边的侍从却看似很贴心,忙道:

    “王县丞可真是关心则乱啊,在这么大户人家的门前出现个孩子,咱们应该先进去问问人家的也好。”

    也不知道那人口中的王县丞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

    “是啊,是应该先问问这户人家,看门前这对招子麒麟,想必他们也是很想有个孩子吧,正好给他弄点奶喝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收留他。”

    一边说着,王县丞已经是走到了门前,很严肃的伸手去敲一敲门。很快,门打开了,从门里出来一个丫头,看起来是个门房的样子,问道:

    “有什么事吗?”

    王县丞一见家中有人,本来心里还有点高兴,但是听到门房的声音顿时心里就冷了下来,因为那丫头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而且第一句话中连请问二字都没有,这要是换了一般心高气傲的官员早就怒火冲天了,但是王县丞却没有,他反而很是礼貌的道:

    “我是本县县丞,本来要去县衙面见信任县令的,但是路过你们门前的时候却发现右边的麒麟上有一个孩子,只是想问问是不是和你们有关,顺便给他要口羊奶喝。”

    门房显然很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这个孩子的确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这也没养羊,王县丞还是另寻他处吧。”

    说着,这个门房就要关门,但她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花,让王县丞进来吧,哪有不迎客的道理。”

    那个被称作花的门房明显一怔,很是恭敬地让开了门,王县丞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她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女人,火红的长裙似乎用色深了一些,像是鲜血的颜色,头发是迷人的大波浪,却被两圈头绳束缚在脑后,除了一柄金色的凤凰形状的金钗落在头顶,其余没有丝毫装饰。皮肤是迷人的雪白色,一双眼眸竟然是妖异的红色,却少了几分灵动。正枭枭婷婷地向王县丞方向走去,庭院里没有半分雪花,像是刚刚清扫过一样。门前有亭子遮挡的地面明显是刚刚修补过。然而这些王县丞身边的随从虽然看到了却也没多想,王县丞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缓缓地迎向走来的女子。

    女子在离王县丞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缓缓地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女子秦静,早已仰慕王县丞,今日门房无理,还望县城莫要怪罪。”这个距离已经很近,如果想要暴起杀人的话对面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是王县丞却丝毫没有戒备的样子,双手一拱还了一个书生礼并将她扶起。刚要开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身边的随从说到:

    “曹,你先回去禀告和县令,就以实情相告,恕我不便,去得晚些。”

    被叫做曹的随从看样子很不高兴,满脸愁容地答应一声,抬脚就要离去。

    这时,异变突起。

    秦静抬起起的眼睛中红光大放,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向内挤压,曹只觉得眼前两人就像被浸在水中,视线扭曲得厉害,根本看不清两人。秦静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周围的粘稠物质突然全部聚集在匕首周围,无色的粘稠物像是秦静眼中的红芒一样瞬间燃起,竟是真正的火光,难以言喻的高温令曹跌退数步,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一只石麒麟的底座上,晕了过去。

    说来话长,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县丞现在已是大脑一片空白,其实他早就看出了此地有问题,所以想要让曹回去引起县令警觉,自己拖住他们。却万万没想到敌人竟会这么强。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狠狠一咬牙,把怀中的孩子向身边一推,自己则侧身迎向了匕首,火热的感觉烘烤地王县丞口干舌燥,死亡的感觉无限逼近。

    一只响箭带着呼呼风声瞬间抵达匕首和王县丞之间,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飞箭立马断裂,但是火匕首也被逼退,全身的粘稠物质被震散,火焰熄灭。作为普通人的王县丞绝对不好受,被爆发的火焰席卷,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向后跌倒而去,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只听到两句话:

    “何人敢坏我西秦好事!”

    “南,云天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