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济闻声回头，只见斐策全身上下毫无血色，却是身着的一身衣衫由血浸染成了黑褐色。

    “王兄！”斐济大惊，赶紧上前，鼻根一酸红了眼。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斐策微微睁开双眼，疲惫到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费尽全力自怀中取出兽胆，便连抬手将其递与药灵的力气也没有。

    斐济知晓斐策此时最在意的是什么，便将其接过兽胆奔向榻边。

    “药灵，兽胆我王兄取来了！快！快救妖精！”斐济将兽胆递与眉头一直未曾松落下来的药灵，他看了一眼床榻，榻上的女子神态很是寻常，像是平日里的浅睡。

    药灵眼眸一闪，将猰貐胆接过后手掌翻覆将这圣物散作一缕灵烟沁入鸢苜的身躯。

    “还有这个！”斐济又将盒中的金丹递与药灵。

    药灵看了一眼后只道：“这粒金丹，鸢苜受不起！”

    这时候斐策已由鬼幽与珣殷扶去了偏房，斐济忧心斐策，见鸢苜得救便快步去了偏房。

    “有劳几位照看鸢苜片刻！”药灵对血页、罹芊以及篁佑道，随后将目光投向楼缓，“还请上仙随我前往瞧瞧我家王上！”

    药灵不曾唤楼缓为上仙已是多时了，如今药灵旧称重提，楼缓知晓这是药灵有话要同她讲，便随着他出门而去。

    药灵并未将她带往偏房，而是径直出了正门。

    “药灵，有话便直说吧。”楼缓脚步一顿。

    药灵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在下将你请出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楼缓猜测同斐策有关。

    果不其然，药灵谈及斐策：“我家王上为救鸢苜杀禁兽，取兽胆，乃是犯下大罪，六界审判是逃不掉的。”

    “所以……”楼缓看着药灵，一语将药灵的心思道破，“你是想让我为他在天君面前求情？”

    药灵并未否认：“说是六界审判，到底还是天君坐堂定罪拟刑罚，若是我猜测不错，这会儿九重天已然得知猰貐死于我家主子之手，只怕缉拿的命官已然行在路上！”

    楼缓略有迟疑：“可我只不过是区区上仙，我的言语又能有何分量？”

    “不！你不只是区区上仙！”药灵眸子一沉，这些天以来的相处，他已然有所察觉！

    “你知晓我的过往？”楼缓闻言眼眸一闪，急切问说。

    药灵自楼缓眸中读出十分强烈的渴望，她渴望窥探自身的前尘！

    药灵最终只是浅声叹息：“我并不知晓你的过往，你前来妖界之时，是我初次见你。”

    楼缓眼眸中的期待瞬间湮灭下去，失落一点点地将她的一双乌眸填满。

    一时无言，尴尬至极。

    事实上，药灵隐瞒了某些猜测——

    楼缓体内的灵力，同鸢苜体内那股强大的灵力同源！

    他曾听斐策说过，鸢苜长相同齐赦死去的妻子千叶相似！换言说，楼缓亦同千叶长相相似。

    楼缓和鸢苜，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或许他该相信自己的判断：鸢苜吞食了千叶七粒灵识中的其中一粒，而楼缓，乃是千叶剩余灵识所化！

    “药灵！”斐济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

    药灵回过头去，只见斐济跑而来。药灵方才想起正事，快步折身返回。楼缓的神色在这时回归正常，她看了一眼斐济，也快步跟随入内。

    偏房内，斐策仰躺于竹榻之上，脸色苍白双眸紧掩。

    药灵为斐策枕了枕脉，赶紧给斐策输送了些许灵力。

    “拿水来！”药灵将猰貐化作的金丹喂入斐策口中，示意斐济取杯水来。

    斐济将水喂进斐策口中，问说：“药灵，我王兄他……可还有救？”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