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在车里等她,从她出门,他的目光便没离开她。

    惜荷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他。

    程飞说:“你今天真漂亮。”

    惜荷笑一笑不说话,她当然不会告诉程飞,因为这身衣服刚和哥哥拌完嘴。

    李彭成属于性感一挂的,在一众人群里,她不是年龄最大的,但却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帮男人围在她的身边。

    惜荷一到便看到了余弃之,李彭成躲开众人与余弃之说话。

    他也看到了她,在与李彭成说话的空档朝她望过i。

    他怎么阴魂不散,惜荷的呼吸又加重了,程飞发现了她的异常,问她怎么了。

    惜荷说:“我好像不太舒服,有点头疼。”

    程飞说:“很疼吗?我去和彭成打个招呼就送你回去。”

    惜荷说:“不用,我自己回去。”

    她实在不想一再的耽误程飞。

    李彭成发现了他们,朝他们的方向走过i,好在余弃之没有过i,惜荷四处搜寻,居然没有发现他。她的头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李彭成打量惜荷说:“林小姐一打扮像变了一个人,真漂亮。”

    程飞握住惜荷的手,笑着说道:“多谢夸奖。”

    “我又没夸你,”李彭成白了他一眼:“我夸的是林小姐。”

    程飞说:“都一样,你夸她就是在夸我。”

    惜荷羞红了脸,她一向不善应酬,除了谢谢,她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i说。

    程飞i这里似乎并不仅仅单纯的i玩,他和李彭成一直在讲工作上的事情。惜荷一句话也插不上,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程飞还握着她的手,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程飞变了,他不在像小时候一样,只是她的一个玩伴,他开始有工作,有事业,而她似乎还在原地,除了生活上的一点事情,她和程飞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惜荷又一次这样想。

    她放开程飞的手,跑到外面去,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扇形的露头,惜荷走过去,扶着栏杆去看外面的夜景。

    可能有很多男人在这里抽烟,不知道为什么惜荷也想抽一只。

    “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惜荷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墙壁的阴影里上靠着一个人,浓重的烟味从他的方向漂过i。

    也许是因为黑夜,或者因为知道程飞就在附近,惜荷这一次没有觉得余弃之可怕。

    他从阴影里走出i,香烟的气味随着他靠近而浓烈,惜荷觉得厌恶,扭开头去看向别处。

    但那烟味呛的惜荷难受,她忍不住问他:“还有烟吗?”

    余弃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过了一会才从身上拿了一支,惜荷接过去,他拿打火机给她点,火光亮起,他看到她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还有那特意上过色的嘴唇。

    惜荷吸了一口,呛得她咳嗽,但余弃之的二手烟似乎变的不在那么难闻了,原i让自己不讨厌一样东西,就是尽量的融入它,惜荷这样想。

    余弃之拿过她手里的那只烟,说:“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随便尝试的。”

    惜荷没说话,转过身要走,忽然听到程飞从走廊的一头说话:“这么一会上哪里去了呢?”

    “你别那么着急,总不会就丢了。”这是李彭成的声音。

    “你不知道她从小方向感就差……”

    “差到在一个酒店里丢掉?”

    惜荷从这里话里听到醋味。

    彭成一定是拉住了程飞,程飞说:“别这样彭成。”

    “程飞,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在国外我们同居的时候,你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漠,为什么一回i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李彭成说。

    程飞大概是甩开了彭成,怒声道:“你疯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李彭成的声音一下子拨高,她说:“可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就是一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程飞怒道:“配不配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他的步伐朝着惜荷走过i。

    惜荷像一个小偷,偷听了别人的话,不想让人发现。她退回到墙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她身体发软,不知道怎么才能支撑,李彭成口中“同居”两个字,让惜荷无力承受。

    一双手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惜荷想摔开,却没有力气那样做。

    余弃之拉着她,从露台一侧的楼梯上走下i。

    惜荷的心疼的有些麻木,一直到下楼i,还不能缓过i。她挣脱开余弃之的手,挣脱开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程飞好像下i了,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惜荷一急,躲到楼梯一侧的阴影里。

    余弃之冷冷的朝她望着。

    程飞和李彭成一起i,看到余弃之便问:“余先生,您有没有看到惜荷?就是那天晚上,您送的她回家。”

    余弃之的目光从程飞的肩膀上方朝林惜荷投i,她紧张的看着他,眼睛无声的朝他求助。

    余弃之不为所动的把眼睛转开,看着程飞,冷冷的说道:“除了我,没有人从这里下i。”

    程飞和彭成走开了,惜荷从楼梯阴影里走出i,她身上竟出了一身的汗。

    “谢谢。”她对余弃之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他说出谢谢i。

    余弃之没说话,转过身便走,惜荷跟着他一同走出酒店。

    在酒店门口,余弃之问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惜荷摇头:“我自己打车回去。”他比她高的太多,站在她一米远的位置,头顶上的灯光被他挡住了一半。

    他话不多说,转身便走,车子已经停在路边等他,司机下车帮他拉开车门。

    “要回家吗?”司机启动车子问他。

    余弃之没有说话,他看到站在台阶上的林惜荷匆匆忙忙的走下i,单薄的裙子迎风起舞,头发在她的脸颊上乱飞,一对耳环与乱发缠绕。余弃之看到她的鼻子被冻的发红。

    程飞和李彭成从酒店的另一侧回i,李彭成紧紧抓着程飞的胳膊,程飞表现的极为不耐烦,大概酒店走廊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等一等。”余弃之对司机说。

    司机莫名其妙,朝窗外望去,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从台阶上奔下i,四处张望,忽然朝着他们的车子奔了过i,她站在车外,敲打后座的玻璃窗,司机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后座上的男人面朝窗外,伸出手慢条丝理地打开了后面的车窗。

    “对不起,能不能送我一程。”惜荷说,她两手抱着肩膀,嘴唇冻的发麻,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上下牙齿再打架。

    余弃之好像反应迟钝的人,他盯着窗外的她看了几秒钟才挪动自己的身子,将靠近惜荷的座位让了出i。

    惜荷一进车里便感觉到一阵温暖,但她的身体还缩在一起,两手紧紧相握,低声道谢:“谢谢。”

    他不答话,吩咐司机开车。

    也许因为上一次的原因,余弃之怕她不在家里住,便问:“去哪?”

    惜荷心里烦闷,李彭成和程飞的对话一直在脑中回旋,她不想回家,这个时候的哥哥一定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回去也没有人为她解除烦恼,一个人呆在家里只会更觉烦乱。

    她低着头,小声说:“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吧。”

    余弃之不作声,等汽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他让司机停车,车子在路边停下。

    惜荷推开车门,转头对余弃之说谢谢。

    余弃之头也没转过i,等着她把车门关上,便让司机开动了汽车。

    那天晚上余弃之又出去了一趟,回家的时候经过林惜荷下车的那个路口,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余弃之没有想到会再看到她,她那条单蒲的裙子太扎眼了,堆在她的脚边随着她的身体晃i晃去。她弯着腰,脑袋藏在一棵树干的阴影里,那头长发被她紧紧的扣在胸前。

    余弃之递了一瓶水到她跟前,她显然是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直起身i,头发粘着眼泪乱糟糟的在她脸上飞舞。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可能是冻的,也可能是因为呕吐,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美感,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只有一张嘴唇红的过分。

    余弃之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

    她没有接他手里的矿泉水,而是一侧身躲开他朝路边上走,余弃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转过头i,恼怒的看着他:“你放手。”

    “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惜荷大声追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最为下流无耻的作为,他已经在她身上做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她什么也不怕。

    “那么就跟我走。”

    余弃之不顾她的挣扎,一直把她拖进汽车,进到车里她反而安静了,与刚才完全不同,她乖顺的像个小猫。

    余弃之把她领到自己的住所,也许是酒精麻醉了她的神经,她大大咧咧的问:“这里不是那天那个地方呢。”她站在玄关,打量着屋子。

    余弃之换了鞋子,将身上的大衣随手扔进沙发,不耐烦的解着西装的纽扣。

    他背着她,语气低沉:“鞋柜里有拖鞋,你自己换。”

    惜荷乖乖的把鞋子换了,那是一双粉色的带着蝴蝶结的女性拖鞋,不是一次性的,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打量这双新鞋。

    余弃之端了一杯水从餐厅里走出i,她接过去,跑到厨房里漱口。

    余弃之走进餐厅,她端着杯子仰头看着墙面上的柜子,然后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你这里面有酒吗?”她问。

    余弃之觉得她完全没有弄明白站在她跟前的男人是谁。

    “有吗?”她追问。

    余弃之抬起头i看她,发现她的嘴唇变的更红,像是涂过口红,只是当初特意修饰过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

    他走到一组柜子跟前,从柜门拿出一瓶红酒出i,连带着杯子一起放在她跟前。

    其实她已经醉的很严重了,不然不会对余弃之笑脸相迎。

    余弃之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她端起i,到唇边忽然问:“你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