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余弃之迎娶林惜荷的的事便传开了,大家都觉是林惜荷高嫁了,毕竟她现在的名声不太好。

    余弃之在人前严厉制止大家对女方的伤害,他说:“出这样的事情受害的本就是女方,大家不应该再用别样的眼光去看待她,以后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大家再讨论这件事情。”

    惜荷从热门里看到他冠冕堂皇的模样想吐,是什么样强大的心理让他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惜荷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咏桃忽然登门,看到蓬头垢面的惜荷从栅栏门里走近,她几乎认不出她i了。

    惜荷隔着铁门看她,有一瞬间她想退回去,当作不认识她。

    “惜荷……”咏桃唤她,让退缩的林惜荷停住脚。

    “你要嫁给他吗?”咏桃坐在沙发里,看着对面清瘦的女人。看到她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把脸别到一边去,细长的脖劲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惜荷不说话,低垂着头。咏桃觉得她变了,可是变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他真好心……”咏桃冷笑。

    惜荷明知道她是讽刺却也提不起精神反驳,她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懒的变一下,坐在咏桃的对面漠然的看着她。

    咏桃觉得她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她再找不到什么别的话i说了。

    不多久,余弃之回i了,看到咏桃似乎有点惊讶,拽着领口的领带和惜荷说话:“你朋友?”他漠然的问。

    咏桃站起i,看到惜荷也从沙发里站起i,转过身i看着余弃之所在的方向。

    咏桃发现余弃之居然已经不认得自己,不由在心里苦笑。她看向惜荷,发现她好像没有听到余弃之在说话,还神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余弃之在换鞋子的空档,抬起头i看她,眉头挑起,似乎对她的表现不太满意,但并没有为难她。步上台阶i到惜荷的位置,他站在她一步之远的地方,眼睛从她蓬乱的头发落到她苍白的脸颊。

    “你朋友会误会我虐待你。”

    惜荷的头低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余弃之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在薄薄的肩胛上捏了捏:“让你朋友在这里吃饭。”

    然后转过身径直上楼,他甚至没有正眼一看身边的咏桃。

    咏桃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胸口起重重的起伏。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气冲冲的咏桃在小区的路上忽然转过身i,愤怒的质问惜荷。

    惜荷一脸的茫然,咏桃瞪着眼睛愤慨的说:“他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惜荷像是受到重震,震的身体退了两步,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咏桃,怕她说什么话i,逃避似的往后退缩着。

    咏桃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让她退无可退:“你不应该嫁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应该!”

    惜荷惊恐的看着她:“你……”

    “我全知道了惜荷……”

    惜荷渐渐镇定,她看着咏桃,无助地说道:“我没办法,我……我已经无路可退……”

    “你胡说!跟我走,惜荷,跟我走,不要跟这个魔鬼在一起了……”说完便拉起惜荷的胳膊顺着小区的大路往外走。

    惜荷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按掉了一会又震,她的步伐慢下i,接起这个不受待见的电话。

    “你一定会后悔出这个小区。”余弃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虐,“相信我。”

    惜荷转过身猛然抬起头,朝着i时的路望过去,余弃之站在自家三层的阳台上,身体趴伏在栏杆上,露出半截身体在外面,惜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几乎可以肯定,惜荷是他的掌中之物,他的脸上就是这样一副自信的表情,惜荷觉得自己就像只猴子,供他赏玩的一个宠物。

    大门就在眼前,咏桃还拉着她的手,她看着一脸悲愤的咏桃,松开了她的手,她退回到小区里,与咏桃拉开距离,她和她摆手道别。

    “我是什么?”咏桃站在余弃之身后问。

    余弃之坐在藤条编成的椅子里身边围绕着各色的花草,他还穿着回家时那件白色衬衣,头发一丝不勾的趴伏在头上,他背背着她,淡漠地说道:“这是你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回过头i,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惜荷,问:“你想在我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惜荷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弃之说:“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答案,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惜荷和余弃之去民政局领证,工作人员在他们面前说话,惜荷在神游,被工作人员叫回i,发现余弃之也在出神。

    “你们是自愿的吧?”工作人狐疑的看着两个不在状态的人。

    余弃之笑了笑没作声,伸手盖住了惜荷放在桌子上的手,他的手比惜荷的还要凉。

    惜荷侧过脸看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睛的上方煽动,他望着手里的纸张,打量着纸上的大字,忽然一笑,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推到惜荷的跟前。

    惜荷也没有犹豫,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余弃之忽然说:“好像赴刑场一样。”

    车子停在人行道前,他望着车前ii往往的行人说。

    惜荷看他,发现他竟然在笑,她说:“你不也是一样?”

    他转过头i奇怪的看她,惜荷倔强的回望着他。

    车子启动,惜荷问:“刚才签字的时候你想到了谁?”

    余弃之没有回答,惜荷知道他听到了,这一定是他的痛处,因为是痛处不想让人碰触,可是惜荷觉得他应该尝一尝自己曾经有过的痛苦,她不死心的开口道:“是当初餐厅里的那个女人吗?”

    余弃之瞥了她一眼,冷冰冰的眼睛里偏偏带着一点笑意,他戏虐地说道:“你好像认定我只有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他又说:“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想的是你?”

    惜荷看不透余弃之这个人,你和他正经说话的时候他偏偏当成玩笑话,你气急了语无伦次的与他理论的时候,他偏偏又严肃的想要和你好好谈,于是她干脆把脸转了开去。

    余弃之见她一副消沉的模样,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在我面前装一下。”

    惜荷看了会他问:“你在意吗?”

    余弃之摇了摇头:“无所谓。”

    房东突然给惜荷打电话,问她留在他房子里的东西什么搬走。

    惜荷挂了电话,余弃之说:“下午让杭真帮你搬。”杭真是他的秘书。

    惜荷没有拒绝。

    下午杭真带着搬家公司到惜荷当初的住所,几个大汉在屋里搬东西,惜荷之前就已经把零散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余下的活她也插不上手,便站在边上看站。

    杭真站在她旁边,朝她打量,似乎除了那双眼睛,也没有多么的惊艳,至少在围在余弃之身边的女人里,她不算突出,在看她居住的环境……也许余总开始注重内涵了吧,灰姑娘真的遇上了王子了,杭真打了个寒噤,身上的寒毛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东西搬完,杭真开车送惜荷回余弃之的住所,在路上杭真说:“您和余总的婚礼由我i找人策划,您是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不是西式?”

    惜荷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想办婚礼。”

    杭真大为吃惊,开着车忍不住转过头看她一眼,见她眼望前方,脸上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就纳起闷i。

    一般i说,作为女孩子都希望能有一个难忘的婚礼,穿着婚纱和心爱的人携手走上红毯接受众人的祝福,那是一件多么温馨而又浪漫的事情呢,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居然说不想举办婚礼了。

    杭真特别好奇,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看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太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并不算大,可是为什么她看起i一点活力也没有呢?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成熟,相反,她的表情偶而还有着小女孩的羞涩。

    杭真在和她的接触中,觉得她有点自我封闭,她的周身像是罩了一层透明的模子,她让你把她看得很清楚,但却不肯让人靠近她,她给杭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杭真的车子开到小区的时候接到余弃之的电话,那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天很快就要变黑了,她转过脸看向坐在副驾的女人,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小姐,是余总的电话。”

    她反应慢了半拍,转过脸i的时候眉头已经皱了起i,由此杭真又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不太准……她已经把电话接了过去。

    “你手机没有带。”余弃之说。

    惜荷低下头翻了翻包,发现果真不在,她说:“有什么事吗?”

    余弃之沉默,似乎对于惜荷的问话感到不快,惜荷想变个语气说话,余弃之在她之前开口:“把电话给杭真。”

    惜荷就不在说话,乖乖的把电话给了杭真,不多久杭真说了一声好的,便把电话挂了。

    杭真说:“余总让我把您送到公司,他在那里等你。”

    惜荷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话。

    余弃之从高楼的台阶上走下i,忙碌的手要去接电话,还要去接司机手里的钥匙。

    惜荷觉得自己像一件东西,被杭真送到余弃之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