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弃之见她要走,便从门前走到卧室里i,穿过卧室走到衣帽间里去,他与惜荷擦身而过。

    “换过衣服了?”

    惜荷醒悟过i,光在那里胡思乱想,竟忘了自己上i的目的,她匆匆的转回身i,想去找身衣服换上。

    余弃之已经把身上的衬衣脱下,露出他精。壮的上身,惜荷把脸转了开去,算了,没换就没换吧。

    “她没有对你说什么吧?”余弃之忽然问道。

    “没有……她去花房里看了看,觉得那里很漂亮。”惜荷低着头说:“她说你把房子布置的很有家的味道。”

    余弃之忽然笑了笑,“这可不太像她说的话。”

    他转过身i面对她,他已经把原i的一身正装脱掉,换上了一身居家的衣服。

    惜荷才不要管像不像她说的话,她只想知道楼下的几个人什么时候离开。

    “你的手怎么样了?”

    惜荷举手看了看,说:“没有什么感觉。”

    “还疼吗?”

    惜荷摇摇头,余弃之也就不在问了,他走了过i,惜荷忙侧了身体给他让地方,让他先一步走过去。

    也许是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忽然停住脚,“你不下去?”

    惜荷想了想,说:“我换身衣服再下去。”

    余弃之皱了皱眉头,也许觉得她太麻烦,转身下楼去了。

    惜荷换完衣服下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人已经就座了,就等惜荷一个人了。

    大概是嫌惜荷换身衣服用时间太久,余弃之的目光又投过i,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似乎是在催促她快一点。

    “我听说你从那次事故后,手一直没有好?”

    饭桌上余佩佩忽然问。

    惜荷和余弃之坐一边,对面坐着余佩佩,高定,余倾倾,余佩佩说完,高定和余倾倾都抬起头i看她。

    惜荷放下餐具:“其实好的差不多了?”

    “还能画画吗?”高定忽然插嘴,在看到余弃之和余佩佩同时投i的目光后,他的眼睛垂下去。

    惜荷觉得高定有一点可怜,她说:“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高定的眼神亮了亮然而再听到惜荷的回答后,又担忧起i,他说:“那怎么办?为什么不多找几个医生?”他忽然转向余弃之:“舅舅,你为什么不给惜荷多找几个医生?”

    余弃之始终在用着自己的餐,长长的睫毛从眼睛的上方掀了起i,他说:“我自然会给她治好。”他放下餐具i,拿毛巾擦试唇角:“阿定,你以后注意对舅母的称呼。”

    高定怔了怔,又把头垂下去。

    “听到了吗?”余弃之追问。

    高定不言语,惜荷捏着一把汗,她看向余弃之,发现他变的好冷漠,他不顾惜荷无声的恳求,继续对高定说:“叫叫试试。”

    高定抬起头i,不敢置信的看着余弃之,一向疼爱他的舅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的妈妈完全没有阻止的意,连她的小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猛的从椅子站起i。

    余弃之的脸色变的很差,惜荷难受的不行,她想站起i离开,她胃里翻腾的难受,她站起i,那只打着石膏的手臂猛的碰到桌沿上,发出一声响动,伴着她的□□。

    余弃之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她手臂,恼怒道:“你干什么?”

    惜荷一脸无辜,她低声道:“我想站起i。”

    余弃之看她一脸痛苦之色,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i,半拖着她往外面走。

    惜荷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去医院,她说:“过一会就好了。”

    他侧过脸i看她,看到她眼睛里带着恳求的意思。

    到底是听了惜荷的话,余弃之给朱医生打电话。

    惜荷坐在沙发里,那三个人坐在她的对面。

    余倾倾笑着说:“二哥对你真好。”转头对高定说:“小定喜欢舅妈?”她像个做恶作剧的小女孩,完全不顾在场人的尴尬。

    “闭上你那张让人讨厌的嘴巴吧。”余佩佩大概是真生气,瞪着眼睛给余倾倾发火。

    她大概觉得过意不去,给惜荷几分好脸色:“你没事吧?”

    惜荷整个人靠进沙发里,像是镶进去了,她摇一摇头说:“没事。”

    余弃之走过i,看到她额头生出一层细汗,站在沙发前看着她的脸,惜荷觉得他的脸色可能比自己还要差。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她闭上眼睛,当作看不见。

    不多久朱医生i了,给她做了一遍检查,开了几片止疼的药,惜荷喝下去就没有那么疼了。

    也许是因为吃药的原因,她觉得好困,朱医生还没有走,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惜荷又梦到那次车祸的场景,她的右手卡在了座椅和车门中间,余弃之站在车外拉拽着车门,可是每拉一次,惜荷的手臂就疼上几分,她觉得她疼得受不了,大声叫余弃之的名字,但他好像听不到,埋头继续拉拽着车门,惜荷疼的大哭,她忍不住去呼吸大哥,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想起自己的大哥已经不在了……

    “惜荷……林惜荷?”

    惜荷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还有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可是她睁不开眼睛,她只是迷迷糊糊的喊着疼。

    “哪里疼?”有人问她,她举起自己的右手,疼,她拿左手去锤打,有人抓住了她的左手,捞捞的握在手里。

    她抬起头,看到哥哥担忧的看着她,温暖的手掌让她的手掌不再觉得疼痛,她开心起i,原i哥哥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反握住这只手,用力的抓在手心里,然后拉到自己的胸口i。

    “大哥,你答应我,永远也不准再离开我。”

    哥哥不说话,惜荷急的大哭。

    她终于听到哥哥回答了一个“好”字,虽然声音很低,但惜荷听得清楚,她好开心,脸上的泪水还挂着就笑起i。

    她抱住大哥,大哥好像有点嫌弃她,有点抗拒,他总这个样子,每次她撒娇的时候他就一脸嫌弃,但惜荷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才舍不得推开自己呢,你看,他乖乖的回抱住自己了吧。

    惜荷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肩膀里。

    ……

    惜荷醒i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窗外有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过i,她盯着那束光亮发呆。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梦到大哥了,但从i没有像这一次这样真实,好像林子聪真的就在她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排解她的疼痛,让她在怀里撒娇。

    惜荷忍不住哭泣。

    这时有人打开了一盏小灯,惜荷看到一个身影从床侧转过i,转到她这边i,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一时认不出他是谁i。

    “还疼?”余弃之问。

    惜荷不言语,他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惜荷一转头躲开他伸i的手指。

    余弃之冷着一张脸:“醒过i了?”

    惜荷转过身体,身体卷作一团,灯光暗了下i,身边的床铺陷了下去。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i,搂着她的腰把她从床边捞了过去。

    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惜荷的身体包裹起i,她像婴儿一样卷缩他的怀抱里。

    余弃之觉得她的身体在抖动。

    “我始终也想不明白,大哥他为什么要自sha。”也许因为黑夜的关系,惜荷觉得自己特别脆弱,脆弱的竟然在余弃之跟前说这样的话。

    余弃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的皮肤上。

    他不说话,任惜荷自言自语。

    “他怎么舍得扔下我呢?我想念他。”

    惜荷醒i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一点也记不起自己是什么睡着的,只记得睡前自己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余弃之从i没有像这一天晚上对她这么温柔过,惜荷甚至觉得当时抱着自己的人并不是余弃之,余弃之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余弃之已经走了,他应该是去上班去了。

    “她起i了吗?”

    惜荷忽然听到余弃之的声音从门外传过i,接着她听到家里阿姨的声音,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惜荷猜得到,她一定是说她还没有起床。

    惜荷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余弃之的脚步声越i越近,惜荷干脆闭上了眼睛。

    卧室的门开了,房里的地板上铺了地毯,惜荷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心里好奇忍不住睁开眼睛,发现余弃之站在床边看着她,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没有睡着。

    惜荷觉得尴尬极了,她抓住被子,把被子紧紧的围在自己的下巴边上,只露出小小的一张脸。

    余弃之的脸色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动作温柔的在她头发上摸了,惜荷觉得他像抚摸一个小狗。

    他说:“外面下雪了。”

    惜荷这才看到他额角的发丝上有着小小的水珠。

    她忍不住从床上爬起i,掀开被子,鞋也没有穿就跑到阳台上,把窗帘拉开了。外面果然下着鹅毛大雪,她转过头i,兴奋地说道:“下的好大。”

    余弃之温和的看着她,看着她又把脸转过去。

    她脸颊贴在玻璃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