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都没有睡好的春野樱在被山中井野拉到中忍考试最终比赛场地的时候全程梦游,却很神奇地以最多两字的语气词回应了山中井野所有的碎碎念。所以在山中井野紧张地瓢嘴:“马上就是鸣人的比赛了,佐……sa,樱我们来给鸣人加油吧哈哈哈哈”时,不管说什么都在听的春野樱听话地把两只手圈在嘴边棒读:“鸣人加油——”声音虽然不大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在山中井野奇怪的眼神下,才从昨晚的噩梦阴影中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春野樱瞬间脸红到爆炸。
因为宇智波佐助还没有到而不满跺脚的狗耳朵漩涡鸣人却因为这个乌龙瞬间满血:“哦!樱酱!我绝对绝对会赢给你看的嘚吧呦!”两颊的六道须纹都要被咧到耳根的嘴角挤没了。
漩涡鸣人傻乎乎的样子让他的对手日向宁次不屑地撇嘴,不过良好的家教也只让日向宁次幅度地偏过头,都没有利用祖传白眼的优势冲某热血舔狗翻个白眼——倒是奈良鹿丸一直在抬头45°看天上的云。直到考官不知火玄间宣布原本要加赛一场的奈良鹿丸因为其中一个对手,音忍的托斯·砧弃赛而可以按正常赛程走的时候,他才略震惊地将颈椎转回正常角度。
[鹿丸,都走到这里了,干脆再努力一下]恰好视线相交,春野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奈良鹿丸也默契地看懂了她无声的唇语
“一次性做好可以免去很多烦恼,吗?”奈良鹿丸想起了那时还坐在最后一排的忍校优等生春野樱,在看到自己闲得发慌全做对的高级暗号练习时面色复杂,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让奈良鹿丸铭记了许久,甚至连当时的心情都记得一清二楚——那是见到同类的惊喜,也是乏味已久的人生中难得掀起的一丝丝波澜。
中忍选拔的第三场场地在尽量模仿野外环境。明显是被临时移植来的树……春野樱若有所思。
第一回合是漩涡鸣人对日向宁次。
“鸣人对他的话,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山中井野喃喃低语,一旁的春野樱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一方面,日向宁次作为日向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连忍校里系统性体术都没有掌握的漩涡鸣人获胜的希望渺茫;但另一方面,作为漩涡鸣人的队友,春野樱对他飞速提升的实力和充满事故却意外好用的战斗方式又有着莫名的信心。
春野樱挺直地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眼眸中印着漩涡鸣人对日向宁次挑战性的姿势。
近身战是行不通的,日向的招式精髓在于‘点穴’,理论上讲就是将自己的查克拉主要通过手指和掌外放,并通过对方穴道打入自身的查克拉,进而影响对方的查克拉循环。
场上的漩涡鸣人虽然没有春野樱的理论储备和洞察力,但动物般的自觉也让他感觉了到近身战的劣势,一个远跳便使出自己最擅长的影分·身术。
漂亮!春野樱暗戳戳瞟山中井野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是一个老母亲“家有吾儿初长成”的激动。
每一个影分·身因为查克拉的均匀分配,可以有效弱化白眼能看到查克拉经脉的优势。鸣人,就像之前教你的那样,利用好庞大的查克拉量,不断用影分·身隐藏真身,直到他防备最弱、查克拉耗尽的时候再一招制敌!春野樱在确认过漩涡鸣人身负堪比上忍的庞大查克拉后,连夜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战略,还在今早他上场前再三叮嘱以防这个单细胞生物忘掉。
目前来看,漩涡鸣人的影分·身战略执行得非常完美——才怪“漩!涡!鸣!人!笨蛋!太冲动了!”看到漩涡鸣人在分·身迷惑日向宁次成功后竟然以真身大吼着近身攻击,春野樱五官都不受控制地狰狞了起来,“都叮嘱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日向宁次打近身战啊!就算从背后也不可以!”
她亲眼看过日向宁次完美挡下天天从各个死角投掷、角度刁钻的暗器!在某种意义上,日向宁次的绝对防御堪比我爱罗的砂之铠甲。
果然,日向宁次在转身之间便爆发出查克拉流将漩涡鸣人弹开:“你觉得,自己已经赢了是吗?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
“回天和八卦六十四掌?!”同样身为秘术家族,对日向家秘术有所耳闻的山中井野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连日向宗家都很难领悟的最高级体术吗!他只比我们大一岁……”
再看场内的漩涡鸣人,在日向宁次打完六十四掌后,他全身六十四个穴道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便被封住,应该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但他还是像春野樱最担心的那样挣扎着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瞎说大实话:“不是说过了吗,我才不会轻易放弃!……谁说我们之间没有恩怨!你、都那么厉害了,干嘛还要用那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从精神上彻底击垮那么辛苦努力的雏田……你嘲笑她,还断定她是个扯后腿的!我是不知道,你们宗家和分家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老是叫别人扯后腿的浑蛋!”
k,现在漩涡鸣人发动了忍术·扎心,敌人日向宁次正在读取大招进度条——春野樱已经做好了日向宁次恼羞成怒暴打漩涡鸣人的劝阻准备,结果日向宁次出樱意料地摘下一直以来把他额头上宗家为控制分家而刻下的“笼中鸟”咒印遮得严严实实的护额,在有扩音作用的凹形场地里讲起邪恶宗家对他和他的父亲做出的种种恶事。这突如其来的大爆料不仅把日向宁次人设从冷酷狠毒的表哥大反转为制度受害的复仇者,也差点让已经一只脚准备跳下场地救队友的春野樱趔趄滚下去。
“你注定要输给我。注定。”在讲了一通自己丧父受控的悲惨命运后,悲观命运论的日向宁次悲伤又桀骜地给漩涡鸣人安排好结局。
即使是鼻青脸肿,反叛的漩涡鸣人也不要接受别人的安排和定论:“可恶!这种事只有试过才知道!我虽然不知道父亲的死对你来说有多痛苦,但你要把这一切都认定为命运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
日向宁次系护额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下:“冥顽不灵的家伙”说着,瞬身一掌将漩涡鸣人拍远。“主考官,比赛到此为止了。呵,扯后腿的家伙。”
“喂,你、你别走……我不会逃的……咳,我可是有话直说……像你这样总是把命运挂在嘴边……总是逃避现实,是赢不了我的!”漩涡鸣人颤抖着捂着受到重击的肚子站起来。
“你懂什么,少来教训我。人一出生就会背负起无法反抗的命运……一生都背负着无法抹去的印记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你根本就不明白!”
这句话,让场外的春野樱差点落下泪。
“我……我明白的……”“鸣人……”漩涡鸣人当然明白。
“那又……如何?”此刻漩涡鸣人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复杂得不像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那样单蠢,甚至是一种深深的蔑视。是真正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强者对不敢期待阳光的弱者发自内心的怜悯。“哼,少来了。你以为就只有你和别人不一样吗?雏田她,不也和你一样深受痛苦吗?身为宗家却不被认同的她拼命地想要改变这样的自己,所以即便吐血也依然和你战斗下去——你也一样!不过是场比赛,本该保护宗家的你却把雏田打成那样,实际上你也不想屈从于自己的命运吧!咳咳……咳……”说完,还是有点撑不住的漩涡鸣人吐了两口鲜血。
漩涡鸣人,说了日向雏田,也说了日向宁次,却没有说自己……就像在波之国,即使被伊纳利质疑也只是要成为一个英雄给他看;就像那天夜晚春野樱在墙后听到旗木卡卡西对伊纳利说的话:“他只是把眼泪流光了。”那他的痛苦和无助呢,只是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安慰,不会有人理解那蚀骨的孤独吧……
鸣人……
突然,场上以漩涡鸣人为中心所爆发出的查克拉带有的强大恶意让春野樱生理性地头疼想吐。“是九尾……”春野樱虚弱地按住惊愕到站起来的山中井野,靠在她肩头几不可闻地解释,“没关系,鸣人他可以控制的……”
“樱!樱你怎么了!”在春野樱模糊的视野彻底变暗前,除了山中井野担心的面容,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面具:“佐助……”
“没关系,我是木叶暗部。交给我吧……”[把她安心交给我。]
“……好。”
场上那些充满恶意的查克拉逐渐在漩涡鸣人身后具现化为九条庞大的尾巴:“我要上了!”不仅是查克拉的感觉和容量,漩涡鸣人的速度也得到了质的提升,给日向宁次带来了极强的威胁感。
“你不是不惧近身战吗?”头铁的漩涡鸣人想在日向宁次最骄傲的地方击败这个总说他扯后腿,还否定他火影梦的自大天才,“尽管我并不了解日向一族可惜的命运,但既然你都说无能为力了,那就随它去!等我成为火影后,再来改变日向吧!”放完话,敢于硬刚日向回天查克拉流的漩涡鸣人被深深地轰在了地上,生死未知。
虽然被强大的九尾查克拉冲击到地坑里,日向宁次满身狼狈却也站了起来,甚至有点可惜地对着漩涡鸣人的坑发表赢家结语:“扯后腿的,抱歉了……现实就是现实。”
正当日向宁次想示意主考官不知火玄间宣布他的获胜时,在坑中以分·身为掩护、其实真身已经打洞到日向宁次脚下的漩涡鸣人从土里钻出,放松警惕的日向宁次竟被他直直地打在了下颌。
躺在地上暂时性脱力的日向宁次此时还要嘴硬性地嘲讽:“哼,竟能随机应变使出影分身。那是你最拿手的忍术吧,是我疏忽了……”
使出惊艳一招的漩涡鸣人其实也体力透支,大喘气许久才缓过来能够腾出嗓子说话:“呼……我之前……在忍者学校时连考了三次都没有毕业……因为运气不好,考的忍术……都是我不擅长的。”
但他的脸上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说来,分·身术……就是我最不擅长的一个。你不要老是搭拉着一张脸……总把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这类无聊的话挂在嘴边!因为你和我不同,不是,扯后腿的人……”
漩涡鸣人讲到这里停住,场上对战的两人陷入沉默。
“胜者,漩涡鸣人!”把嘴里叼的千本勾到嘴角,不知火玄间笑着哼一声,大声宣布第一场,足够精彩也足够盛大有料的比赛以吊车尾漩涡鸣人逆袭天才日向宁次谢幕。
“李!真想你能在这里……能看到鸣人帮你完成梦想了啊!青春!”和洛克·李亲子装的绿皮师傅迈特·凯两眼流下青春闪耀的泪河。
“樱酱!樱酱呢?”虽然刚打完一场竭尽全力的比赛,听到大家欢呼的漩涡鸣人瞬间活蹦乱跳,但不仅找不到他上场前还害羞地为他加过油、本来想为她报仇的日向雏田,连他最想让她看到自己胜利英姿的春野樱也找不到——在看到一向和春野樱形影不离的山中井野旁边都没有后,漩涡鸣人一脸崩溃:“樱酱一定是去上厕所了吧!呜……本大爷第二次英勇的胜利欸……”每次进步都会有春野樱夸的漩涡鸣人表示没有樱樱夸夸就要哭哭了
陪卧床休息无聊到长毛的春野樱看了几本有趣说的山中井野一脸嫌恶的戏感:“收起你软弱的样子吧,新晋的勇者漩涡鸣人。你的公主、纯洁的赞者春野樱被你泄露出的邪恶之气所侵染,已经被圣会的暗影护卫加急送回光明之殿了。”
大脑回路条条直到通往火影楼的漩涡鸣人被这通奇奇怪怪的话搞得圈圈眼,口癖都无措地全部冒了出来:“asa,井野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嘚吧呦?樱酱到底去哪里了啊?樱酱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帅气的表现……”
格外喜怒无常的山中井野却别过头,任漩涡鸣人怎么骚扰也不再理他。
春野樱凌晨被噩梦惊醒,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之前悄悄打听过的那个病房。
难得木叶医院有空了这么久还没有醒的病人入住的单人病房呢……春野樱其实觉得有点尴尬,下意识地在心里自欺欺人地转移话题
忘记不会再有人接话吐槽了。
她的手愣在门把上许久才反应过来,其实这个病房的门并没有锁,甚至都没有关,淡淡的消毒水味从没阖好的门缝中传出来。门稍一用力就悄无声息地打开几乎垂直的角度,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传到春野樱眼中却很刺眼。
全都是花,矮的床头柜摆不下,窗台也放了很多,墙根也是。甚至还有带着露水的,看得出有不死心的女孩子还在每天送花
不死心的女孩子……
春野樱下意识地走向那“花床”。其实医院的床都是一样的,宇智波佐助的床也只是看起来更整洁,有更多的花,也更没有人气一点。
但随着春野樱脚步的移动,宇智波佐助仿佛就安静地躺着,眉眼模糊。
是什么时候呢?春野樱不再敢和宇智波佐助那双越来越深的眼睛对视
你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
害怕他在心中的形象崩塌;害怕追逐的目标迷失;害怕,在发现一切都无可挽回后的失控。
你在害怕。
因为你本一无所有。如果没有前方的指引,你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呢?呵呵呵,真的很期待啊~
春野樱面无表情地扼住“宇智波佐助”的脖子,另一只手成爪插·入那双诡异的蛇眼:“大蛇丸,准确来讲,大蛇丸的走狗药师兜。不要随便猜测我,也不要对我用这种无聊的幻术。”
“但你恼羞成怒了,不是吗?”窗台上,药师兜把玩着幻术制造的花,“昨天晚上我可是看着你走到了佐助的病房呀,那痛苦的表情真是可怜。”
“那么晚偷窥别人,被发现可是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药师兜饶有趣味地看着面色发冷的春野樱:“那位大人,可是很想见您。既然对佐助如此上心,不如一起……”侧身翻出窗户,药师兜躲过春野樱用力颇大的苦无又探出头来:“啊呀,好像不心暴露些什么计划了呢。”
春野樱警惕地看着周围升起无数道墙的幻境。“嘛,反正你暂时也出不去。”药师兜鬼魅般隐去身影,“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窥视别人狼狈的记忆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
“慢慢享受吧,不用太感谢我……”
药师兜走后,那些石墙密不透风地将春野樱包围,像是盛满苦痛的厚茧,看不透也挣不脱
“樱,刚刚被暗部的人带回医院了。”奈良鹿丸看到漩涡鸣人上蹿下跳吱吱喳喳半天,连被在场巡逻的中忍拎回比赛选手休息区都还在念念叨叨,被烦到翻白眼,“才醒过来就遇到这么恶意的查克拉。应该没什么大事,她只是对尾兽查克拉过于敏感,鸣人你以后注意一点。”一句话打击得鸣人消沉在墙角画圈圈:“这样子吗?樱酱是因为狐狸的查克拉……佐助和卡卡西老师也没有来……”
此时,场下的主考官在和一位火影派来的忍者交谈后宣布本应是宇智波佐助和我爱罗的比赛退后举行。“那么,请下一组的勘九郎和油女志乃到下面来。”
“我弃权!”我爱罗旁边的傀儡师勘九郎一声大喊,连他旁边同组的女忍都有点怔忪,却也反应极快地揽过了弟弟勘九郎的烂摊子,以风系忍术乘着她的三星扇忍具帅气地入场。
被提前的比赛是——手鞠对奈良鹿丸。
被自己充满变故的比赛弄得心生不耐,一向怕麻烦的奈良鹿丸其实已经在心里打算着也弃权得了。
“太好了!鹿丸!加油哦!”可爱的漩涡鸣人一掌便把奈良鹿丸推下了台。狼狈掉入场地的奈良鹿丸看着对面女忍嘲弄的眼神和全场观众喝倒彩的声浪,真心想就这样躺着被打完就得了:‘大家想看的果然还是宇智波遗孤战斗,我们这些配角不过就是垫场的而已。那还打个什么劲啊’
“喂,你该不会也想弃权吧!你要是不攻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急于展现沙忍村实力的手鞠甚至都不等主考官宣布比赛开始,气势汹汹地先下手为强。
其实奈良鹿丸对能不能成为中忍一点也不在乎,只是内心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作为一个男人,怎能输给女人呢……看来我只好应战了。’
对奈良鹿丸来讲,这场比赛有不下两百种对策。他只是在对方在拥有强力忍术和不错的头脑的情况下选择了利用各种环境因素,无论是随太阳角度逐渐拉长的围墙影子、做成降落伞增加影子面积的上衣,还是上一场漩涡鸣人留下的那条地洞,都只是他为了减少不必要查克拉消耗而因势诱导的棋子。从一开始,奈良鹿丸便将场地中的所有因素都安排得像自己手中的棋盘,接下来无论怎样都只是策略的问题。
在一堆时间太长,查克拉不够之类的理由下,他只是非常确认他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接下来要彻底赢的后续步骤还有点麻烦……于是不想过于引人注目的奈良鹿丸选择了认输。
“胜者——手鞠。”
揉肩望天的奈良鹿丸看向山中井野的方向,春野樱因为尾兽查克拉引起的不良反应被送回医院,前几天吃坏肚子的秋道丁次倒是压着点出院来看他的比赛,还在一脸暴怒的山中井野旁边淡定地坐着吃薯片。
一切都仿佛没有变一样,最了解他的还是一起长大的秋道丁次……吗?
在经历了短暂的认知时期后,遗传了奈良家高智商的奈良鹿丸便一直处于高处不胜寒的无聊当中。
唠叨的老妈,逗你玩的老爸,咄咄逼人的山中……唯一能够放轻松相处的只有自己,或者可以算上只要吃吃吃就很开心的秋道丁次。
是哪一天开始的呢?那个一脸害羞的女孩子开始和山中井野形影不离。他看到粉头发的女孩在山中井野将她介绍给他们时脸红红的,眼神闪躲,有模有样地害羞、软乎乎地和大家打招呼……却不肯放开山中井野的手,连“想和大家成为好朋友”这样的客套话也不肯说。
但山中井野的伙伴们很喜欢她:“樱真的好可爱,好温柔呀”
她看除山中井野之外的人,确实温柔得一视同仁。她看花、看树、看云的时候也同样温柔。
‘有点意思。’奈良鹿丸选择看戏。
又是哪天开始,这个□□野樱的女孩子坐在最后一排,看到山中井野呼朋唤友地去看班级里最帅最酷最优秀的男孩子时,即使把满是娟秀字迹的书页攥皱了也不会再想方设法地让山中井野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他曾以为那份隐忍是对山中井野的。因为她进步太快了,把对宇智波佐助的情感掩饰得比当年对山中井野的更为严密。
密不透风。
“奈良君这么聪明但又怕麻烦的话,会认同‘一次性做好可以免去很多烦恼’的想法吗?”只一眼,身为同类的她便能发现自己所有的伪装。但她并不质疑他在别人眼里明显是浪费天赋的消极怠工,反而非常诚恳认真地发问。
她是真的在向他请教。
即使后来知道是出自于她对“三三”看智商的绝对信任,他也无法释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应该是,认同但不理解吧。毕竟什么都不在意的话,日子随便混下去也可以。”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依然没有从桌子上趴起来,就那样侧看着她,不知为何向她说出了自己还没有和任何人说出过的人生理想,“我对未来的规划也只是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将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听起来不错欸……”奈良鹿丸注意到她的语气词其实很多,这样让她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却也容易让人感到亲近,“要是真的能像那样顺其自然过完一生的话,确实很值得向往呢!”
如果不是她在说话时眼睛下意识地聚焦在宇智波佐助身上,就连奈良鹿丸也不会想到这个据说喜欢宇智波哥哥款的女孩子其实和她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奈良鹿丸并不觉得春野樱会是一个默默暗恋的人,相反,她对喜欢的东西非常执著。
他看过她和山中井野最要好的时候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在一起,眼睛里的依赖和欢喜会在山中井野分心和别人说话时沉默。
他躺在树冠里看云的时候还听到过她最天真也最纯粹的告白:“最喜欢井野了!井野能我和一辈子、永远在一起吗?每一天每一天,一直都在一起,只有我们”
“笨蛋,女孩子怎么能和女孩子在一起!”
“诶?可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那倒是可以啦,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不过我是女孩子,要找男孩子结婚的。你看,妈妈是女孩子,爸爸是男孩子,只有这样组成一个家庭,才能每一天都呆在一起。”
“女孩子,可以和男孩子永远在一起……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真好啊,永远在一起……”
他曾经以为是单纯的春野樱就这样被有点早熟的山中井野偷换概念带过了这个话题;但在那个追逐性的眼神后,留了个心的奈良鹿丸发现演技还不太到位的春野樱在对宇智波佐助的感情上其实有很多破绽可以证明——她是真的在想和宇智波佐助这个她喜欢的男孩永远在一起,并努力想变得像他一样优秀。
但春野樱也是真的不想因此和山中井野生出嫌隙。于是她为了能够同时维持住这段友情,选择在比较取巧而不大明显的地方接近宇智波佐助。恰好她在学习方面比较擅长,也确实抱着“干脆一次性做好”的冲劲当上了连宇智波佐助都要认真对待的理论第一;在体术没有资格和他对练的情况下还是让他和她的名字在某个领域有了最相近的联系。
春野樱确实因此得到了很多机会
就连分班,想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她优异的成绩。
奈良鹿丸在这一瞬间想通了许多,独自在中忍考试狼藉的场地上品味着她曾经诉说的无能为力。
“……我怕不能和你们并肩前行;怕连你们的背影都看不到;怕你们不再倾诉我不能理解的痛苦……就算是现在,如果我不努力追赶,一个普通的忍者也会和你们渐行渐远。可是我的努力完全不够看……”
真可悲不是吗,在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前,其实早已知道她喜欢上了别人;在妄图渗入她的生活之前,春野樱早已到了他够不到的远方。
甚至连现在的苦涩都是在咀嚼她对别人的求而不得
“你会劈叉吗?”
“哈?”
“女孩子的话,不是都会劈叉吗?”
“……”
“嘛,看起来是个失败的开场笑话。无所谓啦,不过你看起来确实是男生们会喜欢的样子哟哦~”
“……”
“失败!第二个笑话!哈哈哈……真是的,您看我都笑出泪了哈哈,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哈、啊哈哈哈哈哈……”春野樱一脸冷漠,而那个年轻男人夸张地大笑着:“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哈哈,我是亚祃(やま,yaa,山),哈哈哈是个好名字对吗哈哈哈……”
虽然和她见过的三三哪种模样都不一样,但她直觉知道这个看起来很苍白的神经质青年就是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或者说——“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称呼我为,李山~”像是笑够了,他装模做样地拭拭眼角,还要伸出两个手指压下仍然上扬的嘴角。
“真是,遗憾呢……”手放下的那一刻,自称亚祃的男人和春野樱两脸冷漠得如出一辙,“和他一样无趣。”
如果春野缘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春野樱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失去记忆被同化的粉发三三仿佛重叠在一起,无法从中窥到其想法,也一言不发。
两个人沉默地在这混沌的空间里对视。良久,春野樱深深地鞠躬:“万分感谢。”
亚祃不笑时的眼神很暗。黑发白袍,无聊地甩了甩右手:“记忆呢?”
“万分抱歉。”春野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刘海遮住了一切表情的流露
“本来,他可以直接抹杀你的意识不是吗?春野樱,你可真是一个擅长把所有事情都搞砸的——天才。”出现在春野樱面前的青年一把扼住脖子将她提起来,迫使她和他的蛇瞳平视。
完全暴露在青年摄人的视线下,春野樱却只面容平静地微笑:“果然每个人都只会以自己的角度考虑。如果按你们的立场来说,确实是我直接导致了这个完美计划的失败。不过,你还记得曾经的模样吗?你,还能代表最初被召唤来的异世灵魂吗?”声音没有一丝气管被压迫的艰涩,目光通透。
“你知道那一半灵魂在记忆被我的伴生人格逐渐转移后发生了什么吗?”春野樱饶有兴味地看着‘亚祃’不断颤抖的瞳孔和手,“……他变成了,就是你所能看到的,我的样子。”
“不要……”“他有记忆的时候是什么性格,又长什么样子呢?”
“别说了……”“难道是你这样阴晴不定;头发茂密还有着蛇瞳的样子吗?”
“不要再说了!”失去禁锢的春野樱稳稳地站着,看肖似大蛇丸的青年抱头坐在地上不断变换着模样和身形,最终却五官模糊扭曲,“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春野樱好整以暇地正坐在他面前,“我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在这个谁都不想发生的结局中,我到底是受害者还是受益者呢?”
“如果没有三三,我的伴生人格还会消失吗?我,会成为怎样的人呢?”
“会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吗……”
“你看,我们不过是两个相似的可怜虫罢了,无法忤逆世界的意志,被方方面面地影响渗透,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无法坚定。”春野樱无比怜悯地看着他一塌糊涂的脸,“不过,我有一点比你略好的是,我的灵魂不仅完整、甚至因为伴生人格的主动融合而拥有更为强大的精神力量。”
‘亚祃’身为一半的灵魂,因感受到春野樱释放的压力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不过是借助药师兜的幻术才能构建连接的残魂罢了。”
药师兜的幻境要解开确实有点复杂,但确信大蛇丸和药师兜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宇智波佐助的春野樱已经等不及了。正好以药师兜引灵魂状态的‘亚祃’进入幻境时在他身上留下的查克拉为捷径,让‘亚祃’因为这次交锋而心神大乱后趁机破除这个幻术。
就在春野樱快要解开幻术对自己的束缚时,本已逐渐崩坏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个有着不详气息的灵体,祂腹部绑着一个幽蓝色的人形能量体,里面挣扎着一双手和一二三,四个人的灵魂。
其中一个怎么这么像——
“三代目火影大人!”春野樱极度震惊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明白了些什么。
木叶……
那个隐隐散发着世界法则力量的灵体口中含着的匕首被舌头卷出来,只一瞬间便将李山另一半的灵魂收割。
眼看着那个画风可怖的灵体将贪婪的眼神转向自己,春野樱不顾自己内心某些危险的想法,赶在祂对自己发出攻击前离开了那个崩坏的空间
好险……刚刚回到自己身体的春野樱敏锐地感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不少忍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有咒印的力量。她忍不住还是在心里爆了粗口:脏话,药师兜你够垃圾,竟然把我放进蛇窝关着!
春野樱试着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指,更悲惨地发现自己不知是被绳子束缚久了还是被药师狗下药,不仅没有知觉还哔——的没有力气
嘿我这暴脾气……正急得焦头烂额的春野樱突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惨叫,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尖利却有些熟悉的声音。
“千鸟!”刺眼的蓝光照亮了这间暗室,也照亮了旗木卡卡西露出的左眼。那只冰冷的写轮眼在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春野樱时尽是慌乱与后怕——他附满查克拉的右手离那个用求救眼神望着他的姑娘咫尺之远。
他差点杀了她,就像当初的野原琳……她们的神情也都那样相似……
“旗木老师……”春野樱因为那瞬间的强光眼睛有短暂性的失明,没有意识到她与死神擦肩而过,只是满心满眼得救的喜悦,还有因这满满的安全感而有底气涌上来的委屈和难过:“三代目大人他……他的灵魂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