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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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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该拿这个姑娘怎么办,他还记得她对自己心怀不满。

    这种时候无论把她安置在哪里都显得他作为老师不够尽责,但要立刻送到有忍者专门保护的避难所又担心潜藏着的敌人对木叶的威胁……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纠结,无比敏锐的春野樱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负担:“旗木老师,请您一定要保护好木叶。”

    面具下,旗木卡卡西的表情无比复杂。这个姑娘虽然心思敏感细腻,头脑和心性却理智得可怕。这让他想到了和她拥有同样诅咒的那些天才,大蛇丸、宇智波鼬,和……他自己不尝都深陷于它带来的痛苦当中。

    “通灵术!”情急之下,即使自己的查克量不是很多,旗木卡卡西还是一次性召唤出了两只忍犬,“布鲁、比斯克,找时机将她安全带到避难所。”

    “……旗木老师,鸣人呢?”

    “鸣人,吗?我派了一个a级任务给他和鹿丸,去协助佐助追踪失控的我爱罗。”

    春野樱难以置信:“老师!我爱罗他,他可是砂忍的人柱力!”难不成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实力已经成长到了能和失控的尾兽人柱力相匹敌的地步了吗?明明……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有追逐他们背影的希望……

    ……尽管跌跌撞撞

    还没等春野樱开始自闭,旗木卡卡西震惊的手扳紧她的肩头:“樱!一尾人柱力?我爱罗?”

    春野樱有点被吓到,但也只因旗木卡卡西难得失控的样子快速懵了一秒便惊恐地反应过来:“旗木老师、木叶难道不知道吗?我爱罗绝对绝对是一尾人柱力!鸣人他们有危险!”1

    春野樱没有想到是这种更加糟糕的情况,她竟然还在为自己莫须有的猜测而失落

    旗木卡卡西深深地看着春野樱惊惧交加的表情。很真实。

    她话中对木叶忍者不知道我爱罗人柱力身份的不解也很真实。

    她是很真实地存在着的木叶忍者一员。是他唯三承认的学生之一。

    此时他一扫平日里懒散不靠谱的形象,完全释放出属于上忍的气场。“樱,找到追踪我爱罗的下忍队,向他们传达上忍旗木卡卡西的撤退命令,并尽量将他们带回来。这个a级以上的任务,你愿意接吗。”

    无需多言,春野樱在旗木卡卡西审视眼光下慌乱纷杂的思绪全部被这份任务中沉重的信任安抚。

    “せせい……ありがとう。”

    (ssi,老师)……arigau,谢谢

    苦无撞走了背后袭来的手里剑,顺手干掉一个偷袭的音忍,旗木卡卡西笑得非常开心:“去吧,樱。”

    两只忍犬其实并不是最专业的追踪犬,所以在帕克他们有意的掩饰和误导下得不时停下仔细辨嗅。而感知到一尾查克拉暴走的春野樱一路高速移动,把布鲁和比斯克落了一段距离。

    佐助君……是不是只要我拼命跑拼命跑就可以跑到你身边呢?

    两只忍犬在赶到战斗现场的时候,忍者之间电光石火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春野樱的及时保护分担了大部分我爱罗对宇智波佐助的致命招,但不出意料,完全不是我爱罗对手的春野樱毫无招架之力,反手被砂之忍术困死在树上。

    关键时刻,是被追踪耽搁了一段时间的漩涡鸣人赶了过来,从更加狂躁的我爱罗手中救出宇智波佐助。

    她本应心行事,只要找准机会将旗木卡卡西的指令带到就可以功成身退……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在看到佐助君有危险的时候冷静下来。

    但是……为什么我总是不能保护佐助君……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靠你啊,鸣人……春野樱在被那可怕的忍术困死前耗尽胸中最后一点氧气嘶喊:“快走!追击我爱罗的任务终止!老师让我带你们走……”带你们安全离开……

    无神的眸子里映出的,是鸣人成功救出宇智波佐助后努力向自己赶来的橙黄色身影。

    真的很亮眼啊,漩涡鸣人。即使视野模糊到黑白,那种光芒也会刺痛濒死的感光细胞。

    “樱酱!”

    两个人柱力的战斗以凝聚为爪的沙子散落告终。宇智波佐助飞身接住即将跌落的春野樱,确认她只是因为长时间呼吸困难而暂时性昏迷后,轻轻地将她放在足够粗壮的树枝上:“帕克,樱就拜托你了。”

    “喂!”帕克象征性地抱怨了一下,和赶来有一段时间的另外两只忍犬将春野樱保护了起来。

    那边,宇智波佐助走到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漩涡鸣人面前,不用漩涡鸣人问出来,他就像总结任务一样:“好了……鸣人。樱也没事了。”

    本就精疲力尽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对视一眼,似乎了解到了春野樱说过的“宇智波思维”,从宇智波佐助若无其事的脸上看出了他对自己没说出口的很多。

    一些关于伙伴之间的承认和关心。

    “嗯。”了却心愿一般,漩涡鸣人阖上眼睛,放松地拥抱这片他曾战斗过的土地。

    仿佛过了很久,有仿佛只有一瞬间,春野樱感觉胸腔中鼓满了森林里自由的风。

    “哦,姑娘你醒了啊,要摸摸肉球吗?”视野的上方伸出一只粉嫩嫩的肉爪,与之相对的是一脸苦相的皱皱狗和它毫无干劲的声音。春野樱不禁漏出短暂的一声笑:“噗,真的好可爱啊,是卡卡西老师的忍犬帕克吗?”

    帕克伸出的爪子向下压了压,像点头承认:“是的,老夫就是可爱的汪酱。”帕克的插科打诨让春野樱清醒了一些,昏迷前的事情争先恐后地涌上来:“鸣人呢?帕克。鸣人和佐助君呢?!”

    虽然没有得到更多的夸奖有些遗憾,帕克还是尽职尽责地回应她,将爪子指向战斗后的那片狼藉。春野樱内心的慌乱在看到黑色橙色的身影相互扶持时尽数平息。看吧,即使她把事情搞砸了他们也能出色地战胜强敌。

    春野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僵硬地爬下树,又怎样挤出微笑来庆贺他们的胜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一方面真诚地为他们能够活下来而高兴,另一方面则是越来越黑暗的落差

    漩涡鸣人傻笑个不停,虽然因为伤势最重而要巨犬布鲁拖运,可嘴儿还叭叭个不停,遗憾着自己中忍决赛获胜的英姿没有被春野樱看到。

    看着漩涡鸣人在春野樱配合的捧哏中傻乎乎地大笑,不过一会儿又因为笑的幅度太大扯到伤口而大呼叫并顺势撒娇,得到粉发女孩的温柔笑骂,跟在并排两人身后的宇智波佐助脸上咒印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眼神不自觉带着阴鸷。

    春野樱似有所感地回头,眉眼中未消的温柔:“佐助君,你的咒印……”宇智波佐助别扭地撇头,本就浅的印记瞬间消退。“没什么。”只是藏在袖中的双拳不自觉捏紧。

    一行伤员紧赶慢赶回到木叶,在因为大蛇丸和砂忍的袭击而陷入忙乱的木叶医院中初步包扎后可怜巴巴地团在过道中等待腾出病房,还是旗木卡卡西匆匆赶到才被开后门安置了下来。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一人一床在双人病房里,只是一点擦伤的春野樱被医疗资源紧张的抠门医生擦了点药后吩咐在家休息几天就好打发了

    期间春野樱主动认错,诚恳反省自己不应该鲁莽地加入战局而导致带回任务的失败。

    “嘛,反正他们也回来了不是吗?”旗木卡卡西不甚在意地用书脊敲着左手,要多随便有多随便

    春野樱却知道这样的话,旗木卡卡西要因为错误估计敌人战力而导致九尾人柱力和宇智波遗孤负伤承担多么大的责任。他本可以借她的带回任务补救一部分,现在却完全变成了上忍判断失误,下忍漩涡鸣人力战强敌、力挽狂澜。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她搞砸了,两人和砂忍人柱力的战斗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卡卡西老师……”春野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宇智波佐助横插一句打断:“卡卡西,油女志乃也参与了追击我爱罗的行动。”于是旗木卡卡西借找油女志乃了解情况一个瞬身便遁了

    春野樱被两个人一唱一和气得粉粉的,想说些什么却被宇智波佐助一个侧翻背对堵回去。“切,净瞎想,哪有那么多事是你的,不要像吊车尾那家伙一样自大了。”

    躺枪的漩涡某鸣人第一个表示不服,而神奇领悟到宇智波式安慰的春野樱已经被感动到了,声地说:“谢谢你,佐助君”宇智波佐助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算是作为回应。

    大声&b&b的漩涡鸣人终于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樱酱,樱酱你怎么哭了呀”

    嘛,某只狐狸还是没有成为成熟背景音的自觉呢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第七班参加了三代的葬礼。春野樱心里说不上是悲痛还是迷茫,她甚至感到有些不真实,仿佛自己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都是假象,在这一天镜花水月般被打破了。

    回首这段时间光怪陆离的经历,她没有成为下忍前的那些日子遥远得像一个美梦。

    “人为什么能为别人堵上自己的性命呢……”她听到漩涡鸣人平静地发问,语气和课堂上老师的明知故问很像。

    他好像也没有很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使他失去的是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人。

    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就在于,它让像漩涡鸣人一样的孩子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人在孤独的死去后,一切东西都将消失,很多人会在战争中或是在执行任务时死去,而且真的是很轻易就直接死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惜的东西,父母、兄弟姐妹、朋友、恋人、村子里的伙伴,这些都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与彼此信赖,互相帮助,从一出生就一直觉得很重要的人们的羁绊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牢固。这并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拥有这种羁绊的人都会这样。”海野伊鲁卡说着流露出了很怀念的眼神,这种眼神是参加这场葬礼中的忍者们都有的,“因为很珍惜很珍惜……”

    “嗯。”漩涡鸣人明白这种人之共情的想法,“但是……死亡真的很痛苦啊!”

    一直在默默听着的旗木卡卡西接话:“第三代火影大人并没有白白死去,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知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也这么觉得!那,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再见!”漩涡鸣人之前空洞的表情鲜活了起来,他的笑容更加坚定耀眼,就像——就像现在雨过后的天晴。

    这个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有这些坚守着火种并将之传承下去的人存在……春野樱微笑着,余光中宇智波佐助依然复杂的神情却陡然让她刚充满阳光灿烂的心坠了下去。

    那是被死亡和背叛遮住了所有的深渊,而宇智波佐助一直在其中挣扎着。